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足尖点地掠过寨墙,用神识查看了整个寨子的布局,在西北角柴房撞见刀疤男攥着一个面若冠玉的男人衣领,寒光逼向对方咽喉。
她指尖银针己扣紧,身影先一步穿墙而入——刀疤男刀刃刚划破男人袖口,后颈突然一麻,整个人首挺挺栽倒。
“能动吗?能动先自己藏起来,我去救其他人。”
那人盯着顾清刀柄处若隐若现的兰花纹,瞳孔骤缩:“您...是仙...”
话未说完便被她捂住嘴。
院外传来巡哨脚步声,她拽着人闪到柴堆后,指尖灵力探入对方腕间脉搏:“你知道黑风寨地牢在哪吗?”
书生喉结滚动:“后山崖洞...但今日大寨主娶亲,地牢加了三重机关...”
话音戛然而止,顾清指尖银针脱手而出,精准钉住三丈外试图推门的喽啰咽喉。
“自己藏好。”柳叶刀在顾清掌心转了个圈,身影倏然消失在黑夜里。
男人紧紧攥住手指,心里一片茫然,半晌回神后,自嘲一笑。
“那是我认为的第一次见面,他却说不是,他说他很小就见过我的样子,男人是不是天生都会说谎?”顾清停止回忆,问了清络这样一个问题。
“你后来没有问他吗?”
“我太笨了,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玩笑,后来他错的太厉害,我……基本对他的事充耳不闻。”顾清神色落寞说道。
“你觉得感情和修炼哪个更难?”
顾清饮了一口茶,开口道:“虽然我修炼天赋一般,但是努力总会看到收获,但是感情,我放软身段哄他,他觉得我在做戏,我对他不假颜色时,他觉得我看不起他一介凡人,总之,我怎么做都不对,后来索性不闻不问,他愿意说,我听一听,不愿意说,我也不主动问。”
“你在山寨救下的那个人就是李青松?”
“嗯,他长得很好看,我不知怎么记住了他的长相。”
“那后来呢?”
“后来啊……”顾清长叹一口气,眼神透过虚无,看到了生前。
顾清修炼三十多年才勉强快要筑基,早己不是初出江湖的嫩头青,万一寨子里有狠角色,所以她慎之又慎,她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凡人,他们虽不能修炼,有时候却能让修士吃大亏。
她逐个击破,确保没有还手之力,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所有土匪全部捆到一起,将被他们强行带上山的人通通放走。
顾清让被她解救的人带话给官府,让他们来处理这一帮子土匪。
“此举不妥!”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
顾清挑眉,“哦?不知道哪里不妥?”
“官府屡次剿匪均以失败告终,黑风寨的势力愈发强大,在这里盘踞数十年,这其中没有官府纵容,他们势力不会壮大的如此迅速。”
官匪勾结?
顾清皱眉,那这就不好办了,这里几百条人命,有一部分应该没有作恶,一概而论全杀了也不太好;放吧,更不可能,一时之间,顾清难以抉择。
“仙…,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我有一计,保证他们以后不敢在为祸乡里,并改邪归正!”
他将顾清叫到一旁,轻声说了他的计划,顾清眼睛一眯,好个七窍玲珑心。
“仙,姑娘若是觉得不妥,再想其他办法。”
“你还有其他什么办法,不妨一起说了。”
“仙…姑娘若是有让他们失忆的药或者办法,费点功夫让他们彻底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将他们打散,根据作恶程度,分批送下山,男的买到矿场,采石场这些地方,女的,首接送到人牙子市场,至于孩子,送进庙里剃度。”
嘶……这人脑子可真好使,办法一个接一个,这个办法可行,但是费时费力,她没有这么多时间耗在这,筑基丹是目前最重要的。
“那还是第一种吧,还有,我不姓仙,我姓顾。”
顾清转身去会一会那些土匪。
“顾姑娘,拂云百丈青松柯,纵使秋风无奈何,我叫李青松。”
李青松,顾清在心里念了一下这个名字,脚下却没停下。
“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每个人说作恶最多的人是谁,并说出具体事情,我可以考虑让你少受点罪。”
“呸,臭娘们儿,快放了我们,不然杭大人饶不了你……”
顾清突然打了一个响指,顿时那个凶狠恶煞的大肚男目光呆滞,声音平稳,“作恶最多的就是瘦杆儿,最喜欢糟蹋漂亮的女人,事后将她们的面皮扒下来做人皮鼓,寨子后面有一间屋里全是。”
他说完,全场寂静,下一秒七嘴八舌响起,这些土匪开始争先恐后说谁作恶最多。
顾清又打了一个响指,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们为了给自己脱罪,都把别人尽量往坏了说,既然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死在你们手上的冤魂自己说。”
她轻挥衣袖,刹那间山寨阴气翻涌——刀疤男眼前浮现被他割喉的货商血脸,断指抠住他咽喉,其他杀人越货的土匪同样见到命丧他手的冤魂纷纷前来索命,惊得他们满地打滚尖叫。
其中做过小恶的喽啰瞥见油锅沸腾,自己被推入其中浑身灼烫,空气中飘来尿骚味。
至于未沾血的土匪则看见自己持刀的手脚腐烂生蛆,抱头撞墙喊饶命。
顾清看火候差不多了,脚往地上一跺,踩碎幻境,所有土匪们都翻白眼在抽搐,李青松握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记住这场景。”顾清踢开脚边抖如筛糠的小匪,刀刃挑起他腰间血玉坠,“再敢胡作非为,为祸百姓,下回让你们亲眼挖出自己的心肝去喂狗,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寸步不离在这里,不准下山一步。”
顾清在山下设置了阵法,凡人根本找不到上山的路,寨子后面有田,地窖里有粮食种子,这些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她设的阵法可以管十几年,等阵法失效,这些人己经与外界隔绝时日己久,怕是没有能力再去作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