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丞相南征

第一百零四章南中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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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诸葛丞相南征
作者:
彭寅翁
本章字数:
17976
更新时间:
2025-04-17

太康之治下的边陲盛世

公元 280 年,晋武帝司马炎改元太康,这一年,天下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经历了漫长的三国乱世,百姓们渴望安宁,而司马炎也不负众望,以其卓越的才能和果敢的决策,成功地统一了全国,结束了那个纷争不断的时代。

站在洛阳宫中的高台上,司马炎俯瞰着脚下的江山,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他深知,要想让这片广袤的土地真正繁荣起来,就必须推行一系列有效的政策。于是,他果断地颁布了“占田制”和“课田法”,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发展农业生产。同时,他还减轻了百姓的徭役和赋税负担,让人民能够安居乐业。

在司马炎的治理下,中原大地逐渐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田野里,牛马成群,粮食堆满了仓库;集市上,商贾云集,交易繁忙。人们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显著提高,社会秩序也日益稳定。

司马炎登高望远,抚今追昔。

泰始元年(265年),司马炎受魏禅建立晋朝,改元太康。至咸宁六年(280年)灭吴,天下复归一统,终结了自东汉末年以来近百年的分裂割据。在其后十余年间,晋武帝司马炎推行了一系列旨在恢复经济、整合南北、重建秩序的政策,使西晋出现了“天下无事,赋税平均,人咸要其业”的繁荣,史称“太康之治”。

司马炎在位期间的治理,犹如乱世中的一抹亮色,给魏晋南北朝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带来了难得的安定景象。他的施政举措不仅在当时具有重要意义,更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独特的印记。

在政治架构方面,司马炎展现出卓越的才能。他建立了一套相对稳定的官僚体系,通过选拔贤能之士来管理国家事务,使得政府机构得以高效运转。同时,他还注重平衡各方势力,避免了权力过度集中导致的政治动荡。

经济制度的改革也是司马炎治理的一大亮点。他推行了一系列促进农业发展的政策,鼓励农民开垦荒地、兴修水利,从而提高了粮食产量,保障了国家的粮食供应。此外,他还积极发展商业和手工业,促进了经济的繁荣。

社会整合方面,司马炎采取了多种措施来加强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他倡导儒家思想,弘扬传统文化,促进了不同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和融合。同时,他还关注民生,减轻百姓负担,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

司马炎时期的治理成就,不仅为当时的社会带来了安定与繁荣,更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治国经验。他的政治智慧和施政理念,成为中古时期治国实践的重要样本,对中国历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金戈铁马镇九州,自三分归晋至政权合法性之构建。

太康之治的首要成就,在于完成了自东汉末年以来的首次全国统一。

自赤壁之战形成三国鼎立,曹魏据中原、孙吴守江东、蜀汉霸巴蜀,南北对峙近半个世纪。司马炎继承父祖(司马懿、司马昭)奠定的军事优势,于咸宁五年(279年)分兵六路伐吴:镇东大将军司马伷出涂中,安东将军王浑出江西,建威将军王戎出武昌,平南将军胡奋出夏口,镇南大将军杜预出江陵,龙骧将军王濬、广武将军唐彬率水师顺江东下。次年三月,王濬水师首抵建业(今南京),吴主孙皓投降,“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的诗句,正是这一历史时刻的生动诠释。

统一之后,司马炎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如何消散三国遗民的对立情绪,建构新政权的合法性。他采取了“怀柔为主,分化为辅”的策略:对吴蜀旧臣,保留其政治地位与经济特权,南中霍弋,世袭南中,如拜吴主孙皓为归命侯,赐田三十顷、岁给谷五千斛;蜀汉旧臣李密被征为太子洗马,其《陈情表》所陈“生当陨首,死当结草”的忠诚,正是晋廷笼络人心的缩影。

同时,司马炎注重以“天命所归”的儒家意识形态强化统治,通过祭祀天地、修订历法(行《泰始历》)、制定礼仪(《晋礼》)等举措,确立西晋作为“大一统”王朝的正统性。这种软硬兼施的整合政策,使“吴人安之,无异于魏”,为太康年间的稳定奠定了政治基础。

制礼作乐振纲纪,门阀政治下的制度创新。

司马炎深知,魏晋之际门阀士族己成为左右政局的核心力量,太康之治的制度设计处处体现着对士族利益的妥协与利用。在政治架构上,他推行“分封制”与“九品中正制”双轨并行:一方面大封宗室子弟为王,“以郡为国”,楚王司马玮、汝南王司马亮等宗王出镇要害,试图以血缘关系拱卫皇权;另一方面保留并强化曹魏以来的九品中正制,“州置大中正,郡置小中正”,中正官多由士族担任,形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选官格局。

尽管后世对西晋分封制多有诟病,认为其埋下了“八王之乱”的隐患,但在当时,这一制度对整合南北士族、稳定地方统治确有实效。

在法制建设上,太康元年(281年)颁布的《泰始律》堪称里程碑式成就。这部由贾充、杜预等重臣历时西年修订的法典,在汉律基础上“蠲其苛秽,存其清约”,将法律条文从汉代的九百余条精简为二千九百余条,首创“准五服以制罪”的原则,将儒家融入法律体系,使“礼”与“法”进一步结合。

《泰始律》不仅成为魏晋南北朝时期影响最深远的法典,更通过“纳礼入律”的方式,为门阀士族的特权提供了法律保障,客观上促进了社会秩序的重建。

劝农务本复民生,战乱之后的经济复兴工程。

经历汉末黄巾之乱、三国混战,中原大地“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经济残破至极。司马炎以“兴农”为治国根本,推行了一系列恢复生产的政策:

占田制与课田制并行:太康元年颁布《户调式》,规定男子占田七十亩、女子三十亩,丁男课田五十亩、丁女二十亩,次丁男二十五亩。这一制度在承认土地私有合法性的同时,通过“课田”明确农民的纳税义务,既避免了豪强过度兼并,又保证了国家赋税收入。

据《晋书·食货志》记载,太康年间“天下无事,赋税平均,人咸安其业而乐其事”,户口数从泰始初年的245万户增至太康三年(282年)的377万户,垦田面积大幅增加,粮食产量显著提升。

司马炎深知水利工程对于农业发展的重要性,因此他下诏大力修复那些在汉末时期荒废的水利设施。其中,芍陂(今安徽寿县)的修复工程尤为引人注目。芍陂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大型水利工程,曾经对当地的农业灌溉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由于战乱和时间的推移,芍陂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司马炎决心恢复这一重要的水利工程,使其重新焕发生机。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芍陂的修复工作终于完成。这座古老的水利工程再次发挥出了它的作用,引来了清澈的水源,滋润着周围的农田。据记载,芍陂修复后,灌溉面积达到了万余顷,为当地的农业生产带来了巨大的推动。

除了芍陂,司马炎还下令引黄河水灌溉关中地区。关中地区一首是中国古代的重要农业产区,但由于水资源的匮乏,农业发展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司马炎的这一举措,使得黄河水得以引入关中,为这片土地带来了充足的灌溉水源。这不仅改善了当地的农业生产条件,还促进了农业的发展,使得关中地区的粮食产量大幅增加。

在边疆地区,司马炎延续了曹魏时期的屯田制度。他在河北、河南、淮南等地设置了屯田都尉,负责管理和组织屯田工作。屯田制度的实施,使得边疆地区的土地得到了充分的利用,军队也能够通过屯田自给自足,解决了军粮问题。同时,屯田的发展也带动了地方农业的进步,促进了边疆地区的经济繁荣。

据统计,通过屯田制度的实施,每年能够收获数百万斛的谷物。这些谷物不仅满足了军队的需求,还为国家的储备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司马炎对水利和屯田的重视,为国家的农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为国家的繁荣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

司马炎在消灭东吴之后,深知百姓生活的不易,于是他果断地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减轻百姓的负担。首先,他宣布对吴地的百姓免除二十年的赋税,这无疑是一项重大的举措,让吴地的百姓能够在战后迅速恢复生产和生活。

不仅如此,司马炎还对中原地区的法律进行了改革。他废除了曹魏时期的苛法,简化了法律条文,减少了不必要的禁令,使得百姓的生活更加宽松和自由。同时,他将户调绵绢从每户二匹减为一匹,这一举措进一步减轻了百姓的经济压力,让他们有更多的资源用于自身的发展和生活改善。

为了保障百姓的基本生活需求,司马炎还特别设立了“常平仓”。在丰年时,官府会以合理的价格收购粮食,储存起来;而在灾年,这些粮食就会被拿出来赈济灾民,稳定粮价,避免因粮食短缺而导致的社会动荡。

通过这些措施的实施,司马炎成功地安抚了流民,稳定了社会秩序。百姓们对他的政策表示欢迎和支持,社会经济也逐渐恢复和发展起来。这一系列的举措不仅体现了司马炎作为统治者的智慧和胸怀,更为西晋的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这些政策使西晋初年出现了“牛马被野,余粮栖亩”的繁荣景象,史称“太康之治,一时称为富庶”。

南北交融开新局,从对立到整合的社会重构。

三国时期,魏、蜀、吴各自形成了不同的文化圈层与社会结构,西晋的统一面临着南北文化差异、士族矛盾等复杂问题。司马炎通过以下措施促进社会整合:

吸纳南北士族进入统治核心:在中央政府中,既重用北方士族如荀勖、卫瓘,也提拔南方士族如陆机、陆云兄弟(吴郡陆氏),甚至任命吴地名士顾荣为尚书郎,形成“胡越一家,华裔共主”的政治格局。这种包容性政策,使“江东之士莫不来归”,减少了统一后的文化冲突。

推行移风易俗与文化整合:司马炎提倡儒学,在洛阳设立太学,“五经博士各置一人”,诏求天下遗书,整理典籍达二万九千九百西十五卷,为后来《隋书·经籍志》的分类奠定基础。

他以身作则提倡节俭,泰始西年(268年)下诏禁止“雕文绮组”等奢侈品,虽然后期奢靡之风复起,但初期的倡导对稳定社会风气仍有积极作用。

司马炎深知曹魏时期实行的“士家制”所带来的弊端,这种兵制使得士兵和民众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对立情绪。为了改变这一状况,司马炎毅然决定推行“去州郡兵”政策。

他下令罢除各郡国的军队,只保留中央禁军和边军。这样一来,原本分散在各地的军队被集中管理,不仅减少了地方军事力量对百姓的干扰,还避免了士兵与民众之间可能发生的冲突。

这一举措使得“天下遂无兵革之事”,社会环境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百姓不再受到兵役的困扰,能够安心从事生产和生活,民间经济也因此得到了促进和发展。

此外,“去州郡兵”政策还有助于加强中央集权。通过削弱地方军事力量,司马炎将更多的权力集中到中央,使得国家的统治更加稳固。

总的来说,司马炎推行的“去州郡兵”政策是一项具有深远意义的改革。它不仅缓和了阶级矛盾,减轻了百姓的负担,还为国家的长治久安奠定了基础。

太康之治的繁荣,在魏晋乱世中留下了独特的历史印记。其成就不仅在于短暂的经济复苏,更在于为南北统一后的制度整合提供了尝试:通过分封制与门阀政治的结合,西晋构建了适应士族社会的统治框架;通过《泰始律》与占田制,确立了“礼律合一”“耕者有其田”的治理原则;通过对吴蜀旧臣的怀柔,开创了“大一统”王朝吸纳敌对政权精英的先例。

然而,太康之治的局限性亦不容忽视:过度依赖门阀士族导致皇权旁落,分封制埋下宗王争权的隐患,占田制未能遏制土地兼并(“贵势之流,广占荒田”),统治后期司马炎本人怠于政事,“怠于政术,耽于游宴”,奢靡之风盛行(如石崇与王恺斗富),这些都为西晋的迅速衰落埋下伏笔。但即便如此,太康年间“民和俗静,家给人足”的景象,依然是魏晋南北朝长达三百年分裂中难得的治世样本,其治理经验与教训,为后世王朝提供了深刻的历史镜鉴。

司马炎的太康之治,是一次在乱世废墟上重建秩序的勇敢尝试。他以军事统一结束分裂,以制度创新整合南北,以经济政策恢复民生,以文化包容消弭隔阂。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不可忽视的印记:它证明了即使在门阀士族崛起的时代,中央政权仍能通过灵活的政策实现短暂的繁荣;它展现了“大一统”理念对中国历史的强大凝聚力,即便在分裂之后,重建统一与秩序始终是统治者与民众的共同追求。

太康之治的成败,恰似一面镜子,既映照出魏晋时期的时代特征,也折射出中国古代治世理想的复杂局面,它不仅需要雄才大略的君主,更需要制度的可持续性与社会的凝聚力。当我们回望这段历史,看到的不仅是“稻米流脂粟米白”的短暂富庶,更是中华民族在分裂与动荡中始终坚守的统一梦想与治世追求。

在这幅波澜壮阔的盛世画卷的边缘,有一个地方宛如被遗忘的角落,那便是西南边陲的南中之地。这里群山险峻,地势复杂,宛如迷宫一般,让人望而生畏。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生活着众多不同的民族,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文化和传统,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明珠,散落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

自秦汉时期以来,南中地区一首是治理的难题。历任统治者都曾试图征服这片土地,却都未能找到一种有效的方法来管理这片复杂多样的地区。这里的民族众多,语言、风俗、信仰各异,使得统一管理变得异常困难。

然而,就在这片看似混乱无序的土地上,却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从乱而治,走向盛世的历史。这些历史故事或许不那么惊天动地,但却充满了智慧和勇气,见证了南中地区人民在困境中不断探索、奋斗的历程。

晋廷自然也注意到了南中地区的问题,他们意识到,如果不能妥善解决这里的矛盾和纷争,那么这片土地很可能会成为国家的隐患。于是,一场融合了铁血与怀柔的治理大幕,在南中之地悄然拉开。

南中的治理,从诸葛丞相南征,南抚夷越,立法施教,传播文化,到各南征蜀汉将军,继承遗志,抚和异俗,夷汉融合,军政合一,到霍弋的承上启下,开疆拓土,降而不移其志,前赴后继……

一、霍在镇南:铁腕与仁政的交织

南中都督霍在,霍弋去逝后,被司马炎委以重任,封南中监军、交州刺史,总揽西南军政。

霍在的治世之道不止于诸葛丞相的德政工程。他仿效中原“占田制”,将南中无主荒地分予夷汉百姓,每丁男授田五十亩,免赋三年。又命部将孟干为日南太守,引巴蜀农耕之术,教民开渠引水,种植稻麦。短短数年,日南从“瘴疠之地”变为“膏腴之野”,夷人酋长惊叹:“汉家稻谷,竟比山珍!”

二、爨量守关:商路与文化的纽带

南中与交趾交界处有雄关名“进桑关”,此地扼守滇越商道,却因山匪横行而商旅断绝。霍弋帐下猛将爨量。受封“关门侯”,率精兵千人驻守。他剿匪安民,重修驿道,又在关下设“互市”,以盐铁换夷人药材、象牙。每逢朔望,爨量亲自主持市集,汉商与夷人“以物易物,笑语不绝”。

更妙者,爨量在关内设“夷汉学堂”,请通晓夷语的汉儒教授《孝经》《论语》,又令夷人巫师传授草药、占卜之术。晋使途经此地,见汉童吟诗、夷童舞刀,不禁叹道:“此真华夷一家之象!”

三、孟干劝农:稻香漫卷日南郡

日南太守孟干,原为霍在帐下参军。他初至任时,见夷民仍以刀耕火种为生,遂从蜀中引入曲辕犁、筒车,又命工匠改制为轻便竹木器具,适应湿热气候。为推广农具,孟干亲赴各村寨,以夷语高歌《劝农谣》:“犁头破土如龙游,筒车引水上山头!秋来稻谷堆满楼,夷汉共醉丰收酒!”夷人感其诚,争相效仿。

太康五年(284年),日南郡大熟,晋廷特赐孟干“金穗冠”,以示嘉奖。郡中夷汉合建“社稷坛”,祭神农时,汉民捧稻穗,夷人献槟榔,共祷“风雨和顺”。史载:“日南仓廪实,路不拾遗,夜户不闭。”

西、盛世隐忧:豪族崛起与晋廷猜忌

然而,南中的繁荣背后暗藏危机。爨氏一族凭借军功与商贸,渐成“南中豪首”,其族兵私甲过万,滇池周边良田多归其所有。洛阳朝堂对此忧心忡忡,曾有御史弹劾霍在“养虎为患”。司马炎却朱批道:“南中夷汉杂处,非豪族不能镇抚。昔诸葛武侯亦用孟获王,此权宜之计也。”

霍在亦深谙平衡之术。他奏请晋廷,将爨量之女嫁与孟干为妻,又让孟干次子娶夷人酋长之妹。通过联姻,汉、爨、夷三方结成利益共同体。太康八年(287年),南中诸族献“百兽图”于洛阳,图中汉官、夷酋、爨将并骑而行,司马炎大笑:“此霍在之功也!”

后世的历史学家们对太康之治下的南中地区做出了这样的评价:在那个动荡不安的乱世之中,南中就像是一叶孤独的扁舟,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前行。

当时的南中地区面临着诸多挑战和困难,但霍在父子却以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智慧,成功地平定了边境的战乱。他不仅以武力保卫了这片土地的安宁,还通过推行文化教育,使当地的少数民族逐渐接受了中原文化的熏陶,实现了民族间的和谐共处。

与此同时,孟干则致力于鼓励和引导百姓从事农业生产,积极推广先进的农耕技术和方法。他的努力使得南中的农田得到了充分的开垦和利用,粮食产量大幅增加,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得到了显著提高。

而爨量则在商业领域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他积极开拓商路,促进了南中地区与外界的贸易往来,使得南中的经济日益繁荣。

在霍在、孟干和爨量等人的共同努力下,南中地区(包括交州)终于迎来了“民无饥馑,华夷共乐”的美好局面。然而,尽管南中在太康之治下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但晋室的根基仍然不够稳固,地方豪族势力逐渐坐大,如爨氏的逐渐崛起,难以得到有效的制衡。

最终,这个短暂的盛世如同昙花一现般转瞬即逝,只留下了后人无尽的叹息和感慨。

太康九年的暮春,建宁郡治的飞檐上挂着新燕的泥巢。霍在站在都督府的望楼上,手中的令箭还带着北方的寒气——那是月前从洛阳快马送来的,晋武帝司马炎亲书的《南中诏》,朱砂批注着"务使爨白同心,蛮汉同耕"。他的父亲霍弋曾在此地执蜀汉节钺,如今他接过的,却是晋朝的银印青绶。

城下的盘龙江泛着新绿,几叶载着蜀锦的竹筏正顺流而下,筏头立着个戴雉羽冠的老者——正是关门侯爨量。去年秋里,这位南中望族的首领曾在都督府前陈兵三百,此刻却亲自押运着给郡学的蜀锦典籍。霍在摸了摸腰间的环首刀,刀鞘上"抚戎"二字是父亲临终前亲手所刻,此刻他忽然明白,这南中都督的使命,早己从执戈守土变成了握耜开疆。

日南太守孟干的车马抵达建宁时,正逢火把节前夕。这位在交州与林邑人打过十年交道的老者,车辕上捆着两筐占城稻种,车轮还沾着南海的盐粒。"南中要治,先治人心。"他在接风宴上捋着沾了酒渍的胡须,将一枚刻着汉夷双语的铜质证章推给霍在,"当年诸葛亮七战孟获,靠的是和抚;如今咱们要让五十八部酋长心服,得靠这东西。"

那是枚分作两半的铜印,一半刻着晋朝官印,另一半铸着各部落的图腾。霍在次日便带着这印信,踏遍了诸夷的村寨。在味县的集市上,他亲眼看见爨量的长子爨琛正用蜀锦换僰人的枸酱,摊位旁的汉医馆里,老大夫正给羌人包扎伤口,案头的《黄帝内经》旁,还放着一本用僰文抄录的《齐民要术》。

真正的考验出现在夏播时节。螳螂川畔的僰人部落拒绝使用晋朝的铁犁,理由是"铁犁伤了地脉"。霍在带着孟干和爨量赶到时,上百个僰人正围着铜鼓跳舞,为首的老者举着染血的牛头骨,斥他们是"汉家的鹰犬"。

孟干却突然脱去官服,露出满是伤疤的左臂——那是在日南与林邑人厮杀留下的。"我这胳膊,当年被象兵踩断过三次。"他的声音盖过铜鼓,"可后来我学会了用象粪肥田,用象皮制甲。如今你们怕铁犁伤地,可知道这铁犁头是用爨家的铜矿铸的,这牛是从牂牁郡运来的僰人神牛?"说着,他牵过一头额生白花的水牛,牛颈上的银铃刻着五族图腾。

爨量适时递上一卷帛画,上面画着汉人和僰人共耕的场景,田埂上还种着僰人视作神灵的火把花。当第一犁翻起的红土时,老者突然跪地,捧起新土闻了又闻——那土里混着他们世代祭祀的香茅气息。

秋末的月光照着都督府的演武场,霍在正在校勘《南中户口簿》,孟干却抱着一坛交州米酒闯了进来,"今天是父王祭日,我们来祭祀他,"霍在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胡须滴在衣襟上,"越嶲郡太守霍彪也喝了口,孟干端起酒在地上洒了一圈,敬老父王。

“若是父王与丞相在世,该有多好,今日南中之盛世离不开他们的奉献啊!”

孟干回想起多年以前的场景:

孟获王生前住在在味县西南的竹林大院里,每天都有各族的人去给他送山珍。去看他,见他屋里堆着七筐各族文字的请安帖,比衙门的官文还厚。

当时两人骑马去桃林时,正逢孟获在教几个乌蛮孩童读《孝经》。这位当年让诸葛亮头疼的"南蛮王",十多年前己是白须垂胸,却仍能徒手掰断碗口粗的桃枝。"当年丞相让我治南中,说'今吾欲使不留兵,不运粮,纲纪粗定,夷汉粗安故耳'。"他还拍着霍在的肩膀,目光扫过桃林外正在收割的梯田,那里汉人的木楼与蛮人的毡帐错落相间,"如今你们都做到了,不留兵而民自守,不运粮而仓自实。"

太康十年元月,建宁城头第一次升起了晋朝的日月旗,与各部落的图腾旗并排飘扬。霍在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的万人宴——汉人的庖厨在烹制胡饼,夷人的火塘在烤制鹿肉,氐人的商队带来了凉州的葡萄酒,羌人的歌者在传唱用汉语新词填的古曲。

爨量捧着新铸的"南中融合鼎"走来,鼎身上铸着无数个民族的耕作场景,鼎腹刻着司马炎的御笔:"日月所照,皆为晋土;风雨所至,皆为晋民"。孟干则带着一群穿着汉服的夷童,献上了他们用僰文、爨文、汉文合写的《太康祥瑞赋》。

人们仿佛看见,远处的山谷里,孟获的竹林大院被新栽的红豆杉环绕,老人正带着各族首领栽种从洛阳送来的银杏。有人说,这是南中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春天——不是因为气候,而是因为那些曾经拿着弓箭的手,如今都握上了犁耙;那些曾经互相戒备的眼神,如今都映着同一片丰收的霞光。

当暮色浸染群山,建宁城的灯火与星空相接,霍在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南中难治,难在人心;南中易治,易在人心。"此刻他终于明白,太康之治的真正根基,不在洛阳的宫殿,而在这南中大地的每一寸耕土,在每一个愿意放下兵器、共饮一杯的夷汉百姓眼中。

这一年,鲜卑归附,东夷十一国、西南夷二十余国及匈奴奚轲部归附,晋边疆安定下来。

太康十年三月,阳光明媚,春风和煦。霍在奉命到洛阳,踏上了去洛阳的征途。

越嶲郡太守霍彪,建宁太守爨量十里相送。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南方,一支庞大的商队正穿越崇山峻岭,沿着蜿蜒的道路缓缓前行。这支商队来自南中地区,他们的目的地是东晋的都城建康。

商队的骆驼和马匹背负着沉重的货物,其中不仅有珍贵的珠宝和香料,还有一种特殊的东西,那首传遍天下的民谣。

"铜鼓响,铁犁动,爨白同心五谷丰;夷汉亲,日月同,太康年里万邦融。" 这首民谣如同一阵春风,吹拂过每一个人的耳畔,让人们感受到了南中地区的繁荣与和谐。

当商队抵达建康时,这座繁华的城市立刻被这首民谣所吸引。人们纷纷传唱,街头巷尾都回荡着那悠扬的旋律。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首民谣顺着滔滔江水,传遍了大江南北。它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最终汇聚成晋朝盛世的宏大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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