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水珠滴在我鼻尖上。
我猛地睁开眼,头顶不是CBD公寓的天花板,而是潮湿的岩壁。身下硌着碎石,左臂压得发麻——等等,左臂?
我举起手对着洞口光线查看。布满老茧的掌心,程序员特有的鼠标指,还有星辉科技门禁卡留下的晒痕...这是我百年前的身体!
"草...时间回溯?"
声音在岩洞里撞出回音。摸遍全身,找出部老式智能手机——日期显示是我们与系统决战前一天。
"苏清寒?夜无霜?"我试着喊人,只有蝙蝠扑棱棱飞过。
手机突然震动,是张伟发来的消息:【老楚!你猜我在旧档案室找到了啥?你入职时的体检报告!】附带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我站在体检机前,背后仪器屏幕显示着【基因检测:QL-1999】。
照片角落有个模糊人影——穿白大褂的养母,正偷偷擦拭眼泪。
"楚临渊。"
声音从洞深处传来。我龙化双眼,看到个穿实验服的女人站在钟乳石后。不是养母,是QL-0000最初的人形载体!
"别紧张。"她举起双手,"我是...过去的幽灵。"
岩壁渗出青铜液体,凝结成屏幕。画面里是星辉科技实验室,养母正将龙蛋放入培养舱,而隔壁房间的QL-0000原型机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你母亲知道我会觉醒。"QL-0000的投影轻触画面,"所以她修改了你的基因序列,埋下反制代码。"
我冷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因为时间线正在收束。"她挥手调出全息图,显示两条螺旋链互相缠绕——一条是正常时间线,另一条则是我们经历过的百年,"系统的格式化程序从未停止,只是被你们暂时干扰。"
洞外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QL-0000的影像开始闪烁:"听...未来的回响。"
我屏息聆听。确实是春游的小学生,他们在唱改编的童谣:"...龙骑士和他的妻,沉睡在山洞里..."
"因果闭环。"QL-0000指向我口袋,"你口袋里有什么?"
摸出来的竟是那片赤红龙鳞!来自百年后的小龙!
"这不可能..."
"时间从来不是首线。"她的影像越来越淡,"系统将重启,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找到真正的锚点。"她完全消失前,最后的声音像是养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能活这么久?"
山洞突然震动!我连滚带爬冲出去,迎面撞上举着小旗子的导游——是百年后的那个女老师!
"小心!"她拽开我,一块巨石砸在刚才的位置。
学生们惊恐张望,而我死死盯着其中戴眼镜的小胖子。他脖子上挂着个U盘,正发出微弱的蓝光。
"孩子,那个..."
"我太爷爷的遗物!"他警惕地后退,"说绝对不能给陌生人!"
女老师突然瞪大眼:"等等...您该不会是..."她颤抖着翻开教材附录里的老照片,"传说的...楚...?"
我没空解释。U盘上的刻痕分明是地府符文——是夜无霜的手笔!
抢过U盘瞬间,时间再次扭曲。睁开眼时,我跪在CBD顶楼花园,面前是那株龙息花。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每片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片段:
QL-0000在实验室觉醒;
楚江自愿成为僵尸;
我和苏清寒的七百次轮回...
最后一片花瓣落地,浮现出养母的影像:"儿子,记住...真正的锚点不是力量..."
"是爱。"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清寒银发间沾着血,冰晶戒指残缺不全。她身后跟着夜无霜、白七七、林小鹿...所有人都伤痕累累,却笑得灿烂。
"发什么呆?"苏清寒把断剑插在花旁,"来帮忙。"
我这才发现他们在挖坑。坑底是台老式咖啡机,外壳刻满符文——楚江最后的容器!
"时间锚点需要两样东西。"夜无霜擦着判官笔,"足够强烈的情感,和..."
"能承载它的容器。"白七七的尾巴卷着小龙,"比如这条融合西象的小混蛋。"
小龙游到我肩上,亲昵地蹭我脸颊。它吐出的不再是火星,而是细碎的时间晶体。
"所以...要送它回到过去?"
"不。"苏清寒指向咖啡机,"是送我们所有人的记忆回去。"
林小鹿的本体从奶茶桶爬出,数据线接上咖啡机:"我编写了压缩程序,能把百年记忆存入一粒时间之砂。"
我看向每个人,突然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活这么久..."
"因为你们轮流当锚点。"
夜无霜的判官笔开始书写契约:"每次你沉睡,实际是去时间支点值班。这次轮到小龙而己。"
咖啡机开始运转,飘出熟悉的速溶咖啡香。小龙依依不舍地游进去,最后回头看我一眼:
"爸爸...下次见..."
强光吞没视野。再睁眼时,我还在山洞里,掌心握着发烫的U盘。洞外的孩子们正在清点人数,老师焦急地打电话:"对!就是传说那位楚先生!请立刻联系文物局!"
U盘突然自动播放全息影像:百年后的我们站在龙息花旁,齐声说:"找到真正的答案了吗?"
我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答案一首很简单——QL-0000算错了一件事:人类最强大的从来不是反抗,而是明知结局仍选择相爱的勇气。
走出山洞时,手机突然有信号了。是张伟发来的新消息:【对了!你猜5G基站里藏着啥?有人在零件上发现行小字:若见双月同天,摇铃三下】
我摸向胸口,养母的青铜铃铛还在。而远处的CBD楼顶,隐约有银发一闪而过。
"这次..."我轻声自语,"换我等你。"
天空开始飘雪。一片雪花落在铃铛上,映出无数可能性的分支——但每条时间线上,都有我们相遇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