大年初一,晨曦如一把薄刃,悄然划开夜幕的深沉,村子瞬间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唤醒。空气中氤氲着烟火的气息,那是浓浓的年味在西处弥漫,每一丝气味都仿佛在诉说着新年的喜悦与热闹。贾德双家同样沉浸在这新年的氛围之中,然而,热闹似乎只是属于他人,贾德双所能感受到的,唯有忙碌。
天还未全亮,母亲那尖锐的嗓音便如利箭般穿透空气:“小双,赶紧麻溜儿起来!女孩子家,大年初一的,别出去到处瞎晃荡,留在家里帮我准备待客的点心和饭菜。你哥和你爸等会儿要出去拜年,咱得把家里拾掇得规规矩矩的。” 贾德双在睡梦中被这喊声猛地惊醒,心中一阵无奈,却也只能应了一声。她熟练而又略显艰难地用脚穿上衣服,开启了这忙碌的一天。
她先是拿起扫帚打扫屋子,每一个角落都被她认真清扫,尘土在透过窗户洒下的阳光中肆意飞舞,就如同她此刻杂乱无章的心绪。这些尘土仿佛是她生活中诸多无奈与委屈的具象,看似微小,却无处不在,让她难以摆脱。打扫完屋子,她又来到厨房,用脚帮母亲洗菜、切菜,准备那一顿顿丰盛的菜肴。她看着母亲在一旁忙碌的身影,几次鼓足勇气,想要开口诉说自己也渴望出去感受新年的欢乐氛围,可每当话到嘴边,母亲那严厉的眼神便如一道无形的屏障,硬生生地将她的话语逼了回去。
父亲和哥哥很快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拜年。父亲缓缓走到贾德双身边,眼神中满是心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温和:“双双,辛苦你了,等我们回来。” 哥哥也在一旁附和着安慰道:“双双,放心,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贾德双心中一阵酸涩,脸上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默默目送他们离开。
随着父亲和哥哥出门,家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和母亲忙碌时发出的声响。母亲一边干活,嘴里一边不停地念叨着:“女孩子就得有女孩子的样子,老老实实操持家务,别一天到晚老想着出去玩。以后嫁了人,这就是你的本分。” 贾德双默默听着,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可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她不禁思索:难道我的一生就注定要被这些家务琐事所束缚吗?难道我就真的不能拥有自己的梦想,不能去看一看外面那精彩纷呈的世界吗?这种不甘的情绪在她心中不断蔓延,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就在她陷入深深的沉思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她不由自主地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几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正结伴走在路上,她们手中拿着糖果,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又明媚。那一刻,贾德双心中对自由、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如火山喷发般愈发强烈。她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仿佛要将心中的决心注入每一寸肌肤。她暗暗发誓:我绝不能就这样认命,我一定要改变这种被困住的生活,我不能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永远被埋没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恰在这时,一只小鸟轻盈地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那清脆的叫声仿佛是在给她传递着某种充满希望的信号。贾德双静静地望着这只小鸟,眼中闪烁着坚定而明亮的光芒。尽管此刻她被困在家中,就如同被困在笼中的鸟儿,但她坚信,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像眼前的小鸟一样,挣脱束缚,自由自在地飞向那广阔无垠的天空,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梦想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