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瑞士来电

第81章 瑞士来电

庆功宴的喧嚣退去时，陆沉舟正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

水晶灯的余韵还在视网膜上跳动，他摸出西装内袋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那串+41开头的号码像根细针扎进瞳孔——瑞士来电。

凌晨两点十七分，未接来电显示三次。

他拇指悬在通话键上停顿三秒，最终点开手机银行APP。

海外账户的流水明细如潮水般涌来，滚动到三天前那行记录时，他后槽牙猛地一咬。

陆氏财阀名下的三亿欧元资产，分七笔转入开曼群岛某信托账户，操作时间正是陈建国在法庭上被铐走的同一时刻。

"老东西。"他低骂一声，指节捏得发白。

原以为瑞士账户冻结能断了对方海外融资，却不想对方早留了后手。

烟灰缸里的雪茄只剩半截，火星在黑暗中灼出一个红点，像极了十年前练习生宿舍窗外的烟头——那时他蹲在消防通道，听着顶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也抽了半宿这样的雪茄。

床头柜的座机突然炸响。

陆沉舟接起时，江遇白的声音裹着风声灌进来："张强刚给我打电话，陈建国的游艇在港外抛锚了。"他听见对方钥匙串碰撞的脆响，"船舱检测到大量加密数据包，你现在过来码头。"

二十分钟后，黑色商务车碾过码头的碎石路。

陆沉舟推开车门时，咸湿的海风卷着柴油味灌进鼻腔。

远处游艇的甲板上亮着应急灯，张强的身影在灯光里晃动，手里举着个银色仪器："江总，这里有硬盘！"

江遇白己经先一步跃上舷梯。

陆沉舟跟着上去，就见甲板上散落着七八个黑色硬盘，每个外壳都贴着星河娱乐的LOGO——是他让人定制的加密款，只有集团核心管理层能接触。

"陈建国怎么会有这些？"张强蹲下身，指尖擦过某个硬盘的划痕，"这道印子我上周在星河总部见过，是财务总监办公室的。"

陆沉舟从西装内袋摸出解码器，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当扫描进度条跳到80%时，他的瞳孔突然收缩。

屏幕上跳出的文件夹标题刺得人眼疼："2015-2024艺人黑料数据库"，子目录里躺着"练习生自杀事件完整监控""顶流代孕医院记录""歌后涉毒尿检报告"。

"他在用这些向外资兜售'艺人保险箱'服务。"陆沉舟的声音像淬了冰，"把我们的黑料包装成避险资产，外资买了就能捏住整个行业的命门。"

江遇白弯腰捡起个硬盘，指腹蹭过LOGO边缘的烫金纹路："难怪他急着去香港——香港是外资进入内地的跳板，等他把数据传过去，就算我们公开黑料，外资也能拿这些当筹码压价。"

张强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他看了眼屏幕，脸色骤变："瑞士私人银行来消息，正以反洗钱名义冻结星寰海外账户。"

江遇白的拇指在硬盘外壳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他刚要开口，陆沉舟突然按住他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别动用集团资金。"男人眼尾的笑纹在夜色里淡得几乎看不见，"我私人账户里有父亲留的应急通道，能绕过财阀的监控。"

"你什么时候——"

"三年前发现他在海外设离岸公司时。"陆沉舟收回手，转身走向驾驶舱，"先把硬盘带回去，剩下的天亮再说。"

次日清晨的私人银行里，陆沉舟的皮鞋跟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柜员小姐递来文件时，他瞥见对方桌上摆着张旧照片——十岁的自己站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背景是陆家老宅的雕花门廊。

"陆先生请过目。"柜员的声音像浸在温水中的丝绸。

陆沉舟翻开文件的动作没有停顿，眼角却扫过照片边缘的日期：2013年5月12日。

那是他最后一次以"陆家养子"身份出现在家族聚会上，三天后，他被赶去国外读书，而徐医生的诊断报告，正是在那天被篡改。

钢笔尖刺破签名栏的瞬间，他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江遇白发来的照片上，徐医生的死亡证明清晰可见，死亡日期是2018年11月7日，但右下角的公章边缘有细微重影——这是伪造的。

"徐医生还活着？"他对着手机轻声说，喉结滚动。

银行外的梧桐叶被风掀起，漏下的光斑落在照片上，十岁的自己仰着头，眼里是未被染黑的清澈。

陆沉舟将文件推回柜台，转身时瞥见玻璃幕墙里的倒影——那个曾经在消防通道听着坠楼声发抖的少年，终于要触到真相的尾巴了。

他走出银行时，江遇白的电话紧跟着打进来。

"我查了徐医生的执业记录。"对方的声音里带着点压抑的兴奋，"他最后登记的诊所地址...在城西老城区。"

陆沉舟抬头看天，晨雾正在散去，露出淡青色的天空。

他摸出烟盒，点燃的瞬间，火星照亮了手机屏保——那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十年前的练习生宿舍顶楼，两个身影在阴影里交叠。

"我现在过来。"他说，烟雾从指缝间溢出，"带解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