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夜长明录

第43章 泗水锁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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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烬夜长明录
作者:
轩鸽1
本章字数:
4758
更新时间:
2025-06-30

泗水河畔的暮色如凝固的血痂,沈青崖立在坍塌的石桥上,焦尾琴竹杖点在龟裂的石板上,溅起的碎石混着暗红泥浆。断腕处的玉玺印记灼烧般疼痛,他望着南岸绵延三十里的鲜卑营帐,篝火连成的光带如同巨蟒盘踞,铁甲碰撞声裹挟着羯语咒骂,惊起芦苇荡里无数夜鹭。

“斥候回报,鲜卑铁骑五万,携投石车三百辆。” 晏空濛的黑马踏碎浅滩,纱衣下摆浸透腥甜的河水,血丝玉绳缠着的密报还在往下滴水,“他们掳掠了十万青州流民,扬言三日后屠城立威。” 她银簪上的血蚕蛊疯狂扭动,在地面爬出扭曲的 “囚” 字,“那些百姓... 被铁链锁在泗水支流的矿洞里当人牲。”

沈青崖的瞳孔骤缩,竹杖重重砸在桥栏上,崩落的青石坠入浊流。记忆如潮水翻涌:瞎眼老妪颤抖递来的热粥、谢泠舟临终时染血的焦尾琴、还有桑榆草堂学子们在瘟疫中分发草药的身影。他望向北岸密密麻麻的流民帐篷,襁褓中的婴孩啼哭混着老者的咳嗽,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流民图》—— 此刻的惨状,比画中更触目惊心十倍。

“沈公子,不可贸然出击。” 谢安摇着绘满水纹的折扇踏入,扇面墨迹未干却己晕染,“鲜卑人将营地扎在泗水高崖,寻常水攻只会让洪流倒灌南岸。” 他指尖轻点地图,烛火在羊皮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除非... 能引动泗水改道。”

褚九嶷的破邪玉佩突然迸发强光,符文在暮色中勾勒出古老阵图。老将布满战伤的手按在腰间断剑上,喉结滚动:“老夫镇守边疆二十年,记得泗水下游有处‘龙喉峡’,若能炸开那里的巨石...”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沈青崖己经转身,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

“引泗水倒灌,淹了他们的铁骑。” 沈青崖的竹杖在空中划出弧线,杖头琴弦震颤着发出龙吟,“但在那之前,我们要先救出矿洞里的百姓。” 他望向晏空濛,血丝玉绳自动缠上两人手腕,“无面阁擅长潜行,能否找到矿洞暗门?”

晏空濛的银簪发出清鸣,血蚕蛊顺着发丝爬向地图:“三个时辰前,我的人传回标记。” 她指尖点在岩壁的阴影处,“但矿洞设了鲜卑巫咒,强行闯入会触发自毁机关。”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青崖断腕处的玉玺印记上,“除非... 有人能以神域之力破解。”

子夜时分,沈青崖伏在矿洞入口的荆棘丛中,感受着地底传来的阵阵震颤。鲜卑哨兵的皮靴碾碎枯叶的声响由远及近,他握紧竹杖,断腕处的玉玺印记与岩壁上的归墟符文产生共鸣,竟让他 “看” 到了矿洞内部的景象:十万百姓被铁链锁在渗水的石壁上,孩童的啼哭混着巫医念咒的低语,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恶臭。

“先生,时机到了。” 晏空濛的血丝玉绳缠住他的腰,银簪上的血蚕蛊吐出金丝,悄然勒断哨兵的喉咙。两人如鬼魅般潜入洞内,潮湿的岩壁上,鲜卑巫咒化作幽蓝的眼睛,死死盯着不速之客。沈青崖调动神域气旋,金色光芒所过之处,巫咒眼睛纷纷爆裂,溅起带着硫磺味的黑血。

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一名老者被巫医拽着头发拖出牢房。“祭品还缺三百童男!” 萨满的骨鞭抽在老者背上,“去把那些吃奶的崽子...” 话音未落,沈青崖的竹杖如闪电般贯穿他的咽喉。金色气旋轰然展开,震碎所有巫咒锁链,十万百姓的惊呼与痛哭瞬间响彻矿洞。

“跟着玉绳走!” 晏空濛甩出血丝玉绳,在空中编织成发光的路标。她银簪飞舞,血蚕蛊化作万千金针,射向试图阻拦的鲜卑兵。沈青崖护在百姓后方,竹杖挥出的气浪将追兵掀翻在地,却在此时,矿洞顶部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开裂声 —— 鲜卑人启动了自毁机关!

“快!” 沈青崖抱起跌倒的孩童,神域气旋化作巨大的盾牌顶住坍塌的岩壁。他看着晏空濛用银簪奋力挖掘逃生通道,血丝玉绳被碎石割得千疮百孔,突然想起她在雷峰塔下为自己挡箭的模样。断腕处的玉玺印记光芒暴涨,他怒吼着将全身真气注入岩壁,金色光芒如潮水般蔓延,硬生生撑住了即将崩塌的洞穴。

当最后一名百姓爬出矿洞时,沈青崖力竭跪倒在地。他望着远处被救百姓们劫后余生的泪水,听着孩童重新响起的欢笑,突然明白云无羁说的 “无羁之道”—— 真正的力量,从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守护。晏空濛颤抖着递来水囊,血丝玉绳轻轻缠住他流血的手掌,传递着无声的心疼。

与此同时,谢安与褚九嶷在龙喉峡展开行动。老将挥舞融合后的玉佩,符文化作光刃劈开巨石;谢安摇着折扇,扇面的水纹竟化作真实的洪流,冲击着堵塞河道的障碍物。当沈青崖带着百姓赶到北岸时,泗水正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如挣脱锁链的巨龙,朝着鲜卑营地狂奔而去。

鲜卑铁骑的嘶鸣与士兵的惨叫划破夜空。沈青崖握紧竹杖,看着滔天洪水瞬间淹没敌军营帐。他的神域气旋与泗水共鸣,竟让洪流在空中凝成巨大的龙形,龙口大张,将试图逃窜的鲜卑萨满一口吞下。王帐中的鲜卑大汗惊恐地望着洪水,手中的传国玉玺残片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 —— 那是与沈青崖断腕处印记呼应的力量。

“大汗!往高地撤!” 厉斩鲸的弟弟挥刀劈开涌来的浪头,却被沈青崖一记音波震碎兵器。沈青崖站在高崖之上,玉笛抵住唇边,吹奏出的曲调带着悲悯与愤怒。音波所过之处,洪水掀起更高的浪涛,将鲜卑残部彻底吞噬。他望着在洪水中挣扎的敌军,心中却无半分快意 —— 这些生命,本也可以在和平中生存。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泗水渐渐恢复平静。沈青崖站在满目疮痍的河岸,看着十万百姓劫后重生的笑脸。他们自发地用柳枝编成花环,戴在救命恩人的头上;孩童们将烤好的鱼塞进他手中,用带着口音的中原话说着 “谢谢”。晏空濛的银簪上,血蚕蛊安静地吐着丝,血丝玉绳缠绕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坚定。

谢安摇着折扇走来,扇面不知何时己绘上《万民同乐图》。褚九嶷抚摸着玉佩,老泪纵横:“老夫这辈子,值了。” 沈青崖望着远处升起的炊烟,握紧焦尾琴竹杖,杖头琴弦发出清越的声响。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救了十万百姓,更让他对 “守护” 二字有了更深的理解。而在鲜卑大汗遗失的王帐中,那枚传国玉玺残片,正等待着与主人的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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