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赘婿低头忍辱,暗藏锋芒初现系统
青岚宗后山的青石阶被晨露浸得发滑,泛着一层湿漉漉的冷光。
陈砚安弓着背,两只木桶在肩头晃得哐当作响,桶沿不断滴落的水珠打湿了他脚下的草鞋。
他穿的粗布短褐洗得发白,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还沾着昨夜劈柴时崩溅的木屑,在阳光下像细碎的星点。
皮肤上隐隐传来刺痛,那是未愈合的伤口与粗糙布料摩擦所致。
“哟,这不是陈赘婿么?”
刺耳的男声从身后斜刺里劈来,带着几分讥讽的快意。
陈砚安脚步微顿,还未回头,后腰便被重重一撞——赵景云穿着玄色锻纹的弟子服,正用脚勾住他的水桶绳。
那一瞬间,他听见布料撕裂的细微声响,以及赵景云靴底碾过石阶的沙沙声。
两只木桶“哐当”砸在石阶上,清水混着泥沙溅了陈砚安半腿,凉意顺着小腿爬上来,让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大师兄好手段。”围观的外门弟子哄笑起来,有人吹了声口哨,声音尖锐刺耳,“这挑水的活计,怕不是要陈赘婿挑到青岚宗关门?”
陈砚安垂着头,喉结动了动。
他能闻到自己裤脚上混着铁锈味的腥气——那是昨日劈柴时被木刺扎破的伤口,血渗进布料后留下的。
指尖轻轻抠了抠掌心的老茧,他弯腰去捡水桶,发顶掠过赵景云的冷笑:“废物就是废物,连挑水都能摔。”
青岚宗的脸都让你这赘婿丢光了。”
“大师兄说的是。”陈砚安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软趴趴的,仿佛连回音都被风吹散了。
他把水桶重新挂到肩上时,瞥见赵景云腰间的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那是内门弟子的凭证,而他胸前空荡荡的,连块杂役的木牌都没有。
那一刻,他心底泛起一丝酸涩,像是被针扎过似的。
回到厢房时,陈砚安的后背己经被汗水浸透,布衣贴在背上,黏腻难受。
他反手关上门,木门“吱呀”一声,漏进一线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解下短褐的瞬间,镜子里的躯体让他瞳孔微缩:青紫色的淤痕从锁骨蔓延到腰间,有些旧伤结着痂,新伤的血珠还在往外渗——昨夜被三堂执事以“劈柴太慢”为由,用藤条抽了二十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汗臭,令他微微皱眉。
“得先处理感染。”陈砚安从墙角摸出个缺了口的陶碗,倒了半碗温水。
他扯下腰间的布带,蘸着水轻轻擦拭伤口,动作像在修理精密仪器——这是上辈子当医科生时练出的习惯。
指尖触到一块深可见骨的伤痕时,他突然顿住,喉咙发紧。
原主的记忆涌上来:三个月前被陈家当作“冲喜工具”送进青岚宗,原身当晚暴毙,他这个现代灵魂便占了这具躯壳。
“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他对着斑驳的铜镜自言自语,镜中人脸色苍白,眼尾却压着股沉得住气的静。
窗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两个丫鬟的声音飘进来:
“你说那陈赘婿,整天缩头缩脑的,真能当少宗主的赘婿?”
“嘘——”另一个声音压低了,“我昨日见他给马厩的老黄狗包扎伤口,手法怪得很,拿草叶捣成泥敷在狗腿上,那狗第二日就能跑了。”
“切,狗都不如的东西,还会看病?”
脚步声渐远,陈砚安低头把最后一点草药渣敷在伤口上。
他望着窗外晃动的竹影,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桌沿——这具身体的原主,怕真是被人害死的。
午后骄阳炙烤着青石板,瓦罐里的汤药蒸腾出一股浓烈的当归甜香,熏得他鼻腔发痒。
他提着瓦罐穿过回廊,瓦罐外壁传来的温度透过布巾渗入掌心。
他低头盯着青石板上的影子,生怕走错路,却还是在转角处撞了块“演武场”的木牌。
木牌边缘己经脱漆,散发出淡淡的木头腐朽气息。
演武场里传来震耳的喝彩,夹杂着拳风破空和兵刃相击的金属声。
陈砚安刚要退出去,一道掌风突然擦着他脚边劈来!
青石板“咔”地裂开道缝,尘土腾起半人高。
热浪扑面而来,带着汗味与火气。
“这不是陈赘婿么?”赵景云抱着胳膊站在演武台中央,玄色广袖被风卷起,嘴角挂着一抹讥诮,“走错路了?不如上来比划两招?让我们瞧瞧,赘婿的本事是不是和脸皮一样厚。”
周围弟子哄笑起来。
陈砚安的指甲掐进掌心,瓦罐在手里发烫。
他刚要低头说“打扰了”,脑内突然响起机械音——
【因果选择系统激活】
陈砚安的瞳孔骤缩。
他望着眼前突然浮现的半透明光屏,选项在视网膜上跳动:
A. 忍着不还手,获得初级疗伤药草一份
B. 动手立威,获得基础拳法残篇
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是有人拿着小锤在敲打。
他能感觉到赵景云的目光像根刺,扎在他后颈。
“选A。”他在心里默念。
脑海中浮现出实验室小白鼠的画面,那种无力反抗、只能被动承受的感觉再次袭来。
下一秒,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热意。
陈砚安不动声色地攥紧手,指缝里漏出一丝青草香——是株叶片呈锯齿状的药草,他认得,这是《青岚药典》里记载的“九叶灵艾”,止血生肌的上品。
“怎么不说话?”赵景云的声音里带着不耐。
他抬脚踹向旁边的杂役弟子,那弟子“啊”地一声撞在墙上,额角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淌。
陈砚安的呼吸顿了顿,空气里顿时多了股铁锈味。
他弯腰去捡滚落的瓦罐,经过伤者时突然踉跄,手掌“不小心”按在伤者颈侧——这是上辈子学的颈动脉按压止血法。
伤者的抽搐渐渐平息,原本喷涌的血也慢了下来。
“哎?他好像不出血了?”
“那陈赘婿刚才碰了他?”
议论声像炸开的蜂群。
陈砚安垂着头,把瓦罐重新抱在怀里。
他能感觉到赵景云的目光刀子似的剐过来,却只是轻声道:“大师兄,药膳汤要凉了。”
月上柳梢时,陈砚安蜷在竹床上。
他摊开掌心,九叶灵艾的粉末还沾在指缝里,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
窗外虫鸣唧唧,他望着自己胸前的旧伤,忽然笑了笑,声音轻得像叹息:“这系统......或许能让我活得更久一点。”
夜风掀起窗纸,一片碎纸飘进来落在他脚边。
陈砚安捡起来,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明早卯时,厨房后巷。”字迹是新的,还带着墨香。
他捏着纸条,望着窗外的月亮,眼尾的沉静里,终于浮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