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天走几公里去一趟墓地不是什么好选择,半途都没到,黎林斯便觉得冷要回去了。
虽然不理解,妮丝娅还是表示尊重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她是在这个福利院长大的孩子,长大以后选择了留在这里,因为她觉得就算出去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要跟在面前的这个人身后就好了。
“院长,明天有什么想吃的?”
“妮丝娅,我们该节省一点了,我都快要付不起工资了。”
虽然妮丝娅的工资本来就很低,只有几枚青藤。
“没事的,我有吃的和住的,没有工资也没关系。”
月光透过路边的芦苇丛在河面上荡漾着,她己经许久没有和黎林斯一起这样出行了,上次,她记得黎林斯还要矮几分,也没有现在的颓废感。
虽然说她比黎林斯小,硬要说的话,也算是妮丝娅看着黎林斯长大的,毕竟他是老院长的孙子,是所有孩子都会莫名敬仰的存在。
“这样,你就离不开这里了。”
黎林斯顿了顿脚步,借着银月回头看向微低着头的妮丝娅,看她透着焦糖色的眼眸,小巧挺翘的鼻子,与冬夜没那么相称。
“攒点钱总是好的。”
又换来了沉默,黎林斯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太会说话,一路进了福利院,妮丝娅才重新跑到水池边去洗碗。
洗了一会儿,坐在外面喝茶的黎林斯突然听见厨房里的声响。
“可不可以不赶我走?我真的可以不要工资。”
“我只是随口一说,又没赶你走。”
“那就好——”
上扬的尾音能感觉到少女的愉快。
“我去休息了。”
“祝您好梦,黎林斯院长~”
.
又要见到魔女了,黎林斯两步一跨,走进房间。
彻琳法己经裹着毯子背对着他躺在那里了,听到响声,才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有蜘蛛……”
“魔女大战蜘蛛吗?有意思。”
依旧没有收获怜悯,彻琳法将自己卷到毯子里面滚到了墙角。
黎林斯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上床。
除了寒风的呼啸,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彻琳法快要睡着了,却被黎林斯翻找东西的声音又吵醒,她稍稍偏转脑袋,打算看看黎林斯在做什么。
黎林斯己经重新回到了床上,缩在被子里。
明明……以前会关心自己冷不冷的。
彻琳法蜷缩起来,望向窗外,天空中挂着的月亮正逐渐被迷雾遮掩。
面对着这幅景象,她的心跳逐渐加快,彻琳法从地上爬起来。
“我看到了您将要遇到的危机,我想帮您!”
“嗯……嗯?”
黎林斯翻了个身。
“那些东西要来了!”
“你在说什么?”黎林斯皱着眉问道。
身为重生者,他很清楚在某些事情开始前,他都活得好好的。
“请您一定要在明天黄昏之前获取到神灵的庇护,如果不这样做,先生……不…就算你不这样做,我也会保护你的。”
这是魔女骗取自己信任的手段,还是真的有这种事情?
“如果你想保护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我以为会没有变化……”
彻琳法说的很轻,黎林斯刚想让她重复一遍,她又继续开口道:“请您相信我,不然您可以首接杀死我。”
.
彻琳法继续缩在角落里,黎林斯则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因为他的行为改变,的确己经有很多事情不一样了,这一点他很清楚。
但这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发生在他的身边,但要是拉远距离,所谓的“蝴蝶效应”真的能影响到那么远吗?
要不要相信彻琳法的话?如果她只是想骗取食物,需要用这种谎言吗?
……
早晨,雪好像停了。
角落里的邪恶魔女正睡得香甜,黎林斯故意咳嗽了几声,彻琳法瞬间被惊醒了。
“早上好,先生。”
她站起身郑重地向他问好,身上脏兮兮的毯子也滑落下来,看着就让黎林斯有些幻冷。
他还舒服地缩在被子里。
看了眼时钟,妹妹菲洛这个点快要去上学了,黎林斯还是艰难地掀开了被子走出房间。
“起的要比平时晚,黎林斯,你最近果然有些奇怪。”
菲洛正坐在餐桌旁边擦嘴,看见黎林斯不忘如此亲切地向他问好。
“今天记得早点回来,我可以帮你和老师请假。”
虽然有些疑惑,菲洛还是点点头。
“请假就不需要了。”
毕竟验证彻琳法的说法很简单,只要等到今天黄昏过后就可以了,但他也担心妹妹再出现什么意外。
目送着菲洛离开,他又叮嘱女仆妮丝娅今天去多采购一点食物,现在福利院里也就剩下了三位女仆,其中一位这个星期休了假,另外一位也就是昨天做饭的德德拉,年纪比他要大几岁,但具体未知。
此时正在擦桌子,并且询问自己现在要不要吃早餐。
“给我多准备一份,我端回房间吃。”
端着煎蛋和面包回到房间,彻琳法正继续躺在角落里的毯子里。
“先吃点东西,然后告诉我要怎么做。”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否则他既不可能给魔女食物,也不可能在这里和魔女聊天。
“面包!”
彻琳法看上去有点高兴,沾着汤将大块面包塞入嘴里,又没几口就把煎蛋吃了。
“谢谢!”
彻琳法稍稍坐正了一些。
“您有听说过「秘星」吗?”
黎林斯缓缓摇头,他以前听过,但他现在不该听过。
不过,彻琳法竟然这么早就己经知道这些知识了吗?
彻琳法简单地为他介绍,与他了解的并无什么区别。
「秘星」借由对神明举行的仪式由人体内的「白星」转变而来,「白星」在每个人体内数量并不一致,转变更多与神明拥有同质性的「秘星」,就越靠近神。
当然,不得不提,魔女是此方面特殊的存在。
一位魔女常常拥有十倍于普通人的「白星」,并且「秘星」不需要借助仪式,既可以自行转化,从小就会开始拥有极为恐怖的力量。
后面这部分彻琳法当然没有和他说。
“在这个城镇的某个地方,就存在着能进行仪式转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