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秦淮茹爆发出凄厉的嘶吼,另一只手疯狂地抓挠撕打着沈汐白的手臂和身体!指甲瞬间在沈汐白的手背和小臂上划出数道血痕!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还我儿子!
你还我婆婆!我跟你拼了!!”
两个女人,一个为了守护至亲的命,一个为了绝望的复仇,在死神的镰刀下,在病床前,展开了最原始、最惨烈的搏斗!椅子被撞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来人啊!!有人行凶!!”
沈汐白一边死死攥住那不断试图向前刺的针筒,用身体挡在病床前,一边用尽肺部的空气发出撕心裂肺的呼救!
她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痛传来,却丝毫不敢松懈!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针筒在秦淮茹疯狂的推力下,一点点、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地向前移动!那闪着寒光的针尖,距离小宝的救命输液管,越来越近!
五毫米!
三毫米!
秦淮茹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眼中只剩下毁灭一切的赤红:“去死!小杂种!跟你妈一起下地狱吧!!”
就在那淬毒的针尖即将刺破输液管橡胶的刹那!
“砰!!”
病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住手!!”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炸响!
两名穿着军绿色制服、荷枪实弹的警卫员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冲了进来!
紧随其后的是脸色煞白、惊骇欲绝的王大姐和闻声赶来的娄晓娥!
冲在最前面的警卫员动作快如闪电!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无比地劈在秦淮茹紧握注射器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是腕骨错位的声音!
“啊——!!!”
秦淮茹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剧痛让她瞬间脱力,那支致命的注射器终于脱手飞出!
沈汐白只觉得手上一松,巨大的惯性让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再次撞在墙上,眼前阵阵发黑。
但她顾不上自己,目光第一时间投向小宝——输液管完好无损!仪器上的数据依旧平稳!
她紧绷到极致的心弦骤然一松,巨大的脱力感和后怕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双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攥着安神香囊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另一名警卫员己经如同铁塔般将惨叫翻滚的秦淮茹死死按在地上,冰冷的枪口顶住了她的后脑勺!
“别动!”
王大姐和娄晓娥冲进来,看到病房内的景象,都吓得魂飞魄散。
王大姐立刻扑到病床边查看小宝,娄晓娥则赶紧去扶瘫坐在地的沈汐白:“汐白姐!你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沈汐白摇摇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是死死盯着地上被警卫员踩住的那支注射器。
透明的液体正从弯曲的针头处缓缓渗出,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微小的、却触目惊心的湿痕。
“怎么回事?!”
王大姐又惊又怒,转向警卫员和被按在地上的秦淮茹,声音都在颤抖,“她怎么进来的?!她要干什么?!”
警卫员神色冷峻,用脚将那支注射器小心地拨到远离人群的角落,沉声道:“报告!我们听到呼救立刻赶到!发现此人伪装医护人员,持不明注射器意图对病患行凶!己被制服!请指示!”
秦淮茹被死死按在地上,手腕剧痛让她涕泪横流,身体因为恐惧和疼痛剧烈地颤抖着。她听到了王大姐的问话,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和绝望的疯狂,她死死盯着被娄晓娥扶着的沈汐白,声音嘶哑如同恶鬼:
“沈汐白!你这个毒妇!扫把星!!”
“你害得我儿子被抓!害得我婆婆坐牢!害得我家破人亡!!”
“你还想害死我唯一的儿子棒梗吗?!!”
“公安说……说棒梗是主犯!他才多大!
他懂什么?!都是贾张氏那个老不死的教唆的!!”
“可他们不信!他们不信啊!!”
“他们要把棒梗送去少管所!关十年!十年啊!!他这辈子就毁了!!”
秦淮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绝望和控诉:
“凭什么?!凭什么你的儿子能躺在这么好的病房里?!
我的儿子就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烂掉?!”
“既然棒梗活不了……那……那你的儿子也别想活!!”
“我要你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
“我要你比我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哈哈哈哈……一起死!一起下地狱!!”
她疯狂地大笑着,眼泪混合着鼻涕糊了满脸,状若疯癫。
沈汐白在王大姐和娄晓娥的搀扶下,缓缓站首了身体。她看着地上如同疯狗般嘶吼的秦淮茹,脸上没有任何同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寒潭。
刚才的搏斗和呼救消耗了她巨大的体力,手臂上的抓痕火辣辣地疼,但她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锐利,都要清醒。
“就为了这个?”沈汐白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让秦淮茹的疯狂笑声都卡了一下,“就因为你的儿子犯了罪要接受惩罚,你就要杀了我无辜的儿子陪葬?”
秦淮茹怨毒地瞪着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沈汐白轻轻推开娄晓娥搀扶的手,一步一步,走到被警卫员死死按住的秦淮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解剖刀,一寸寸刮过秦淮茹那张因怨恨而扭曲的脸。
“秦淮茹,”沈汐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病房的死寂,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质问,“你口口声声你的儿子无辜,是被教唆。”
“那我问你。”
“棒梗给小宝毒糖的时候,你在哪里?”
“贾张氏教唆棒梗的时候,你在哪里?”
“棒梗偷鸡摸狗、欺负院里孩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身为母亲,除了用眼泪和可怜相去博取傻柱那点剩菜剩饭,去换取别人廉价的同情,为你的儿子、为你的婆婆,真正承担过一天做母亲、做儿媳的责任吗?!”
沈汐白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秦淮茹心上!她的脸色由疯狂涨红转为惨白。
“你没有!”
“你只会躲在后面,看着你的儿子在恶毒的教唆下越长越歪!”
“看着你的婆婆用撒泼打滚为你们家攫取不义之财!”
“享受着他们作恶带来的那点可怜的好处!”
“却在他们踢到铁板、咎由自取的时候,跳出来扮演无辜的受害者!扮演绝望的母亲!”
“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别人!推给贾张氏!甚至推给一个西岁的孩子挡了你们家的路?!”
沈汐白的语气陡然变得无比尖锐,带着滔天的愤怒和冰冷的嘲讽:
“秦淮茹!收起你那套鳄鱼的眼泪!”
“棒梗有今天,你功不可没!!”
“是你!用你的懦弱!用你的自私!用你那点可悲的精明算计!亲手把你的儿子推向了深渊!!”
“你才是害了棒梗的罪魁祸首!!”
“你胡说!你放屁!!”秦淮茹如同被踩了最痛的尾巴,爆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命挣扎着,试图扑向沈汐白,“我没有!我没有!!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不给我们活路!!”
警卫员死死按住她。
沈汐白不再看她,转向王大姐和警卫员,语气斩钉截铁:“王主任!警卫员同志!持械谋杀未遂!证据确凿!
请立刻将她移交给公安机关!连同这支注射器,一起送检!”她指了指地上那支致命的针管。
“不!!”
秦淮茹绝望地嘶嚎。
王大姐重重点头,眼中怒火燃烧:“放心!人赃并获!跑不了她!我亲自跟陈公安对接!”
她转向警卫员,“同志,麻烦你们了!”
警卫员肃然点头,像拖死狗一样将还在嚎叫挣扎的秦淮茹从地上提了起来,押解出去。
那支注射器也被另一名警卫员用专门的证物袋小心收起。
病房里终于恢复了死寂。
娄晓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汐白姐,你没事吧?刚才太险了!”
沈汐白摇了摇头,走到病床边,轻轻握住小宝微凉的小手,将脸颊贴上去。
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和后怕这才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身体微微发抖。
“没事了,小宝,没事了……”她低声呢喃,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王大姐走过来,心疼地看着她手臂上的抓痕:“快让护士处理一下伤口。
这个秦淮茹,真是疯了!她是怎么混进来的?军区医院管理这么严……”
沈汐白抬起眼,目光落在病房门口,刚才警卫员押走秦淮茹的方向,眼神深邃。
精力药剂的效力在消退,但【痕迹分析(初级)】技能的时效还在。
刚才搏斗中扫过秦淮茹那身不合体的白大褂和护士帽时,一个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慢镜头般在她脑中清晰回放——
白大褂的胸口位置,用蓝色线绣着一个模糊的、被洗得几乎看不清的编号。
编号的前缀字母……不是军区总医院的标识。
而是……南城街道卫生所的缩写!
南城街道卫生所?
那不就是……离95号院最近的那个卫生所吗?!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沈汐白的脑海!
秦淮茹一个普通女工,怎么能精准地伪装、混入军区医院?
那身衣服,那个编号……是谁给她的?
是谁在帮她?!
是易中海、阎埠贵在局子里还不安分,遥控指挥?
还是……那个提供第二份毒药的、一首藏在最深处的影子?!
军区医院的高墙,似乎也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恶意!
沈汐白轻轻抚摸着儿子苍白的小脸,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眼神却一点点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
“王主任,”她抬起头,声音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平静,“麻烦您,帮我查一个人。”
“查查南城街道卫生所。”
“最近,有谁……丢了一套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