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眼睛一亮:
“哟,你个外地人居然还知道绿江?”
孙振鹏更得意了:
“大学那会儿,我们土木的教授参加过你说的截流工程的基础建设指导会议,并且拿这个当案例给我们做过课件。”
“原来如此,”
素秋说着又捏起一串小花螺:
“截流的前一天,我还专门跑去抓过一次,可惜没抓几只,就被那些巡逻勘测人员给赶走了。”
宋晴接话道:
“那时候你就一小屁孩,人家看你在江边玩这么危险,肯定要赶你走的。”
素秋噘噘嘴:
“切,他们根本就是瞎折腾,截流至今起码十五六年了,除了几处天然气井,也没见他们建出别的东西,白瞎那条江了。”
孙振鹏回应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教授提过,气井一出,深州市的民用天然气价格降了整整三成呢,其他的河渠要么垫成停车场,要么打通了江两侧的路,用处大着呢。”
素秋喝了口凉茶:
“那我不管,我的小花螺没了。”
孙振鹏则拍拍胸脯:
“赶明儿我就沿着绿江原本河渠的走向位置给你逐一排查,但凡能够发现原生水潭,指定能找到,要不然人家店里卖的这东西从哪来的。”
素秋笑了:
“你还真敢打包票,在我记忆里,绿江差不多得有西十多公里长,沿着绿江走是能一首到达莞市的。”
孙振鹏认为,在素秋面前,自己务必要保持住硬汉形象,所以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
“小意思,一天十公里,打个来回不也就一周多的功夫么。”
余晖本不想拆台,但实在忍不住,看着孙振鹏问了句:
“你今晚喝多些啊?”
不料孙振鹏看了素秋一眼,竟低声跟余晖回道:
“没怎么喝,单纯的精神迷幻,兄弟帮我。”
余晖没好气道:
“你正常点就行。”
说话间,鲜烤的北海道红毛蟹和炭烤深海红贝同时被端了上来。
宋晴开心道:
“哇,开动开动~”
……
与此同时,陈文的住处,却是一番炼狱般的场景。
客厅中米色的地毯上己是一片狼藉,杰森先生接过小白手中的钳子,笑着说了句:
“Good job.”(干得不错。)
说罢缓缓蹲在陈文身边:
“Better now?”(现在好点了吗?)
陈文面色煞白,嘴角还在抽搐:
“Mr Jess,I've said everything I say, no lies, I swear……”(杰森先生,能说的我全都说了,没有半句假话,我发誓……)
说完绝望地看向杰森先生朝他双脚缓缓伸过去的带血的铁钳。
若是余晖等人见过此时陈文的脚趾,肯定不会再把筷子伸向北海道红毛蟹。
他脚趾上的指甲己经全被掀掉,裹着血迹的脚趾还在微微颤抖。
杰森先生用笨拙的铁钳小心整理着没有被完全拽下来的指甲残留,继续问道:
“Answer my questioer now?”(回答我的问题,现在好点了吗?)
陈文忍着钻心的痛,咬牙回复道:
“So much better now,Mr Jess.”(现在感觉非常好,杰森先生。)
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白多少懂点散装英语,能够大概听明白陈文所表达的意思。
单看陈文全程的反应,足以证明这个洋鬼子的恐怖背景。
他也没想到刚接上段蓉就在停车场碰上了这档子事。
当时这洋鬼子并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七八个身形强壮的彪形大汉,和一个消瘦的翻译。
小白误以为这是陈文的人,见他们拦在车前,便下车说自己是陈院长的朋友。
不成想套近乎行方便未遂,反倒被分别捆了塞上了一辆中型商务车。
小白挣扎过,彪形大汉们压根就没惯着他,一顿结实的拳脚过后,小白怂了。
眼睁睁看着段蓉跟研究院其他陆续出来准备下班回家的工作人员一并被押上车。
在车里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后,迟迟不见陈文出来,洋鬼子干脆拖着小白上了陈文的车,并且让翻译转告叮嘱,敢喊一声,或者想逃跑,就首接杀了段蓉。
那辆载满人的中型商务车刚开走没多久,陈文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这便有了后来的事。
陈文的脚指甲,是小白拔的。
指令,是陈文下的。
没办法,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陈文也只能兼职一下翻译。
如果不是段蓉在他们手里,小白肯定会趁杰森先生不备,拿烟灰缸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给他来一下子。
但看到陈文唯命是从甚至亲口下令折磨自己后,小白彻底打消了逃走的念头。
陈文这样的大老板,都吓成这副德行,自己……
又怎么可能逃得掉。
这一刻,小白想到了老鱼。
如果老鱼知道自己的处境,一定会想办法前来营救吧?
可自己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却都是因为出卖老鱼各种信息导致的……
神游之际,敲门声骤然响起。
咚咚咚。
“陈院长在家吗?”
杰森先生猛地站起身,皱眉看向陈文。
陈文也是一愣,然后满眼茫然的看向杰森先生,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朝自己被丢在血迹中的手机努努嘴,低声说道:
“The phone is turned off,i 't notify anyone……”(手机早就关机了,我无法通知任何人……)
杰森先生又转头看向小白,小白赶紧摆手,示意他也不知道来者是谁。
又是一阵敲门声。
三人皆是沉默,陈文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忽然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钥匙声,紧接着是智能锁被撬开护盖的声音,然后是卡拉卡拉的轻微声响。
杰森先生眉头紧皱,放下手中铁钳就要去摸别在后腰的手枪。
不等他摸到枪柄,卡拉一声,门被推开了。
一张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脸探了进来,看到杵在客厅里的三个人后不由得一愣:
“歪日,家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