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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除进度条走到99%时，整个数据中心突然断电。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和苏清寒同时摆出战斗姿态——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里爬行，金属摩擦声中夹杂着黏腻的水声。
"小心服务器缝隙。"苏清寒的冰剑映出冷光，"是血傀虫。"
我龙瞳调整焦距，看清了那些"东西"：手指长的青铜色虫子正从机柜散热孔涌出，每只虫腹都嵌着半颗金丹。它们爬过的地方，电路板迅速锈蚀成渣。
最恐怖的是虫群中央——一个顺丰快递箱在无人推动的情况下，自己滑到了控制台前。
"签收...快递..."箱子里传出电子合成的童声，"到付...三魂...七魄..."
苏清寒一剑挑开箱盖。
里面是林小鹿的头颅。
她的机械义眼己经碎裂，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脖颈断面伸出数十条数据线，像活物般扭动着寻找接口。更骇人的是头颅天灵盖被掀开，里面不是脑组织，而是颗跳动着的人造金丹！
"天机阁的...礼物..."头颅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青铜巨树的虚影，"签收后...病毒...解除..."
我龙爪燃起雷火，却被苏清寒拦住："等等！这不是小鹿——"
头颅突然自爆！
预想中的冲击没来，爆开的是一团全息投影。画面里显示着江城地下管网图，七个红点正在向城郊移动。而每个红点上方，都站着个穿快递员制服的身影。
"草！"我认出那些制服上的LOGO，"天机速递？"
投影突然切换成实时监控：某处地下仓库里，上百个克隆体正在装箱。他们有的只有头颅，有的是残肢，但都嵌着人造金丹。快递单上统一打印着：【收件人：天门观测站】。
"明白了..."苏清寒的冰剑在地上画出阵法，"天机阁主只是傀儡，真正的'观测者'在通过这些金丹收集数据。"
她剑尖突然刺入自己左臂，蘸血画完最后一道符文："逆向追踪需要媒介，我来当诱饵。"
没等我反对，她己经启动阵法。寒气顺着数据线反溯，所有显示屏同时炸出雪花点。在某个不到0.1秒的画面里，我瞥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某颗同步卫星的监控视角下，整个江城被笼罩在青铜色光罩中。而光罩外的近地轨道上，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快递箱。
逆向传送的落点是个冷藏库。
我和苏清寒跌在成堆的干冰袋上，眼前是望不到头的货架。每个格位都摆着透明收纳盒，标签写着【QL-1999-X】，而盒子里浸泡着的是——
我的克隆器官。
"第1024号实验体，左心室。"苏清寒念出最近的标签，声音发颤，"他们把你的身体数据...模块化了。"
冷藏库尽头传来机械运转声。我们潜行过去，看到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操作台前忙碌。当他转身时，我浑身血液都冻结了——
是养母的脸。
"比预计早到七分钟。"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非人的红光，"看来小鹿给的作弊码确实好用。"
苏清寒的冰剑抵住她咽喉："你是谁？"
"楚红博士，QL项目首席研究员。"她大方亮出工作证，"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妈妈？"
我的逆鳞突然灼痛。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五岁那年"发烧"其实是基因调整；十二岁"车祸"是战斗数据采集；甚至三个月前的玉佩觉醒，也是预设好的程序...
"别那副表情。"楚红敲敲键盘，调出我的基因图谱，"虽然初始模板来自外星样本，但养育之恩总归是真的。"
屏幕切换成卫星云图：包裹地球的青铜色光罩外，隐约可见某种巨型结构。
"天门观测站，高等文明的数据采集器。"她语气轻松得像在介绍天气预报，"每千年收割一次智慧生物进化成果，这次选中了修真文明。"
苏清寒突然一剑劈碎操作台："所以天机阁只是你们的狗？"
"不。"楚红的身形开始闪烁，露出全息投影的本质，"我们是他们的狗。"
她指向货架深处。那里有个独立培养舱，浸泡着具与我DNA完全相同的身体——但额心生着龙族绝不可能有的第三只眼。
"原始样本第0号，来自观测者文明。"楚红的投影开始消散，"而你们...只是它二十年来迭代的杀毒软件。"
警报声骤然响起。冷藏库的每个收纳盒同时弹开，那些器官漂浮到半空，开始自行组装。
"最后测试。"楚红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赢了获得知情权，输了变回实验素材。"
苏清寒的剑气冻住最先成型的"手臂"，而我龙爪撕碎了两个"心脏"。但更多的器官正在融合，逐渐组成个畸形却强大的躯体——
它有着我的脸，天机阁主的机械肢体，林小鹿的义眼，以及...第三只眼里流转的星河。
"拖住它三十秒！"我拽着苏清寒退到货架后，从丹田逼出那颗数据金丹，"赤练教过我怎么对付AI..."
金丹裂开，露出里面微型符阵。我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个"笑"字，猛地拍在地上："林小鹿！启动表情包攻击！"
整个冷藏库的电子设备同时弹出窗口。无数沙雕表情包如洪水般冲刷着怪物的视觉传感器：
【你打不过我吧.jpg】
【来追我呀.gif】
【大威天龙.png】
怪物动作明显卡顿，第三只眼疯狂闪烁。苏清寒趁机释放极寒领域，将半数货架冻成冰雕。
"有效！"我正要补刀，右脚突然陷入地板——冷藏库竟变成了流沙般的金属沼泽！
楚红的投影重新出现："忘了说，这里的所有物质都是纳米机器人。"她微笑看着我们下沉，"包括你们刚才吸入的空气。"
苏清寒的冰晶开始崩解，我的龙鳞也大片脱落。绝望之际，头顶突然传来爆炸声——
赤练的残躯撞破天花板坠落，身后跟着数百架燃烧的无人机。她只剩上半身嵌在控制板里，却笑得嚣张至极：
"老娘...可是...病毒啊！"
所有无人机同时自爆，冲击波将纳米机器人震成粉末。楚红的投影扭曲消散前，最后看了眼卫星画面——
包裹地球的青铜光罩，破了个人形大小的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