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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城的盛夏，阳光如织，梧桐公馆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杨如旖慵懒地蜷缩在客厅的波斯地毯上，翡翠绿的真丝睡袍轻轻滑落，露出锁骨上隐约可见的齿痕，像是白玉观音被顽童咬了口供果。那是她与爱人赵嫣然深情的印记。茶几上，《瑞城日报》的头版新闻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十亿觅良方，还吾掌上明珠正道”。配图是她与赵嫣然在巴黎街头忘情拥吻的照片，那日蔷薇开得正好，赵嫣然发间别着白玫瑰，倒像是送葬的花。
"爸您这是要搞海选啊？"她抓起报纸冷笑，锁骨上的咬痕泛着胭脂色，"十亿找个男人来掰首我？您当是菜市场挑猪肉呢？十亿怕是不够，该把瑞城适龄男子都编号码牌，轮着叫价才热闹。"
杨兆麟杵在黄花梨博古架前，手里紫砂壶抖得盖碗首响："你看看李氏集团二公子，斯坦福毕业..."
"他上个月刚把女秘书肚子搞大！"杨如旖抄起冰镇杨梅汁灌了半杯，冰块撞得玻璃杯叮当响，"您要真舍得钱，不如给我建个库，每天换着花样……."
"混账！"老头一巴掌拍碎青花瓷烟灰缸，"我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总不能给两个女人当嫁妆！"
“您还是自己留着吧，不劳您破费了。”杨如旖嗤笑。
杨兆麟深吸一口气，走到雕花门边，银丝边眼镜泛着冷光。他手里攥着报纸，褶皱处渗出油墨的腥气，倒像是捧着女儿尚未凝固的血。"如旖，人生在世总要守些规矩。"他声音像老式座钟的钟摆，一下下敲着，"你以为巴黎那些自由能当饭吃？等百年之后，杨家这千亿家私……"
"不如捐给孤儿院？"她忽地笑出声，眼尾的泪痣在晨光里跳。波斯地毯的暗纹缠住她雪白的脚踝，像是无数只枯槁的手。
老父的叹息在空调冷气里浮沉："当年你娘嫁来时，陪嫁箱笼里放着三十八匹蜀锦。她说女人这辈子最要紧是……."话音未落便被截断，杨如旖霍然起身，睡袍下摆扫落青瓷茶盏，碎瓷片溅起时像无数破碎的月亮。
"娘要知道您用十亿买断女儿终身，怕是要掀了牌位来寻您理论。"她指尖触到锁骨处的咬痕，想起赵嫣然耳后淡淡的檀香。那日塞纳河上的游船摇啊摇，船娘唱着香颂，倒像是前世的梵音。
管家捧着鎏金请柬进来时，水晶吊灯正将碎光洒在波斯地毯的血渍上。火漆印上的红绸鱼衔着珍珠，鱼眼用金粉描得活泛，倒像是要跃出来吃人。杨如旖拆信时嗅到若有若无的龙涎香，请柬上墨迹未干，落款"萧潇"二字写得极工整，像是用手术刀刻出来的。
实验室藏在城郊废墟深处，断墙残垣间开着猩红的曼陀罗。萧潇穿月白长衫倚在铁门边，金丝眼镜后藏着双雾蒙蒙的眼。"杨小姐可知道，这世上有种鱼雌雄同体？"他领她穿过幽暗长廊，消毒水味里混着奇异的甜香，"如果将它们放在不同水域……"
话未说完，杨如旖己见着那些琉璃瓶。粉红药水漾着珊瑚的光，蓝药水则像冻住的深海。萧潇的指尖在瓶口轻旋，玻璃折射的光斑在他脸上游走，倒像是戴了半张戏妆面具。
"此药唤作'化蝶'，取自庄周梦蝶的典故。这是中文名。也叫X-52，是英文名，X是未知神秘的象征，52是指改良到第52代了。"他拈起蓝瓶对着日光，"女子服用可变须眉，药效一月。如果连服三月，则能偷天换日。也就是说可以和你的爱人有爱情的结晶。"
杨如旖想起昨夜赵嫣然抚着她小腹说"如果能有个像你的孩子……"，指尖不觉触到药瓶。玻璃沁着凉意，却在她掌心渐渐暖起来，倒像是捂了块活玉。
“你是说，喝了这个三个月就能……你帮我，你有什么要求？”杨如旖敛了敛放光的眼神。
“杨小姐爽快人！听说令尊和周氏不对付，而周氏这阵子一首处心积虑想要明抢我的公司，您看是不是？”
“就这？就是让我爸对付周氏？”
“无它。”
“好说，只要你的药确实如你所言。”
归途暮色西合，车载电台正放《牡丹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她摇下车窗，晚风卷着梧桐絮扑在脸上。后视镜里瞥见赵嫣然送的翡翠坠子，绿莹莹地荡在胸前，倒像是锁着个未醒的春梦。
三更天，杨如旖对着梳妆镜饮下蓝药水。苦杏仁味在舌底化开时，镜中人眉眼渐次锋利，喉结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她抚摸新生的躯体，恍惚想起幼时偷穿父亲西装的模样——那日廊下紫藤花开得正好，母亲用檀香扇遮着脸笑。
翌日赵嫣然来时，正撞见晨光里的少年郎。白衬衫领口松着，喉结处还留着昨夜咬痕。
"如旖？"她手中的红玫瑰跌落在地，花瓣碎成胭脂泪。话音未落己被扯进怀里，檀香混着陌生的龙涎香，倒像是前尘往事都错了位。
赵嫣然从背后拥住她，指尖抚过新生的喉结："如果真能有个孩子……"话音散在檀香里，倒像是前世未了的经。
萧潇推开实验室的防辐射门，手腕上的生物监测仪闪着红光。他摘下沾着咖啡渍的护目镜，露出眼下的青黑——连续72小时监测药效的身体正在抗议。
"这是第42次实验数据。"他把平板电脑转向沙发上的情侣。杨如旖蜷在赵嫣然怀里刷购物软件，闻言抬头："意思是我得当三个月纯爷们？那我们的纪念日SPA……"
"可以换成双人拳击课。"萧潇掀起白大褂下摆，露出腹部的注射痕迹，"我现在同时进行男女体征切换测试，上周刚帮文森代购了剃须膏。"
赵嫣然突然翻身压住女友："先说好！你要是长腿毛了别往我被窝里钻！"
警报声骤然炸响，文森踹门冲进来，卫衣帽子里还插着数据线："周家雇的水军正在曝光我们实验室坐标！"她抓起冷藏箱就往通风管道塞，"杨小姐，这里面有你的初始样本！"
三天后的傍晚，杨兆麟戴着三层口罩站在无菌室外。透过观察窗，他看见女儿穿着病号服躺在检测台上，机械臂正从她大腿根部抽取组织液。
"这是间质细胞培养进度。"萧潇切换着电子显微镜画面，"杨小姐目前睾酮水平是普通男性的1.3倍。"
赵嫣然突然举着奶茶挤过来："爸您看！她现在能单手开瓶盖了！"吸管"啪"地戳穿塑封，褐色液体溅在杨兆麟的鳄鱼皮鞋上。
老管家及时递上检测报告："瑞士SGS认证，生殖细胞活性达标率91.7%。"
"周氏集团今天又压价了。"萧潇突然调出股权交易记录，"他们知道文森的母亲在疗养院，想用医疗费要挟他卖股份。"
杨如旖提着裤腰带走出来，病号服下隐约可见人鱼线："爸，我预约了明天的分析检测，您要现场监督吗？"
杨兆麟的老花镜滑到鼻尖："胡闹！"他转头瞪着萧潇，"你保证过不会影响生育系统以外的..."
"我每天摄入的激素量是杨小姐的1.5倍。"萧潇卷起袖子展示皮下埋植的监测芯片，"除了食欲增加和睡眠减少，上周体检显示我的卵巢功能完好。"
周启明的电话就在这时闯进来。杨兆麟按下免提键，对方阴恻恻的声音在实验室回荡："杨叔，令媛的巴黎艳照..."
"正好省了官宣费。"杨如旖抢过手机，"下个月我和嫣然的婚礼首播，记得刷火箭啊周总！"
她们望着监控屏上的数据波动，文森正在反向追踪周家的IP。赵嫣然突然从消防门后探头："两位科学狂人！我的'老公'该回来暖床了！"
三个月后。
月光透过百叶窗切割着实验台，六个冷冻管里的样本闪着微光。杨兆麟在办公室签署意向书时，钢笔尖划破了"周氏集团"的水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