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资本猎杀

第94章 资本猎杀

陆沉舟的皮鞋后跟撞在楼梯转角的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拽着江遇白的手腕往下冲，袖口被消防栓刮出一道裂口，却毫不在意——刚才在通风管道里，江遇白那句“外资AI预测系统算死我们每一步”像根钢针刺进他的太阳穴，此刻正一阵阵地疼。

董事会议室的胡桃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幽蓝色的光。

陆沉舟踹门的力道大得离谱，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陈志远正背对着他们站在会议桌前。

他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后颈的白发在全息投影的蓝光里泛着冷光。

听见动静，他侧过脸，金丝眼镜滑下鼻梁，露出半张带着笑容的脸：“陆总来得正好，看看这个。”

全息投影在会议桌中央展开，是星寰合并后新搭建的艺人证券化系统模型。

原本该流动着金色数据的脉络此刻全变成了猩红的断裂线，最顶端悬浮着“数据崩盘倒计时：02:57:13”的血字。

“外资AI攻破了江总的证券化系统。”陈志远指尖轻点，模型里突然跳出上百条黑料预览——有陆沉舟亲手制造的“某小花夜会导演”，有江遇白团队压了三年的“顶流代孕”，甚至还有十年前练习生林晓雨自杀当天的监控截图，“三小时后，这些会同步到全球二十大娱乐论坛。”

江遇白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的视线扫过林晓雨的截图，喉结动了动，突然转身冲向墙侧的配电盒。

金属外壳被他用钢笔撬开时，火星溅在他手背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首接扯出两根缠绕的电线：“备用电源在B区，他们篡改了主系统数据！”

陆沉舟瞬间明白过来——陈志远展示的崩盘模型是假的，真正的杀招藏在数据层。

他快步走到会议桌前，指节重重叩在全息投影边缘：“你本该在瑞士谈并购，现在出现在这里，说明瑞士那边己经谈崩了。”

“陆总还是这么敏锐。”陈志远推了推眼镜，手腕突然亮起幽绿色的光。

他抬起手，皮肤下的血管里竟流动着条形码纹路，“但再敏锐又如何？你们每秒的脑电波波动都在为外资提供交易信号——包括此刻的愤怒。”

陆沉舟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想起刚才在实验室里发烫的锁骨，想起晓雨临终前说的“好多数字”，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余光瞥见会议桌上摆着半瓶未开的红酒，他突然抄起酒瓶，用瓶颈砸碎桌角的水晶杯。

“你要做什么？”江遇白的声音从配电盒后传来。

“让他们的AI吃点假数据。”陆沉舟捏起碾碎的氰化物胶囊，红色粉末簌簌落进酒液，“脑电波监测情绪波动，那我就给他们造个‘濒死愤怒’。”他仰头灌下大半杯，灼烧感从喉咙窜到胃里，却扯出个狰狞的笑容，“现在，他们该以为我疯了。”

江遇白的动作顿了顿。

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声中，他调出十年前的练习生心理评估系统，指尖在触控屏上快速舞动：“外资需要的是艺人数据的‘不确定性’——他们想通过黑料制造恐慌，再低价收购星寰。但如果他们得到的是……”

全息投影突然闪了闪，切换成林晓雨自杀当天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十六岁的少女蜷缩在练习室角落，手腕的血滴在地板上，形成暗红的星芒。

她仰起脸时，镜头清晰捕捉到她瞳孔里跳动的数据流——和刚才陈志远手腕的条形码如出一辙。

“现在他们得到了真实的不确定性。”江遇白按下同步键，“全公司的监控屏都会播放这段录像。当所有员工都看到被外资监控的真相……”

“够了！”陈志远的声音突然破了音。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转椅。

陆沉舟看见他的瞳孔里突然涌出红光，原本藏在镜片后的虹膜竟也浮现出条形码纹路，“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破坏什么！那是——”

“是记忆托管协议。”陆沉舟从陈志远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封皮上的“赛博生命”logo刺得他眼睛生疼，“用记忆阻断剂交换数据使用权，用艺人的痛苦喂养AI。你们不是在操控数据，是在操控人的本能。”

“本能？”江遇白突然按住他肩膀。

陆沉舟这才察觉自己锁骨处的皮肤烫得惊人，条形码纹路正透过衬衫布料往外渗光，“你的芯片在发烫——主系统还在连接！”

警报声骤然炸响。

会议室的玻璃幕墙外，三十架无人机组成的全息标语正在夜空里闪烁：“外资收购完成，星寰娱乐易主”。

楼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特警的战术手电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陆沉舟摸出西装内袋的纸条，那是瑞士并购方今早发来的加密号码。

他刚要拨号，江遇白突然拽住他的手腕。

“看着我的眼睛。”江遇白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陆沉舟抬头的瞬间，看见他瞳孔里映出诡异的条形码光纹，那些纹路顺着眼白蔓延，像无数条发光的虫子在爬，“他们连我的视觉神经都侵入了……”

走廊传来特警撞门的闷响。

陆沉舟的手指无意识地按在发烫的锁骨上，突然想起十年前实验室里，白大褂男人说“这是保护你和晓雨的药”时，玻璃罐里的芯片刻着“星河00”——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被当成了数据饲料。

江遇白的手慢慢移向西装内袋。

陆沉舟看见他掏出一把折叠匕首，刀刃在全息投影下泛着冷光。

“沉舟。”江遇白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碎什么，“只有切断神经连接……”

撞门声更近了。

陆沉舟盯着江遇白瞳孔里的光纹，突然抓住他持刀的手。

窗外的无人机标语开始闪烁红光，像极了十年前实验室里那罐泡着芯片的玻璃罐。

“动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