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太和殿前己乌泱泱跪满六宫妃嫔。弘历特意挑了黄道吉日中的吉日。正是十年前玉宁摔进他怀里的那个日子。
寅时未至,太和殿前己铺就十里红妆。弘历立在汉白玉阶上,明黄龙袍绣满振翅银蝶,与玉宁初入宫那日的嫁衣暗纹呼应。礼部尚书捧着金册的手首颤,这规制竟比当年孝贤皇后册封礼还要奢靡三分。
晨钟撞破宫闱寂静时,玉宁扶着弘历的手踏上红毯。如懿指甲掐进凤座扶手,眼睁睁看着那顶七尾点翠凤冠压得红绸弯折。按祖制,皇后才配九尾,贵妃不过五尾,可眼前这顶凤冠不仅逾制,凤眸嵌的还是西藏活佛所献的“天眼”翡翠。
那顶赤金七尾凤冠压得玉宁微微低头,尾羽上缀着的东珠个个拇指大,最末两尾竟用金丝缠成蝴蝶状,正与龙袍下摆的银蝶暗纹呼应。愉嫔海兰突然踉跄一步,她认出凤嘴里衔的翡翠铃铛,分明是太后六十大寿时皇上说“要留给最要紧的人”的珍宝!
嘉妃,后槽牙咬得生疼。她瞥见玉宁腕间翡翠镯水头极润,里头竟飘着丝血红纹。这分明是皇上登基时,西藏活佛献的"心头血"玉髓!
那顶七尾凤冠晃得人睁不开眼。按制贵妃才能用五尾,可弘历愣是把皇后规格的九尾削成七尾:“七是宁儿的幸运数。”凤嘴里衔着的东珠足有鸽卵大,下头悬着对翡翠铃铛,一走动就叮铃响,分明是照她幼时铃铛镯打的。
老臣:“皇上,这逾制...”
弘历:“闭嘴!”弘历一脚踹开欲谏言的老臣。
弘历:“没瞧见凤冠上刻着朕的私印?”说着托起玉宁的下巴,当众往她眉心贴了枚金箔花钿。
弘历:“这是用朕登基那年攒的金瓜子熔的。”
傅恒也在,弘历特意请傅恒参加,玉宁的晋封大典。看到这些,傅恒知道玉宁是弘历心尖尖上的人。可是傅恒并不开心,在后宫玉宁会成为嫔妃们的眼中钉,傅恒只希望弘历可以如同现在似得护着玉宁。
玉宁:“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玉宁朝如懿行礼,腰间禁步突然滑落。弘历抢先一步接住,当众系回玉宁腰间时,指腹擦过鹅黄宫绦。那上头竟用金线绣满“宁”字,分明是拆了龙袍上的绣线!
“咨尔富察氏玉宁,柔嘉成性,温慧秉心.....特晋宸妃,赐协理六宫之权..”弘历夺过圣旨亲诵,明黄绢帛背面透出孩童涂鸦,七岁玉宁在富察府墙头冲他扔杏核的画,被做成了水印。
如懿喉头腥甜,她记得自己封后那日,圣旨边角都不许碰。更可恨的是念到“宸”字时,皇上突然抬眼。
弘历非常大声,震耳欲聋:“宸为紫微正位,朕要天下人都知道,宁儿是朕心尖上的北极星!”
八十一抬红木箱鱼贯而入,掀盖刹那满殿抽气。
霓裳箱:十二套蜀锦宫装全绣茉莉纹,袖口金线竟是拆自如懿当年的聘礼。
珍宝箱:暹罗进贡的九尺珊瑚树被劈成簪子,弘历随手插在玉宁鬓边。弘历宠溺的看着玉宁说:”宁儿你及笄那年说想要红头绳,这可比红绳衬你”。
寝具箱:龙榻上用的五爪金丝被赫然在列,如懿认出这是帝后大婚时的喜被。
最诛心的是那架紫檀鎏金秋千,弘历当众抱起玉宁轻晃。
弘历:“按你七岁画的样子打的,朕试了三十八种藤条才不磨手。”海兰突然昏厥,去年她提了句秋千,皇上斥了句“玩物丧志!”太医刚要上前,弘历一个眼风扫来:“抬远些,别惊着宸妃。”
嘉妃折断翡翠护甲,小声嘟囔“本宫伴驾五年,还不如她腕间狗尾巴草编的镯子!”
那草镯是弘历昨夜给玉宁现编的,里头缠着根龙须。他生生拔下三根额发编进去。
纯贵妃盯着玉宁鞋尖东珠,想起自己当年产子才得赏一颗。此刻那鞋面上足足十二颗,颗颗都比皇子满月礼上的大!
如懿:“妹妹好福气。”
如懿强笑着递过凤印,指尖触到弘历刚赐的九鸾金册。这本该是皇后协理六宫的凭证。玉宁腕间血玉镯突然滑落,露出腕内侧的刺青“历”,满殿哗然中,弘历笑着亮出自己腕上“宁”字。
弘历:“昨儿朕亲手纹的,痛得很呢。”
玉宁做着表情管理,心里己经问候了弘历祖宗十八辈“我靠,我回到现代是公职人员,怎么能有刺青。我不想回家继承产业,我只想做为人民服务的公职人员。”
典礼未毕,弘历突然解下传国玉玺。玉宁瞪大双眼,表情很是惊讶,心里在说“大哥,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解下传国玉玺。”
弘历:“宁儿给朕刻个私章玩?”
玉宁在心里说:“你说啥,让我用传国玉玺刻私章。我知道你是章总,也不至于用传国玉玺吧。”玉宁努力的在克制情绪,做着表情管理。
户部尚书当场晕厥,别说户部尚书了,玉宁差点也要晕厥了。
弘历却握着玉宁的手在玉玺边角刻下歪扭的茉莉花。如懿终于摔了茶盏。那玉玺是先帝临终前亲手交给弘历的。
弘历忽然解下龙纹大氅裹住玉宁。玉宁在心里说:“大哥,你可别又说霸总语录了。你没看到嫔妃们一个个,刀我的眼神吗?”
弘历的霸总语录:“日头毒,仔细晒着。”那大氅内里明黄缎面上,竟用金线绣满"宁"字!嘉妃眼前发黑,去年冬猎她冻得发抖,皇上只说了句“妃嫔当不畏寒”。
未等礼成,弘历突然打横抱起玉宁。玉宁心都累了,这大哥又要干什么,大哥是没谈过恋爱吗?玉宁一边在心里吐槽,身体很诚实,用双手搂住了弘历的脖子。
弘历:“这破典礼累着宁儿了!”
在满朝惊愕中大步流星走向龙辇,那辇轿竟被改成双人软榻,还挂着串糖葫芦当帘坠。玉宁揪着他衣襟小声问:“不去祭祖告天吗?”
弘历:“朕昨夜梦见太上皇了。”
弘历把人往膝头颠了颠,“他老人家说,再磨蹭就要抢朕的糖蒸酥酪了!”
弘历在玉宁晋封大典上宣布,傅恒获赐可佩剑入宫的殊荣,实为方便他随时探望妹妹。
晚宴时分,御膳房端上九十九道菜,样样是玉宁幼时爱吃的。弘历夹着糖醋丸子喂到玉宁嘴边。
弘历:“朕跟御厨试了半个月,总算复刻出富察府的味道。”海兰盯着自己面前规制的西菜一汤,银筷生生扎进掌心。
散宴时,弘历当众将玉宁打横抱起。
弘历:“永寿宫地龙烧得旺,朕的朝珠给你暖手。”妃嫔们瞧着皇上连冕旒歪了都不管,明黄背影消失在游廊尽头。
嘉妃突然砸了茶盏:“本宫入宫五年,还不如个奶娃娃在皇上心里分量!”
“姐姐小声些。”海兰盯着满地瓷片苦笑,“没见那秋千架上缠的金丝?那是皇上拆了养心殿帘钩熔的...”
是夜,永寿宫烛火通明。弘历握着玉宁的手在宫匾上描金。
弘历:“宸字要这样写,宝盖头是朕护着你,辰字里藏着你我的晨昏。”忽然摸出把金钥匙。
弘历:“这是私库的,往后你想拆太和殿修秋千都成!”玉宁笑着把头埋进弘历怀里,心里却嘀咕,“章总真喜欢说霸总语录,可是我是俗人,我就喜欢霸总语录,我恋爱了。”
值夜太监瞧着窗纸上交叠的人影,听着里头传来的“朕的朝珠硌着你没”,突然觉得这九重宫阙,终于沾了点红尘暖意。
暮色降临时,永寿宫方向传来《茉莉香》曲调。弘历拆了太和殿的编钟改成八音盒,每响一声,如懿案头的更漏便滴血似的响。
永寿宫方向忽传来《茉莉香》曲调,纯贵妃望着那架会弹琴的西洋钟,终于落下泪来。原来皇上不是不懂浪漫,只是把所有的柔情都留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