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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月满脸无辜:"督军想什么呢？自从嫁给你之后，我就鲜少出门，也就上次找表哥帮忙才见了他。"
贺凛眼里似有暗流涌动，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重展笑颜，牵着徐婉月的手，柔声道:"以后不要再见他，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
如今局势复杂，徐婉月知道太多并没有好处。
他不希望她蹚进这滩浑水中。
徐婉月面上很是乖巧地点头:"好。"
……
当夜贺凛就再次召了副官周玉清和副官周勉到书房谈事情。
"天津法租界有个意大利军火商，名字叫利玛窦，私底下经常走私军火，只要出得起价，要多少有多少。"
周玉清闻言眼睛一亮。
虽然不知道督军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但是起码是有了办法。
不过他很快又眉头一皱。
"督军，咱们可是有十万兄弟啊，这所需要的枪支弹药可不是小数目，那么多钱，总不能我们自己掏吧？"
贺凛正认真看着一幅水上航运路线图。
周玉清的问题他显然早就想到了，连头都没抬。
"去找中央财政部要。"
"溧水区不是有土匪作乱吗？就说我们要去剿匪，以防兄弟们重伤，需要一笔钱用来买医疗器械。"
右副官周勉半信半疑:"督军，这样说……他们就能把钱款拨下来不成？"
贺凛点头:"他们经常需要从溧水区一带运送物资进来，可每次都会被溧水区的土匪劫掠大半，他们苦溧水区的土匪己久，却因为那里山高水陡，无法剿清。"
"我们主动揽下剿匪的活，他们巴不得。"
至于拿到钱之后……大不了他带人去溧水区转一圈，做做样子得了。
毕竟，溧水区的土匪头子可是他的老相识，他从当局人手里劫掠来的枪支还有物资，有不少都到了他手里。
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帮着他们，去打自己人不是。
周玉清激动了，迫不及待道:"督军，那我现在就去申请！"
"先别急，还有事情交代你。"贺凛终于从航运图中抬起了头，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满是镇定从容。
"我不放心把去天津法租界同利玛窦交涉的事情交给别人，所以这件事你还得亲自去跑一趟。"
周玉清神色严肃，立马端端正正行了个军礼:"是！督军！"
"另外，剩下的问题便是，这些枪支弹药我们要怎么拿进来，才不会被海关查获，不会引起当局和那些日本人的注意。"
贺凛深深皱着眉头，整个人周身气势迫人，令人见了本能心存敬畏。
周玉清和周勉都认认真真听着。
督军既然能提出这个主意，肯定是己经把后续的问题考虑周到了。
他们只需要服从就是。
"到时候，可以将枪支弹药用特制防水箱装好混在其中，途经燕子矶时，再不小心落入水中。"
"医疗器械正常运回，他们即便打开查也不用担心。"
"至于那些枪支弹药，则在入夜后，带上一批水性很好的水兵，去悄无声息取上来。"
那么多枪支弹药，他们肯定不可能一次性就能运回来。
肯定是要少量多次才行。
所以这个剿匪运动，也得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交涉的事情交给玉清，护送货船就交给周勉你。"
周勉神色冷肃，行军礼:"是，督军！"
卧房中，徐婉月正在不紧不慢卸钗环，卸到一半，柳绿悄悄进来了。
她掩上房门，来到徐婉月身侧，低声将刚刚在书房偷听到的事情转述给徐婉月。
徐婉月听完后淡淡点头:"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
待柳绿离开，徐婉月才又拿起梳子，不紧不慢梳着长发。
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神却早就没了聚焦。
如今贺凛的计划她己经知道了。
下一步就是打听清楚，他会安排那些人押送货船。
知道后才好进行收买，让她的人混在其中悄悄昧下一箱，时间长了也就积少成多了。
其实她可以不这样偷偷摸摸的。
毕竟她熟知剧情，贺凛并非表面的亲日派，即便告诉他，他也不会生气，反而还会帮她。
但是……
徐婉月勾唇一笑。
这样偷偷摸摸瞒着他，等着他慢慢发现，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正想着，肩膀上就突然轻轻放下一只手。
徐婉月回神，就从镜中看到贺凛正站在身后冲她笑。
"在想什么这么高兴？"
贺凛勾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垂眸看向她的发顶时，眼里浮现出潋滟情意。
徐婉月站起身，转身抬手勾住贺凛的脖颈，一双水眸含情，语调婉转带着若有若无的娇媚。
"我在想，昨晚的梦。"
贺凛顺势揽住她的腰，眉眼柔和:"哦？夫人做了什么梦？"
徐婉月踮脚，凑近他的耳边。
"我梦见……一夜春宵……"
贺凛眸光一暗，迎上徐婉月笑盈盈的眼眸时，终于克制不住横抱起她。
转身便踏步往床榻走去。
徐婉月仰躺在柔软的床上，青丝铺陈如瀑，在贺凛迫不及待要吻下来之时，食指指尖便抵在了他的胸口，使其不能进行下一步。
贺凛不解看着她。
徐婉月红唇勾起:"督军忘记了吗，你我还有一年之约呢。"
"一年之约？"贺凛显然忘记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他愣了好一会儿，因为忍耐的辛苦，声音都染上几分欲色。
"夫人，我不会再跟你离婚，不管是一年，三年，五年，还是一生，都绝不会。"
徐婉月挑眉:"督军之前口口声声都说要跟我离婚，这才多久就又改变了主意，督军这么善变吗？"
贺凛此刻突然后悔了起来。
早知道以前就不提离婚了。
这不，被徐婉月记上了吧。
"夫人，我错了。"贺凛深深望着她，表情诚恳，语气还透着丝可怜巴巴，"你原谅我好不好？"
桀骜不驯的狼，在这一刻竟主动低头服软道歉了。
"以后你我之间，谁都不可再提离婚这两个字，好不好？"
徐婉月抵在他胸口的食指松开，转而抚上他的唇，轻柔缓慢的着。
"督军大人是我的夫君，夫君就是天，夫君说的话，妻子自然无有不应。"
贺凛从前最不喜欢她满嘴的夫为妻纲，以夫为天。
但是这会儿，却莫名觉得这句话格外动听。
只是不等他高兴，徐婉月就话音一转:"但是……督军不是说了吗，我做自己就挺好，所以这回，我不想听督军的话了。"
"说好的一年之期，一天都不能少。"徐婉月笑语晏晏，一句话轻飘飘的，却让贺凛的天都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