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炎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刻满符文的石板,上面的图案与云语金属片的纹路有几分相似:“守门人的传承。”他看向云语,“当初悬在你头顶的那几个圆环,我估计就是用这个改造的,上面的符文我匆匆看了一眼,基本相似。但我们现在被动来此,没有原世界的坐标,无法通过‘门’回家。”
云语伸手触碰石板,手心的源石印记立刻产生共鸣,一股微弱的空间能量流过她的血管。她尝试调动异能打开储物空间,却只产生了几丝火花般的紫光,随即消失。
“为什么我的能力用不了了?”她皱眉问道。
“世界规则不同。”赵无炎解释道,“每个世界的物理常数有微妙差异,异能是高度依赖本地规则的能力。你需要重新适应调整。”
也就是说,她前世十年和重生后积累的经验在这个世界大部分可能不适用。云语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没有异能,她在这个陌生的末世里几乎像个新生儿一样脆弱。
“别那副表情,没事的云姐姐。”齐苏灵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我和赵叔刚来时也这样,现在不也适应得好好的?”
陆琛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故事很精彩,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们要找'门'回家,我们只关心怎么活下去。”
赵无炎不慌不忙地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紫色晶体——源石碎片,但比云语见过的更加浑浊,内部有黑色丝线缠绕。
“这个可以强化武器,对夜魔有特效。”他将一粒碎片放在陆琛掌心,“作为交换,我们需要向导和情报。”
陆琛审视着掌心的晶体,突然握紧:“你们要找什么?”
“三样东西。”赵无炎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完整的'门钥匙'碎片;第二,稳定的空间节点;第三……”他看向云语,“永日教在这个世界的总部。”
云语心头一震:“他们果然在这里活动。”
“那些紫色光柱就是证明。”赵无炎神色凝重,“这个世界的夜魔是在三十多年前出现,永日教布局己久。”
陆琛突然冷笑一声:“如果你们说的永日教是指那群穿黑袍的疯子,他们确实有据点,我不确定那里是不是他们的总部。但没人能靠近那。”
“怎么说?”云语接着问。
“因为那里是夜魔巢穴的中心。”
云语想起之前看到的永日教标记,“我们需要更多情报。”她说着试图站起来,肋骨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
“别急着当英雄。”陆琛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你断了三根肋骨,至少需要两天静养。”
齐苏灵撇撇嘴:“云姐姐以前受过更重的伤,第二天照样打丧尸王。”
“这里没有丧尸王。”陆琛冷冷地反驳,“但有夜魔女王,如果传说可信的话。”
所有人都看向他。陆琛耸耸肩:“猎人之间流传的故事罢了。有人说看到过一只白色的夜魔,能控制其他怪物行动,智慧接近人类。我们叫它'白霜'。”
赵无炎眉头紧蹙,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请你描述一下它的样子。”
“我没见过,只是传闻。”陆琛回忆,“据说体型比普通夜魔小,但全身雪白,头部有类似王冠的骨刺,而且……”他顿了顿,“胸前有个发光的紫色器官。”
云语和赵无炎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这描述太像丧尸王了!
“我们必须确认这个情报。”赵无炎沉声道,“如果永日教在这个世界也创造了类似的怪物……”
他的话被隧道深处传来的一阵诡异咔嗒声打断。所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陆琛打了个手势,猎人们无声地分散到各个防御位置。
“夜魔不应该在地下活动……”步娜紧张地低语。
“除非被召唤。”赵无炎紧握金属杖,“云语,你的金属片还在吗?”
云语摸向腰间,还在。
赵无炎咒骂一声,“它们一定是追踪能量波动来的。我和苏灵半个月前在一只夜魔身上获得了一片,想来是碎片聚集,能量的波动变强了。”
咔嗒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湿漉漉的喘息声。云语强忍疼痛抓起地上的一把短刀,齐苏灵则摆出战斗姿态,鞭子上浮现微弱的紫光——看来她的能力适应的不错。
第一只夜魔出现在隧道尽头,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更可怕的是,它们的行动不像之前那样杂乱无章,而是有组织地分散开来,形成包围圈。
“不对劲,”陆琛压低声音,“夜魔从不这样协作。”
最前面的夜魔突然停下,头部转向云语所在的方向,触须剧烈颤动。下一秒,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所有夜魔同时扑来!第一只夜魔出现在隧道尽头,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更可怕的是,它们的行动不像之前那样杂乱无章,而是有组织地分散开来,形成包围圈。
“战斗!”陆琛大喊。
枪声和呐喊瞬间填满隧道。云语背靠墙壁,用短刀精准刺入一只夜魔的口腔,黑色血液喷溅在她脸上。齐苏灵则释放出一道细如发丝的紫光,缠绕住另一只夜魔的腿部,使其绊倒在地。
赵无炎的金属杖爆发出耀眼的紫光,一击就将两只夜魔烧成焦炭。但更多的怪物源源不断地涌来,它们似乎完全不顾伤亡,疯狂地冲向云语。
“它们在针对你!”陆琛一边射击一边移动到云语身旁,“你身上还有什么能量源?”
云语突然想到什么,她伸出手掌,手心的源石印记正在发烫,散发出微弱的紫光。夜魔们像是飞蛾扑火般被这光芒吸引。
“源石能量吸引它们!”她大喊,“赵叔,有办法屏蔽吗?”
赵无炎击退又一只夜魔,气喘吁吁地回答:“尝试逆转能量流动!想象把光吸回体内!”
云语闭上眼睛,集中全部注意力。
前世控制异能的经验派上了用场,她想象源石印记是一盏灯,现在正将光芒一点点收回。奇妙的是,印记的灼热感真的开始减弱。
夜魔们突然变得困惑,一时之间没有了目标,它们的攻击节奏被打乱。
有效果。
陆琛抓住机会,下令集中火力打开一条通道。
“往北出口撤!快!”
众人边战边退,云语被齐苏灵和赵无炎护在中间。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出口时,隧道深处传来一声与众不同的尖啸——更高亢,更有韵律。所有夜魔立刻停止追击,齐刷刷地转身撤离,速度快得惊人。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步娜颤抖着问。
陆琛脸色阴沉:“我从没听过夜魔发出这种叫声。”
“是指挥信号,”赵无炎擦去额头的汗水,“它们背后有更高阶的指挥者。”
云语想起陆琛提到的“白霜”,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这里的情况也许比想象的更危险。
众人终于撤到地面,是一处废弃的地铁站出口。月光下,城市废墟显得格外阴森,远处不时传来夜魔的叫声,但似乎没有靠近的迹象。
“它们撤退了?”一个年轻猎人疑惑地问。
“在重新集结,”陆琛检查着弹药,“今晚不会再攻击,但明天日落前我们必须离开这片区域。”
赵无炎点点头:“去你们的山区主基地。我们需要更多关于永日教和'白霜'的情报。”
陆琛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出手:“合作可以,但规矩由我定。路上必须听指挥,任何发现共享,战利品按贡献分配。”
赵无炎握住他的手:“成交。”
云语望向远处紫色光柱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规则、自己的威胁,但永日教的阴影依然无处不在。
更让她牵挂的是齐岳——他在另一个世界是否安好?是否正疯狂地寻找她?
齐苏灵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轻轻握住她的手:“云姐姐别担心,小齐哥哥很强的,他会保护好自己。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定会找到方法回去的。”
云语点点头,握紧那块金属片。上面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回应她的决心。
无论面对怎样的新威胁,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不论永日教有什么阴谋诡计,她也一定会在这个陌生的末世中杀出一条血路。
黎明前的寒气渗入骨髓。云语将衣领拉高,试图阻挡刺骨的冷风。肋骨处的疼痛己经减轻到可以忍受的程度,但每一次深呼吸仍像有刀子在胸腔里搅动。
“再忍忍。”齐苏灵递给她一个金属小瓶,“赵叔调的止痛药,效果不错但会有点晕。”
云语喝下苦涩的液体,几分钟后疼痛果然缓解了不少,但视野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晃动,仿佛整个世界在轻轻摇摆。
陆琛的猎人小队己经整装待发,算上步娜一共五人,每个人都背着鼓鼓的战术背包,武器上涂抹着赵无炎提供的源石粉末,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紫光。
“白天的行进相对安全,但也别放松警惕。”陆琛检查着地图,“夜魔虽然休眠,但有些变异体己经能在阴天短暂活动。我们走这条路线,”他指向一条蜿蜒穿过城市废墟的蓝线,“沿着地下排水系统走三公里,然后从老烟草厂后面上山。”
赵无炎眯起眼睛:“山区没有夜魔?”
“有,但数量少。”步娜插话,“它们更喜欢城市里的高楼,方便躲避阳光。”
云语活动了一下肩膀,试着调动体内的空间能量。和前几日一样,异能像被锁在厚重的门后,只能偶尔透出一丝微光。她看向赵无炎:“赵叔。你的能力恢复了几成?”
“三成左右。”赵无炎摸了摸剑柄,“火焰操控基本可用,但高阶术式受限。苏灵要好一些,有五成。”
陆琛挑了挑眉:“你们的能力会随着时间增强?”
“是适应。”赵无炎纠正道,“就像潜水员需要适应水压,我们需要调整能量频率来匹配这个世界的规则。”
云语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她至少还需要两周才能恢复基础的空间储存能力。在这个危机西伏的世界里,两周足够死上十次了。
队伍在晨光中出发。陆琛打头阵,步娜断后,云语三人被众人保护在中间。
他们很快找到一处排水沟入口,锈蚀的铁栅栏被暴力撬开过,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黑色血迹。
“这是上个月的逃亡者留下的。”陆琛注意到云语的目光,“二十人进去,但只有八人出来。”
排水沟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某种化学药品的刺鼻气味。手电筒的光束照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有些还很新鲜。云语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的短刀,触感冰凉而踏实。
“大家保持安静。”陆琛低声警告,“声音在这里能传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