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赌时代

第77章 决战前夕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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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对赌时代
作者:
兮兮认真生活
本章字数:
6734
更新时间:
2025-06-26

第77章 决战前夕ing

环山路老仓库的铁皮门被江遇白推得吱呀作响,陆沉舟跟着跨进去时,鞋跟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细碎的脆响。

二楼那丝极淡的光原来是盏应急灯,挂在生锈的铁架上,将阴影割成锯齿状。

张强正蹲在一台银色设备前调试,听见动静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熬得通红——像两团浸了水的火。

“比约定时间早了十七分钟。”张强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指节抵着桌面撑起来。

他左手背上有道新结的痂,在灯光下泛着青,“路上没出岔子?”

“银车追了我们二十公里。”陆沉舟扯松领带,走到桌前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张强摊开的文件页角乱颤。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摊开的纸页,喉结动了动——最上面那张是财阀集团旗下“永盛信托”的银行流水,转账备注里“陈建国”“李娜”的名字像钉子般扎眼。

“他们急着灭口。”江遇白伸手按住陆沉舟欲翻页的手背,温度透过衬衫袖口渗进来,“先听张记者说。”

张强从帆布包里抽出个牛皮纸袋,推到陆沉舟面前时,袋口露出半截银行回单。

“这是近三年的交易记录,永盛信托通过二十七个离岸账户转移资金,其中三笔大额汇款首接进了东南亚某地下赌场的户头。”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震碎空气里的尘埃,“还有上个月寰亚竞标影视城地皮时,对方提前拿到了你们的评估报告——我查到有人黑了你们的内部系统,转账记录显示黑客收的是永盛信托的比特币。”

陆沉舟的拇指着纸袋边缘,触感粗糙得像砂纸。

他想起半小时前隧道里那辆银车,想起财务部张姐在医院病床上青白的脸——原来所有的明枪暗箭,都来自这叠纸里的数字游戏。

“这些证据能定罪吗?”

“缺最后一环。”张强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他们的核心账户用了双重加密,我搞到了密钥,但需要专业设备破解。”他指了指脚边的银色设备,“这台是我托在硅谷的朋友搞的,能在七十二小时内……”

“咚咚。”

仓库后墙传来三声轻响,像是石子撞在铁皮上。

张强的动作顿住,迅速把文件收进纸袋。

江遇白己经走到门边,透过门缝望了眼,回头时眉梢挑了挑:“是徐医生。”

进来的男人约莫五十岁,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攥着个褪色的公文包。

他的目光先落在陆沉舟脸上,顿了两秒,又转向江遇白——像在辨认什么,又像在确认什么。

“两位。”他的声音带着常年问诊的温和,却藏着丝颤抖,“十年前的事,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公文包打开时,飘出股旧纸页特有的霉味。

徐医生抽出一沓泛黄的病历,最上面那张的日期是2013年5月17日,患者姓名栏写着“林小棠”——陆沉舟记得这个名字,三个月前清理公司旧档案时,他在被遗忘的纸箱底见过她的练习生合约,照片上的女孩眼睛亮得像星子。

“她自杀前一周来找过我三次。”徐医生的手指抚过病历上的字迹,“第一次说失眠,第二次说有人往她水杯里放药,第三次……”他的喉结滚动着,“她攥着我的白大褂说,‘徐叔叔,他们要我签终身合约,不签就把我和经纪人的聊天记录发出去’。”

陆沉舟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三天前在地下室找到的U盘,里面有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林小棠被两个黑衣人架着往车上拖,发梢扫过地面时,有枚银色的胸针掉出来——和徐医生病历里夹着的那张照片上,女孩别在领口的一模一样。

“这是当时的心理评估报告,还有我偷偷备份的诊疗记录。”徐医生把最后一份文件推过来,封皮上盖着“绝密”红章,“当年警方结案说她是抑郁症自杀,但报告里写着她的SDS量表得分只有32分,根本达不到重度抑郁的标准。”

江遇白的手指悬在文件上方,迟迟没落下。

他想起上周在纽约的旧友发来的邮件——当年负责林小棠案子的警探,现在在迈阿密开披萨店,邮件里只写了句“有些真相,活着的人没资格隐瞒”。

此刻他望着病历上的日期,突然明白为什么十年前两家公司同时撤下了对林小棠的宣传通稿,为什么当时的娱乐版头条会在一夜之间被“某顶流恋情曝光”取代——有人在刻意掩盖。

“我们曾经为了利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遇白的声音发闷,像是被什么堵着,“但这次……”

“必须撕开他们的遮羞布。”陆沉舟接过话头。

他的指腹蹭过病历上林小棠的签名,墨迹己经晕开,像朵枯萎的花。

十年前他还是个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小经纪人,为了签下第一个艺人给高层递过红包;江遇白那时刚从华尔街回国,为了拿下第一笔融资陪人喝到胃出血——他们都曾是这潭浑水里的鱼,现在却要做搅浑水的人。

张强突然把银色设备推到桌中央:“今晚十二点,我破解永盛的核心账户。”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亮起幽蓝的光,“老徐,你把诊疗记录扫描成PDF,用我给的加密软件传过来。陆总,你让人盯着陈建国的动向,他们要是察觉不对……”

“我让老周调了八辆商务车在仓库外转圈。”陆沉舟摸出手机,翻到小陈的对话框,“财务部的人己经把这三年的对赌协议整理好了,明天早上能送到。”他抬头看向江遇白,“你那边的艺人证券化漏洞,能在三天内堵上吗?”

“能。”江遇白的拇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但需要你配合——用星河的名义发份声明,说要终止和寰亚的所有对赌协议。”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证据,“他们以为我们还在内斗,这时候突然‘反目’,能引他们放松警惕。”

陆沉舟突然笑了,眉骨的血痂被扯得发疼。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董事会上,他和江遇白为了争夺影视城地皮拍桌对骂;想起上周酒会上,两人端着香槟杯互相祝对方“早日破产”——原来都是戏。

“好,我明天就让公关部放风,说你在背后捅我刀子。”

徐医生突然站起身,把空了的公文包抱在怀里:“我该走了。”他朝两人鞠了个躬,腰弯得很低,“这些年我每晚都梦见小棠站在我诊室门口,现在……”他吸了吸鼻子,“现在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张强跟着站起来,把设备塞进帆布袋:“我去车里等,十二点准时开始破解。”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如果我半小时后没联系你们……”

“不会有如果。”江遇白打断他,声音像块淬过的钢,“我们要的是活的证据,不是烈士。”

仓库里重新安静下来时,墙上的老挂钟敲响了十点。

陆沉舟把所有文件收进密码箱,锁扣“咔嗒”一声,像道上紧的弦。

江遇白靠在铁架上,望着窗外的夜色——海浪声比刚才更清晰了,混着若有若无的柴油味,是老周的车在附近巡逻。

“该回公司了。”陆沉舟拎起密码箱,金属把手硌得手掌生疼,“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看到星河的声明稿。”

“等等。”江遇白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力度比隧道里掐出红印时轻了很多。

他的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屏幕是刚收到的消息:“陈建国的人去了徐医生家,现在正在撬门。”

陆沉舟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徐医生离开时佝偻的背影,想起病历里林小棠写的“徐叔叔是好人”——那些人连一个退休的心理医生都不肯放过。

“老周!”他对着手机吼,“带两个人去环山路17号,徐医生家!”

江遇白己经调出徐医生的定位,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从这里过去需要十分钟,来得及。”他抬头时,目光与陆沉舟撞在一起,“他们急了,说明我们的证据戳到了痛处。”

密码箱的金属把手在陆沉舟掌心压出红印。

他想起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他蹲在练习生宿舍楼下,听着救护车的鸣笛刺穿雨幕;想起三天前在地下室找到U盘时,录像里林小棠绝望的眼神——所有被掩埋的真相,终于要见光了。

两人走到仓库门口时,陆沉舟的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没有备注。

他看了眼江遇白,按下接听键。

“陆总,江总。”电话里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你们以为找几个小记者、老医生就能扳倒我们?太天真了。”

陆沉舟的手指紧扣手机,指节发白。

“明天早上十点,环山路老仓库。”那声音低笑起来,“我带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对赌。”

“咔”的一声,通话结束。

江遇白己经调出通话定位界面,蓝色的光点在屏幕上闪烁,像颗跳动的心脏。

他抬头时,陆沉舟正盯着手机屏幕,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那是他们熟悉的环山路坐标,是刚才所在的老仓库,也是对方选定的“对赌”地点。

海浪声突然大了起来,混着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陆沉舟把手机递给江遇白,密码箱的锁扣在他掌心硌出更深的印子。

“他们来了。”他说。

江遇白的拇指按在定位追踪键上,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眼底发亮。

“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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