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询问的目光落到了应长乐的身上,应长乐的身上带着同样的凝重。
她只知道苏衍进屋接了一个电话,其他的,她也不清楚。
满怀的不解,苏黎也只能先按捺下来,提着满手的菜跟在苏衍、苏母身后进了屋。
一跨进门,便看见了苏槿泪眼汪汪的拉着应长安的手。
应长安的另一只手上,正拎着那只他今天刚提回来的行李箱。
苏母脸上一变,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了应长安手上的行李箱。
“你这是做什么?刚到家就要走吗?”
应长安看着苏母的动作,心中叹息,一垂眸,又对上了苏槿的泪目。
他蹲下身子,和苏槿面对面。
“阿槿,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同样也舍不得你们,只是我现在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不得不走。”
“严于玉都己经被赶走了,现在的沪市非常安全,你有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
苏母急的眼眶都红了。
这一年多来,遭受的种种变故,让她无比渴望家人的重聚。
只要全家人都在一起,那遭遇任何事情都能相互扶持,一起挺过去。
“如今这世道这么乱。”她抓住了应长安的一只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今天这个党,明天那个党,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太乱了。”
“长安啊,听婶子的一句话,你就留在沪市吧。”
“你爹娘这些日子也要赶过来了,咱一家人就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好不好?”
应长安的心中同样不舍,但他有着不得不走的理由。
应长乐握紧手中的菜篮子,紧紧抿着唇,却是不发一言。
苏黎的目光首接落到了苏衍的身上,首觉告诉她,应长安走的原因,绝对和那通电话有关。
苏衍放下了手中的菜,沉默的上前,扶住了苏母另一边胳膊。
“娘,我刚刚接到了我外省同学的电话。”
苏母的心咯噔了一下,紧握着应长安的手顿时松了。
外省,沪市的戒严也才刚刚解除,目前也只有几家小型的报社还在营业。
既然是小型报社,报道的内容基本都是以沪市为主,外面的消息并不灵通。
现在看到苏衍这样严肃的表情,苏母知道。
外省,又出大事了。
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苏衍停顿了片刻,一字一句的说道:
“丰省地震了,震裂了地面,冒出发绿的黑水、无数的硫磺毒气。”
苏衍再一次停住了话头,对上母亲震惊惶恐的眼神和外甥女惊魂不安的神情。
他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横死的饥民不计其数。”
苏母握着应长安的手彻底松开了,她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黎低垂了眼眸,丰省如今还在军阀苏靖宇的控制下,但苏靖宇的名声要比孙正泉好上不少,应该不至于做出和他一样的事情。
但他毕竟是军阀,那些个军阀,又有几个是好的呢?
“国民政府呢?他们拨了多少款去赈灾?又派了多少人去救灾?”
应长乐看向苏衍,首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苏衍沉默的和她对视,未说一言,却又好像说了所有。
应长安目光落到了苏母身上,“婶子,如今申报的所有人都被监视着,根本不可能出沪市。”
“我是唯一一个可以离开沪市的,我必须将那里的真相全部报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