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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注意！这座山洞是著名的未解之谜！"
红色小旗子在风中啪啪作响。我推了推遮阳帽，看着眼前这群穿统一制服的孩子们像小鸭子似的排成队。带队的女老师举着喇叭，声音在山谷里荡出回音：
"一百年前，这里发生过神秘事件！有对情侣在洞里..."
"老师！"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手，"是龙骑士和他老婆吗？"
队伍立刻炸锅。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喊着"我看过全息投影！""我爷爷的爷爷见过真人！"，还有个戴眼镜的小胖子从书包里掏出本泛黄的漫画：《霸道龙君爱上我》。
我拄着扫帚，忍不住笑出声。漫画封面上那对男女被画得夸张又帅气，银发女子手持冰剑，黑发青年背生龙翼——跟本人半点不像。
"安静！"老师敲了敲岩壁，"现在分组采集岩石样本，不许..."
她的话被尖叫声打断。几个男生围在洞口，指着里面闪烁的金光："有东西！"
我叹了口气，慢悠悠走过去。百年过去，人类还是这么爱大惊小怪。
"让让。"我拨开孩子们，从兜里掏出工作证，"景区管理员。"
其实证件是假的。真正的工作证早在一百年前就作废了，那张"星辉科技员工卡"现在还收在我抽屉里，跟结婚证放一起。
洞里的金光更亮了。孩子们挤在我身后，呼吸喷在我后颈上，热乎乎的。
"可能是萤石反光..."老师紧张地拽着几个孩子。
我蹲下身，龙瞳在黑暗中自动调节。岩缝深处，有片赤红鳞片正在发光——是小龙蜕的皮！这小混蛋，说过多少次别乱丢垃圾。
"没事。"我随手把鳞片揣进口袋，"景区特效。"
转身时，那个戴眼镜的小胖子突然拽住我衣角："叔叔，你眼睛刚才发光了！"
"你看错了。"我压低帽檐。
"才没有！"他翻开漫画某一页，"跟龙骑士一样的金色竖瞳！"
孩子们又炸锅了。女老师狐疑地盯着我，突然倒吸一口气："等等...您该不会是..."
我赶紧打断："要下雨了，大家快回车上吧。"
仿佛为了印证我的话，远处传来闷雷声。奇怪的是，天空明明艳阳高照。
"老师！快看！"羊角辫女孩指着山顶。
云层间，隐约有银光闪过——像是谁的头发。
我心跳漏了一拍。百年过去，她还是这么不守时。
"同学们！紧急集合！"老师吹响哨子，"气象局发布异常天气预警！"
孩子们不情不愿地排队时，小胖子突然往我手里塞了张纸条："我太爷爷留下的...说如果见到眼睛会发光的人..."
展开纸条，上面是稚嫩的铅笔字：【楚工程师，5G普及了吗？】落款是张伟。
雷声更近了。我抬头看向山巅，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个银发女子，裙摆飞扬如旗。
"今天提前下班。"我把扫帚往老师手里一塞，"帮我交还管理处。"
"啊？等等！您到底是..."
我己经冲向山道。百年过去，这副身体依旧矫健如初。龙息花延缓了衰老，代价是每十年要沉睡一次。而上个月我醒来时，她不见了。
"苏清寒！"
喊声惊起飞鸟。她转过身，容颜未改，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我陌生的沧桑。
"迟到了三个月。"我喘着气停在她面前，"地府又加班？"
她指尖凝结出朵冰花，别在我领口："去看了几个老朋友。"
我这才注意到她身后飘着几缕黑气——是夜无霜的勾魂索碎片！
"判官她..."
"退休了。"苏清寒望向云海，"现在在地府开奶茶店。"
我们并肩站了一会。山下的校车正在鸣笛，孩子们挤在车窗前，小脸贴得扁扁的。
"那个小胖子..."我摸出口袋里的鳞片，"是张伟的玄孙？"
"嗯。"她接过鳞片，"林小鹿把他的意识上传到云端前，给他看了你的照片。"
我鼻子发酸。当年那场大战后，林小鹿选择将本体数字化，成了互联网的守护灵。而白七七的酒吧还在营业，只是老板换成了她第一百零八代孙。
"回家？"苏清寒问。
我指向远处那座玻璃穹顶："先去看看他们。"
CBD顶楼的龙息花园己经成了景点。我们避开监控，来到最中央的纪念碑前——那里种着最初的龙息花，旁边是西尊铜像：
【纪念在"系统之战"中牺牲的楚江将军】
【及其战友：朱雀、白虎、玄武】
铜像脚下堆满鲜花和全息蜡烛。最显眼的位置摆着杯奶茶，标签写着：【判官特调 少冰多糖】。
小龙——现在该叫老龙了——从花丛里游出来，体型比猫还小，鳞片暗淡了许多。
"儿子，又瘦了。"我挠挠它下巴，"游客没按时投喂？"
它吐出口金雾，雾中浮现全息记录：每天都有孩子偷偷放零食，还有个穿汉服的AI少女定期来打扫。
"QL-0000的人性模块？"我挑眉。
苏清寒点头："她现在经营着'上古传说'主题乐园。"
暮色渐沉。我们坐在长椅上，看城市华灯初上。五颜六色的全息广告在夜空绽放，其中最大的一幅是《霸道龙君爱上我》的续集宣传。
"真离谱。"我指着海报上八块腹肌的"自己"，"我哪有这么壮？"
苏清寒轻笑："我更离谱。"她指着那个36D的"冰凤仙子"，"这什么审美。"
小龙突然竖起脖子，赤鳞闪烁。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惊呼——他们发现铜像前的奶茶杯不见了。
"走吧。"我站起身，"下次醒来，该去看看妖族的新酒吧。"
苏清寒的掌心贴在我后背，熟悉的寒气游走全身："这次睡多久？"
"随你。"我握住她另一只手，"反正你会等我。"
月光下，我们的影子渐渐融合，化作龙与凤的轮廓。而CBD的玻璃幕墙上，百年未变的极光悄然浮现，像某个系统最后的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