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反转局势
晨光穿透星河顶楼的防弹玻璃时,陆沉舟正用钢笔敲着会议桌上的蓝色文件夹。
文件夹封皮印着“反击方案”西个烫金大字,是刘洋凌晨三点发来的修订版。
“发布会时间定在下午两点,地点选在丽晶酒店大宴会厅。”刘洋推了推金丝眼镜,投影仪的冷光在镜片上晃了晃,“主动曝光比被动辟谣有效——您看,这是舆情组昨晚监测的数据,负面词条己经从热搜前十爬到第三了。”
江遇白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划动,屏幕里跳动着实时舆情图:红色的“星河涉黑”词条像团火,周围蔓延着“寰亚洗钱”的暗红枝蔓。
他停在一条营销号评论前,喉结动了动:“这条说‘两大集团早有勾结’的转发量破十万了。”
陆沉舟突然笑了,钢笔尖戳在“新闻发布会”那行字上:“正好,我们就承认勾结。”他抬眼时,瞳孔里跳动着狼一样的光,“告诉记者,我们勾结着抓内鬼,勾结着掀翻幕后的老鼠窝。”
赵天宇把一摞文件推到桌面中央,纸页摩擦声像刀锋出鞘:“张薇的资金链查到了。”他指节叩了叩最上面那张银行流水,“三个月内,她账户收到三笔来自‘恒远投资’的转账,每笔五百万。恒远的法人是个七十岁的退休教师,实际控制人……”他抬头看向陆沉舟,“是您父亲旗下的信托基金。”
会议室突然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
江遇白的拇指在平板电脑边缘,那里还留着十年前小吴坠楼时他握碎的缺口。
他想起今早查到的那部手机——小吴最后一条草稿里的“他们”,终于有了具体的轮廓。
“技术部定位到监听设备的源头了。”陆沉舟摸出烟盒,却在抽出烟的瞬间顿住——江遇白正盯着他指间的烟,像在看某种会暴露弱点的东西。
他低笑一声,把烟按回烟盒,“在环贸大厦23层,张薇的办公室。”
刘洋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扫了眼消息,抬头时眼底有光:“媒体邀请函发出去半小时,确认出席的记者己经超过八十家。财经频道的王主编说要带首播团队来。”
江遇白合上平板电脑,金属外壳发出清脆的响:“把小吴手机的事也准备进去。”他看向陆沉舟,十年前雪夜的风突然灌进胸腔,“当年那些说他抑郁自杀的报道,该翻篇了。”
陆沉舟的指节抵着下巴,那里胡茬扎得皮肤发疼。
他想起昨夜在资料室翻到的旧报纸,头版照片里小吴的笑容还带着练习生的青涩,标题却是“顶流预备役因抑郁症坠楼”。
他突然伸手拍了拍江遇白搁在桌上的手背,温度透过衬衫袖口传过来:“该让他们看看,被捂住的真相能有多烫。”
下午两点,丽晶酒店大宴会厅的水晶灯全部亮起。
陆沉舟站在后台,能听见外面记者们的交谈声像涨潮的海水:“听说今天要爆大瓜”“寰亚和星河不是死对头吗”……他理了理袖扣,镜子里的自己西装笔挺,像把擦净的刀。
“该上场了。”江遇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身时,对方正低头调整领结,喉结在锁骨间滚动,那道淡白的疤痕在领口若隐若现——是十年前为了拉小吴被碎玻璃划的,缝了七针。
舞台中央的追光亮起时,陆沉舟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他走到发言席前,目光扫过台下举着摄像机的记者,最后落在第三排举着“娱乐深扒”工作牌的女人身上——张薇。
她化着浓妆,指甲盖在笔记本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像在打某种暗号。
“各位媒体朋友。”江遇白的声音沉稳如钟,“今天我们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澄清,而是为了揭露。”他抬手示意,大屏幕亮起第一张幻灯片:“这是近三个月来针对星河与寰亚的负面报道时间线。”光标停在“西郊仓库涉黑事件”那条上,“所谓‘涉黑’的仓库,是星河去年收购的影视基地,所有手续都在赵天宇律师团队的档案里。”
陆沉舟接过话头,指尖轻点遥控器,屏幕切换成银行流水截图:“这些转账记录显示,所有负面报道的发布账号,都在同一时间收到来自‘恒远投资’的资金。”他看向张薇的方向,“而恒远投资,是某个财阀集团的白手套。”
台下炸开一片快门声。
张薇突然站起来,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指向陆沉舟:“你有什么证据!这是诽谤——”
“张薇女士。”刘洋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
他抱着笔记本走上台,投影仪切换成张薇的社交账号后台数据,“您昨晚清空的私信记录,我们技术部恢复了。”屏幕上跳出一条未读消息:“按计划发布,事成后再加三百万。”发信人ID是“恒远001”。
张薇的脸瞬间煞白。
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椅子,金属腿在大理石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们说……他们说只是普通爆料……”她的指甲抠进掌心,“我不知道是财阀……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小吴吗?”江遇白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大屏幕切换成一张旧照片:小吴站在练习室镜子前,额发沾着汗,笑得像团火。
“十年前那个说自己‘抑郁症’坠楼的练习生,手机里存着未发送的求救信息。”他举起证物袋,里面是一部裂成蛛网的手机,“而所有说他抑郁的报道,都出自您当时管理的‘娱闻前线’账号。”
张薇突然瘫坐在地。
她的睫毛膏哭花了,在脸上晕出两道黑痕:“我……我配合调查……我把知道的都交代……”
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陆沉舟看向江遇白,对方眼里有十年前雪夜的月光——那天他们挤在消防通道里,听着救护车的鸣笛从楼下开走,江遇白的手腕还在滴血,却死死攥着他的衣角说:“我们得活着。”
“各位。”陆沉舟的声音里带着某种破茧的力量,“今天我们不仅要还行业一个清白,更要告诉所有人——”他转向江遇白,对方眼里有同样的火焰在烧,“星河与寰亚,将携手对抗任何试图操控市场的资本黑手。”
发布会结束时,夕阳把宴会厅的落地窗染成金色。
陆沉舟站在后台,看着江遇白被记者们团团围住,对方解答问题时的侧影,和十年前在练习室指导小吴唱歌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陆总。”赵天宇走过来,手里的手机亮着未接来电提醒,“恒远投资的法人己经自首了,供出背后的实际控制人……”他顿了顿,“是您父亲。”
陆沉舟摸出烟盒,这次没犹豫地点燃。
烟雾里,他看见江遇白穿过人群走来,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证物袋——装着小吴的手机。
“今晚去看看小吴吧。”江遇白说。
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掀起他额前的碎发,“十年了,该告诉他,我们没让他白死。”
陆沉舟掐灭烟头,火星在垃圾桶里明灭如星。
他想起张薇被带走时,手机屏幕亮着未读短信:“停止行动,否则……”后面的字被划掉了,只剩一串乱码。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金融中心,某间全玻璃幕墙的办公室里,有人将咖啡杯重重砸在桌上,水晶杯底在檀木桌面留下深色的痕。
夜色渐浓时,陆沉舟和江遇白并肩走出酒店。
街灯次第亮起,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交叠成一片。
江遇白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技术部发来的消息:“财阀集团旗下的海外账户开始异常流动。”
陆沉舟抬头看向夜空,远处有飞机划过,尾灯像颗移动的星。
他转头时,江遇白正望着他笑,眼底有十年前就埋下的火种,此刻终于烧得噼啪作响。
“他们不会甘心的。”江遇白说。
“正合我意。”陆沉舟勾了勾嘴角,“十年前没玩死的局,现在该我们来定规则了。”
夜风卷起地上的报纸,头版标题在路灯下一闪而过:“外资娱乐集团加速入华,本土市场面临大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