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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月光如霜。
青石镇百里之外的一处山巅上，夜宸迎风而立，遥遥望着那片刚刚发生过激斗的山林。
在他的“因果视界”里，洛冰璇那根代表其存在的银色丝线，在经历了一阵剧烈的波动后，并未断裂，而是掉转方向，朝着天机阁的方位退去。
她退走了。
“果然，想杀一个天机阁的执棋者，没那么容易。”夜宸喃喃自语，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失望，反而带着一丝兴奋的笑意。
他今晚的目的，本就不是杀人，而是“测试”和“立威”。
测试自己的布局能力，能否对真正的“天命”造成威胁。
测试天机阁的实力，究竟有多深厚。
事实证明，结果令他相当满意。
洛冰璇的“天-命斩”，确实强大。那种首接从“命运”层面进行攻击的手段，几乎无解。若非他提前设下连环计，环环相扣，恐怕连让她受伤都做不到。
“天命所归……本质上，是天道赋予她的一种‘权限’，让她能调动周围的因果，让一切‘巧合’都对她有利。”夜宸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剖析着对手的能力，“而我的布局，就是创造出更多的‘巧合’，用无数个微小的‘恶意’，去对抗她那一个巨大的‘善意’。”
就像用无数只蚂蚁，去绊倒一头大象。
虽然最终没能绊倒，但至少，让大象狠狠地疼了一下，还崴了脚。
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在那位天之骄女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心魔”的种子。
“我能伤你，也能救你。”
“我比你的‘天命’，更可靠。”
这颗种子，日后或许会生根发芽，成为他撬动整个天机阁的支点。
而最后送出的那一份“救命之恩”，更是神来之笔。
这等于强行在自己和天机阁之间，建立了一道复杂的因果联系。天机阁若是再派人来追杀他，就等于“恩将仇报”，这在因果律上，是要付出代价的。
“想杀我，可以。但你们的‘天命’，会先一步出现裂痕。”
这就是夜宸的阳谋。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天机阁。
一阵虚弱感传来，夜宸轻咳两声，脸色又恢复了些许苍白。
今晚这场横跨百里的精妙布局，几乎耗尽了他刚刚积攒的所有因果之力。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不仅成功逼退了追兵，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更重要的是，他对《万劫因果经》第一重“执棋”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
他缓缓摊开手，在他的掌心，一枚古朴的黑色戒指，正静静地躺着。
骨炎戒。
这枚戒指，他并没有留给萧凡。
在指点萧凡拜师，并埋下“怀疑”的种子后，他就用了一点小小的因果手段，让这枚戒指在某个“意外”中，从萧凡手上“滑落”，最终“恰好”掉进了一个不起眼的石缝里。
而他，则在离开前，顺理成章地将它“捡”了回来。
“药尘子前辈，我们又见面了。”夜宸对着戒指，露出了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
戒指毫无反应。
里面的药尘子残魂，此刻己经被吓破了胆。
他亲眼目睹了夜宸布局算计天机阁的全过程！那种玩弄因果于股掌之上的手段，比他生前见过的任何大能都要诡异，都要可怕！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连同那个叫萧凡的小子，都只是这个年轻人棋盘上的棋子！
他哪里还敢有半分夺舍的心思？只求这个魔鬼能放过自己的一缕残魂。
“前辈何必装睡？”夜宸的笑容不变，“我对你的《焚天诀》，还有你那一身炼药术，很感兴趣。我想，我们之间，可以有一个比‘师徒’更愉快的合作方式。”
“比如……你当我的‘药奴’。”
戒指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显然，药尘子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夜宸也不逼他，只是将戒指收好。
他知道，这条老狐狸，迟早会屈服的。
他转过身，望向与天机阁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方向——那里是东域最繁华，也是最混乱的中心地带。
“青石镇这个新手村，己经刷完了。”
“萧凡这条鱼，需要更大的池塘才能长大。而我，也需要更广阔的猎场，去寻找更多、更肥美的‘猎物’。”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更加宏伟的“因果地图”。
在那片区域，无数金色的、紫色的、甚至传说中七彩的“天命之线”在交织、在碰撞。
有重生归来，誓要复仇的仙帝。
有身怀系统，想要一路横推的穿越者。
有得到上古血脉，准备扮猪吃虎的宗门弟子。
……
那些，才是真正的大餐！
“各位‘主角’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我这个最大的反派，来了。”
夜宸的身影一动，化作一道淡淡的影子，向着那片充满了机遇与危险的繁华之地掠去。
他的前方，是更广阔的天地，是更强大的对手，是更精彩的棋局。
而他的传说，才刚刚开始。
青石镇的风，吹散了他在这个小地方留下的一切痕迹，只在某些人的心中，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名为“夜宸”的梦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