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萧潇盯着监控画面，死囚实验者躺在手术台上，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那是种诡异的粉，像是被人用劣质颜料涂抹过，又像是春日里过早绽放的樱花，带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生命体征开始下降。"助理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血压80/50，心率120……"
萧潇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实验者过去24小时的饮食记录。画面定格在昨晚的监控——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将餐盘推进囚室，餐盒上贴着"特供"标签。
"把昨晚的餐盒残留物送去化验。"他对着对讲机说，声音冷静得不像话，"还有，查清楚是谁送的食物。"
实验室外，暮色像泼翻的墨汁般浸染天空。萧潇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聚集的记者。他们的摄像机镜头在暮色中闪着冷光，像是无数只窥探的眼睛。远处警车的红蓝灯光划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第一百零八个未接来电。他划开屏幕，社交媒体上己经炸开了锅：#死囚变性实验#、#科学怪人萧潇#、#实验室黑幕#...话题像病毒般蔓延。
"萧教授！"助理冲进办公室，"化验结果出来了，餐盒里含有花生成分。实验者对花生严重过敏，这是他的医疗记录……"
萧潇接过文件，目光在"花生过敏"西个字上停留。那字迹工整得过分，像是刻意描摹出来的。
"萧教授，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用死囚做实验吗？"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他脸上，"这是否违反了道德？"
闪光灯在萧潇脸上炸开，他眯起眼睛，看见人群中有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那人站在角落，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像是欣赏一出好戏。
"实验者签署了知情同意书。"萧潇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去，在空旷的实验室走廊里回荡，"我们严格按照.……"
"那过敏反应怎么解释？"另一个记者打断他，"有消息说你们在实验前给实验者注射了某种药物……"
萧潇的目光扫过人群，那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不见了。他记得那张脸——某家生物科技公司的CEO，上周刚来过实验室，开价要收购他的研究成果。
实验室被封条划出泾渭分明的界限，像是被解剖的尸体。萧潇站在警戒线外，看着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他们的脚步在走廊里激起回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萧教授，考虑得怎么样了？现在出手还来得及.……"
是那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萧潇挂断电话，抬头看见实验室的招牌被摘下来，露出后面斑驳的墙皮。那痕迹像极了实验者皮肤上的红斑，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粉。
夜色渐深，萧潇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录像。画面里，那个送餐的白大褂身影始终背对镜头，动作熟练得过分。他反复回放，终于在某个瞬间捕捉到那人手腕上的表——是块限量版的百达翡丽，和灰色风衣男人戴的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萧潇关掉电脑，从抽屉里取出一个U盘。那里面存着实验数据，是他最后的筹码。
门被推开时，他正在销毁文件。碎纸机发出嗡嗡的响声，像是某种垂死的昆虫。穿灰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
"萧教授，"男人微笑，"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萧潇抬起头，看见男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冷光。那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想起实验室里那些冰冷的仪器，想起实验者皮肤上不正常的潮红，想起记者们咄咄逼人的话筒.……
碎纸机突然卡住了，发出刺耳的声响。萧潇站起身，将U盘放进西装内袋。他知道，真正的实验才刚刚开始。
彼岸生物科技公司的会议室里，水晶吊灯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场未散的傩戏。萧潇坐在长桌尽头，白大褂下摆沾着靛蓝色药渍，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桌面。文森坐在他左侧，一袭香奈儿套装，红唇微抿，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把锋利的刀。
"一千万，51%的股份。"对面的男人推来一份合同，腕表上的钻石折射出刺眼的光，"这是最后的报价。"
萧潇的喉结微微滑动——这是药效即将消退的征兆。她瞥见合同上"天启资本"的logo，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总，您这价码，连我们实验室的通风系统都买不起。"
文森适时地搅动咖啡，银匙碰撞杯壁的声音清脆得像把剪刀："王总，您知道我们上个月光买实验猴花了多少吗？"她红唇轻启，"三百万，还是友情价。"
王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萧博士，您要知道，现在市面上对X-50的舆论可不太友好。"他翻开平板，调出几篇报道，"'生化武器'、'灾难'，这些词可不怎么好听。"
萧潇的指尖在桌面上轻叩，节奏像极了傩戏的鼓点。他想起三天前，实验室的通风系统突然故障，差点让整个地下三层变成毒气室。而更早之前，文森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撞上了护栏。
"王总，"他突然倾身向前，微微勾起的嘴角吐传出低沉的男声，"您背后那位老板，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搞科研的，都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样好拿捏？"
王总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合上平板，起身整理西装："萧博士，您再考虑考虑。三天后，我希望听到满意的答复。"
萧潇回到公寓时，田蜜正在煮醒酒汤。厨房里飘着当归和黄芪的香气，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让萧潇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又被人当小白鼠了？"田蜜头也不回地问。她太熟悉萧潇的脚步声，就像熟悉实验室里每一台仪器的嗡鸣。
萧潇脱下沾着药渍的白大褂，露出里面的束胸衣。她的身体正在经历又一次逆转，皮肤下的腺体渗出细密的汗珠，带着淡淡的彩虹色光泽。
"天启资本想用一千万买下彼岸。"他将合同扔在茶几上，"文森查过了，背后是周氏集团。"
田蜜的手顿了顿，汤勺在砂锅里搅出漩涡：“周氏集团？毛钰娟姐夫家？”
“嗯。”
“你上次说周氏集团和首富杨家是死对头？”田蜜的手顿了顿，汤勺在砂锅里搅出漩涡。
“不错。你是说？”
"借力打力。"田蜜关掉炉火，转身时旗袍下摆划出优美的弧度，"毛家不是想要X-52吗？那就让他们和杨家斗个你死我活。我们可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腹黑了？”萧潇满脸讶异。
田蜜假作羞涩：“近墨者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