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最后的对赌
星寰集团顶楼会议室的水晶吊灯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二十七个股东席位坐得满满当当。
陆沉舟站在长桌尽头,西装袖口的袖扣折射出细碎的光,恰好落在他面前那份《黑料证券化提案》的封皮上。
他垂眸扫过"外资抵押""风险对冲"几个加粗的关键词,喉结动了动——昨晚在私人飞机上改到凌晨三点的方案,此刻正像把淬毒的刀,即将捅进那些躲在幕后的豺狼心脏。
"我宣布,星寰将启动'黑料证券化'。"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会议室激起连锁震荡。
陈建国正端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抖,深褐色液体溅在定制衬衫上。
他抬头时额角青筋首跳,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陆总疯了?
把艺人黑料打包成衍生品?
这会让整个艺人体系彻底失控!"
"失控?"陆沉舟的目光扫过陈建国发白的指节,想起三天前在仓库里,这个男人举着枪时也是这般发抖。
他伸手按住桌沿,指腹着藏在桌下的遥控器,"陈总不妨看看大屏幕。"
江遇白不知何时走到数据墙前,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
深灰色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肩线,当"外资联合体实时交易数据"的红色字体铺满大屏时,他侧过脸,镜片后的眸光像淬了冰:"过去三小时,己有17家外资公司中了陷阱。
他们用股权质押购买的,其实是......"他顿了顿,指尖点向屏幕上跳动的加密文件,"十年前练习生遗书的数字化副本。"
"你!"陈建国突然踹开椅子,后腰的枪柄顶得西装鼓起。
他踉跄着扑向陆沉舟,却在离桌沿半米处被安保拦住。
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扯着嗓子喊:"我手里有徐医生受贿的录音!
你们以为能干净脱身?"
陆沉舟望着他扭曲的脸,想起仓库里徐医生脖颈上渗血的绷带。
他的拇指轻轻按下遥控器,身后的投影屏"唰"地亮起——画面里陈父戴着金丝眼镜,在一份文件上按手印,背景音里传来"外资注资协议""转移娱乐资产至海外"的关键词。
"陈总父亲的股权质押合同,正在被证监会逐页鉴定。"陆沉舟的声音像根细针,精准扎进陈建国的慌乱里,"你说的徐医生受贿录音......"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个银色优盘,"不如先听听这个?"
陈建国的枪口突然转向江遇白。
他的手抖得厉害,枪管在江遇白胸口晃来晃去:"你以为我不敢?"
江遇白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突然低笑一声。
他伸手扯开西装前襟,金属定位器贴着皮肤泛着冷意:"这枚定位器和瑞士私人银行的保险箱密码同步。"他的声音放轻,却像块压在人心口的石头,"只要我心跳停止,你父亲转移的十八亿资产,会自动转入练习生心理干预基金会。"
陈建国的手指扣紧扳机的动作顿住了。
他望着江遇白颈侧跳动的脉搏,喉结上下滚动,枪口慢慢垂向地面:"不可能......你们怎么会......"
警笛声突然穿透落地窗。
陆沉舟转头望向窗外,两辆闪着红蓝灯的警车正碾过广场的大理石地面。
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瑞士来电的号码刺得他瞳孔微缩——输入系统的瞬间,屏幕跳出的关联企业名称让他呼吸一滞:江氏集团离岸账户。
他侧头看向江遇白。
对方正盯着陈建国手中的枪,侧脸在警灯的闪烁下忽明忽暗。
陆沉舟张了张嘴,最终只扯动嘴角露出个极淡的笑——有些事,或许要等到硝烟散了再问。
手机再次震动。
陆沉舟低头,来电显示"徐医生"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
他望着江遇白仍敞开的西装领口,那里的定位器在警灯里泛着幽蓝的光,像颗未拆的雷。
"接吗?"江遇白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不知何时己走到陆沉舟身侧,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眉峰微挑。
陆沉舟拇指按在接听键上,指腹能清晰感受到手机的震动频率。
窗外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混着会议室里陈建国的抽噎声,在他耳边织成一张网。
他望着江遇白眼底未明的暗涌,忽然想起十年前消防通道里,那个把半块巧克力塞进他手心的少年。
"喂——"他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徐医生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混着电流杂音。
(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陆沉舟绷紧的下颌线上,江遇白的目光在他微颤的睫毛上停留半秒,转身走向仍瘫坐在地的陈建国。
警笛声中,一道黑影掠过落地窗,像只蓄势待发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