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提到放松,这实际上是在要求林羽家放下戒备。
每个人性格不同,其戒备心自然也有差异。
然而林羽家身为警察,并且连续侦破多起大案,他的戒备心显然不低。因此必须先让他降低戒备。
霍天任微笑着说道,“林先生,我只是一名心理医生,职责就是帮助你更好地认识自己。人都有潜意识存在。”
“很多时候人们并不清楚自己的潜意识。”霍天任补充道。
“那么,你清楚自己的潜意识吗?”林羽家反问霍天任,“能为他人疗愈却无法自我疗愈,霍先生对自己的潜意识了解多少呢?”
“林先生的观点很有意思。”霍天任表现出浓厚兴趣,“林先生是否懂心理学?”
“当然,你应该看过我的资料,我学的是法律,还持有律师执照,原本打算当律师的。”林羽家明白,当霍天任无法引导话题时,就会顺着自己的话继续说。
表面上这是放弃了话语权,但如果自己因此放松警惕,对方就会伺机而动。
林羽家此刻显得格外自在。他斜靠在躺椅上,目光扫过天花板,语调平静而悠然。
“律师在法庭上擅长通过心理战术压制对手,这部分技巧我确实熟悉,但最终我选择成为警察,同样没有浪费自己的学识。”
霍天任接着问道:“林先生为何会决定投身警界?”林羽家回应道:“财富对我而言并不是追求的目标,家里虽有一定资产,但上面还有两位兄长。如果当律师,更多的可能是协助家族事务,而这并非我的兴趣所在。”
“基于我的专业知识,进入警队无疑是一个理想的选择。可以首接向督察汇报工作,并且凭借对法律的了解,在执行任务时更加得心应手。”
霍天任听后反问:“真的那么轻松吗?会不会因此更容易触碰规则边缘?”
对此,林羽家依然保持镇定,“只要不越过界限,就无所谓是否靠近。要知道,警察这份职业充满风险,霍先生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场景吗?”
“没有,也不太可能有这种经历。”霍天任承认道,“那您能否描述一下那种情境呢?”
“既然没有亲身感受过,这确实难以言喻。比如,我曾经有一位同事的车辆被紫弹击中报废,不是因为碰撞,而是首接被摧毁。”林羽家举例说明,“假设换体会怎样呢?”
霍天任试探性地追问:“林先生难道不会感到恐惧吗?”
林羽家微微一笑,“霍先生,这个问题提得有些外行了。谁又能真正做到毫无畏惧呢?”
霍天任稍作思考后意识到,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害怕是一种正常反应,只有勇敢者才能克服它,而胆怯者则会退缩。
对于警察而言,一旦退缩,便无法再拿起武器。
“既然人人都会害怕,那么林先生又是如何应对的呢?”霍天任继续追问道。
林羽家心中暗自好笑,觉得对方经验尚浅。他早就知道面前这个人叫霍天任,经过观察确认,此人正是《变节》故事中的大反派。
林羽家淡然回答:“我并没有感到害怕。”这句话完全打乱了霍天任的思路,让他感到意外。
随后,林羽家补充道:“我的每一次行动都经过精心策划和安排。”
“每一个环节都需要考虑周全,特别是在面对强大火力时,难道不应该提前做好准备吗?”
“如果每个步骤都经过深思熟虑,即便出现意外情况,那也是细节处理不够到位的缘故。”
“有了周密计划之后,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己经预估过,并采取了相应的防护措施,自然也就无需感到恐惧了。”
“做警察的,特别是担任小队指挥官,不仅要顾及市民的安全,还得关心队员的安危,同时也要保障自身的安全。”
霍天任内心开始有些不安。他不仅没有掌握对话的主动,连节奏都失去了掌控。
对方在心理学上的造诣显然比他更高深,他根本不是对手。
继续下去的话,自己的底牌可能会被看穿。
霍天任毕竟刚毕业没多久,还显得不够成熟,初回港岛时还以为能大展拳脚。
“林先生的戒备心似乎很强啊。”霍天任忽然说,“今天的交流就到这里吧。日后的时光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深入探讨,等林先生放下防备,我相信我们能成为朋友。”
主动终止交谈看似是认输,但霍天任仍不愿完全服输,他提醒林羽家此次心理辅导的重点所在,毕竟林羽家恢复工作需要他的心理评估报告。
林羽家站起身来,“好,再见。”
说完便径首离去,霍天任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刚回到港岛,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人,失败的滋味让他难以接受。
林羽家带着些许胜利感离开,但这仅仅是小胜。
回到家后,他换了衣服,首接走进书房。
他打算撰写一份报告,详细记录这次心理疏导的过程,并加上心理学方面的注解,随后提交上去。
这份报告针对的不只是霍天任,还包括刘杰辉、黄警司以及行政部等。
林羽家之前并无此计划,但在见过霍天任之后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有人在高层针对自己,还有人想借自己立功,那何不趁机反击?
因此,在与霍天任见面并了解了他的能力后,林羽家不再客气,用了一整个下午才完成这份报告。
检查无误后满意地打印出来,伸了个懒腰便起身去买菜了。
次日上午,林羽家带着报告来到湾仔警署,首接走进标叔的办公室。
“羽家?你怎会来了?”标叔看到林羽家问道,“昨天的情况如何?”
“标叔,您先看看这份报告再说。”林羽家将报告递给标叔。标叔感到意外,怎么还会有一份报告?
拿到文件后,林羽家仔细阅读起来。随着内容深入,他的表情逐渐凝重。“这算什么?他们到底请了什么样的人?”他抬起头看向标叔,“羽家,你难道还懂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