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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以湛是和江离一前一后护送沈挽瑜离开，顾承彦并没有选择阻拦。
他这个人，平生最大的爱好，除了看肖家人气急败坏，基本上就没了其他乐趣。
可是现在，好像多了那么一条。
这个女人很奇怪，前后像变了一副面孔，玩的是欲擒故纵？还是另有隐情？
当然，他的所思所想并没有被沈挽瑜意识到，她的注意力被自己手机备忘录的内容完全吸引。
“我跟你说，能不能早点把那些我不了解的事情，好好用写日记的方式记录下来啊？我真的好烦，每次他提到什么，我都跟傻子一样打岔。因为我根本不记得，也不了解，所以，算我ball
ball
you，赶紧写下来吧！”
“有个问题我还没有猜到答案！我发现顾承彦收集的不少杂志，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苏子沫。话说，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我从网上查出来的资料，基本上没有多大信息量。如果你知道他们之间的狗血过往，记得写下来！”
“我还是没有弄明白，原先你这脑子怎么想的？肖以湛原来就是走的忧郁王子风吗？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我抢了他多少家产，到现在不肯还一样。人千万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哦，尤其这是个差点害死你的歪脖子树！”
“我跟你说，我发现现在的日子开始有盼头了。我又重新回大学校园上课了，虽然年纪比别人大点，好歹能够重新拿起课本学习理论知识。以后别去动不动做体力活了，你本身就是个高材生，干嘛要去给别人端盘子？”
……
备忘录里，是另一个人的留言。
看得出来，她每天奇思妙想比较多，甚至新建了文件夹，取名“灵感”。用来记录零零散散的事情，以及当时拍的实况照片。
沈挽瑜一页页翻阅着，一种傻念头浮起，转瞬又消失。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肖以湛开车的间隙，眼角的余光一直在观察她。
“没……没什么。”她立刻合上手机，假装无事发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家。”
“什么？！”沈挽瑜大吃一惊，“你不是给我另外找了一套房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去你那里？”
“这是你之前要求的，忘了吗？”他只是淡笑，“其实从你口中提出这点，起初我也觉得是玩笑话，不过后来看你表情那么认真，就同意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沈挽瑜默不作声的听着，打开手机备忘录，按照时间线往前划。
“今天晚上的人，质量还不如上一拨。孟倾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说她好歹也是个名流太太，天天整治我这个穷学生干什么？如果可以甩下五百万支票，让我离开她儿子，我肯定隐姓埋名过完这辈子。谁知道她这么没诚意，不按套路出牌，成天想着暗算我！”
“从今天起，给自己立下小目标，赶走孟倾芙身边所有的眼线，over！”
果然，都是她做的。
—
颐和公馆。
肖以湛看着沈挽瑜一坐下来，就拿出随身携带的几本书，开始认真复习课堂笔记，好像在瞬间又回到了校园时代。
那时候，他不敢贸然叨扰她。
最多在上课的时候，刻意坐在她的身后，借着一切合理或者不合理的时候与她探讨学习。说实话，论及专业知识，她根本比不上自己，但是他就是故作愚钝去请教。
“阿湛，好久没有碰专业书，你能帮我看下……”
沈挽瑜下意识叫了声，这才发现时过境迁，连忙噤声。
他温柔的笑，心中一暖：“看什么？哪道题？”
“没……没有。”沈挽瑜拿着中性笔在草稿纸上紧张的来回划，看似是在写公式，实则和题目并不相关，“你去忙公司的事情，不需要管我的。”
“可是你的草稿内容好像都是无关的。”
肖以湛迅速戳破了她的小把戏，就着她的手握住笔，站在那儿于她身后俯下去，开始教题。
时间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
它来回冲刷，可以慢慢洗去她与血脉亲人之间的感情，可以让她变得淡漠亲情，让她选择失去所有联系。
唯独肖以湛是个例外。
不管过去多久，只要他保持这个姿势教她写题，只要她对校园里的那个午后记忆没有忘怀，她的心依然可以在他温热气息扑到耳垂的那一刻疯狂跳动。
“听明白了吗？”
末了，他依然柔声发问。
糟了！
她都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我听懂了！”
“很好，那你给我复述一遍解题思路。”他立刻补充道。
“啊？！”
沈挽瑜猛的抬头，恰好撞入肖以湛眼底的一汪清泉。不同于那个午后，有阳光倾洒在他栗色发梢，今晚的暖色调灯光，也衬的他格外。
对，就是。
当初，也许是恰到好处的温度，也许是合了时宜的阳光，让她受到了蛊惑，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现在，气氛同样恰到好处，他的脸就近在咫尺，她却生了犹豫心思，想往后撤离。
而肖以湛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她避开目光的瞬间，右手拖出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的落下一吻。
已经过了多久了？
他在期待一个拥抱，期待熟悉的味道，以及期待和她的以后。
如今她终于又在他怀中，没有了起初的抗拒挣扎，从瞬间惊愕再到闭上眼隐约有回应，他吻的愈发深情。
“……阿湛，别这样。”
沈挽瑜觉得自己即将窒息，推开门，面色绯红。
“对不起，我有点失态。”
他莫名有了些懊悔感，像是唐突被抓包的尴尬。说来也是可笑，两个人之前明明是恋人，没想到有天也会因为一个简单的亲吻而道歉。
“洗澡水已经好了，你……你去洗。”
“好。”
她红着脸出了门，逃也似的离开，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鹿。
肖以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慢慢敛去笑容。
挽挽，下一次，你会因为什么突然的事情消失不见吗？另一个你，是不是再也难接受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