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与晨曦交织的朦胧里,俊哥的车缓缓驶入他的小区。路灯在挡风玻璃上晕开细碎的光斑,将前路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乃心蜷缩在副驾,发烫的脸颊贴着冰凉的车窗。
之间在草丛间,一个黑影正在听筒里传出低沉的汇报:“阿俊驾车回到小区了。” “不要轻举妄动,你先撤吧!”沉默片刻,黑影最终如同被黑暗吞噬般悄然退去。心心攥着衣角的手无处安放,首到俊哥的手掌覆上来轻轻拍了拍,才惊觉自己浑身紧绷如弦。
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照亮两人相叠的影子。推开家门的刹那,混合着烟草与松木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并没有烟火气息:褪色的布艺沙发,墙角歪斜的落地灯,茶几上垒着小山似的烟盒,铝箔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唯一醒目的,是墙角那台墨绿色保险柜,隔着玻璃柜,也映出两人狼狈的倒影。
“你若有贵重东西......” 心心话未说完,俊哥己从冰箱取出矿泉水拧开递来。“除了你的日记,这里没什么值得惦记的。” 他语气平淡,却像颗石子投入深潭。心心愣住——那两本被泪水晕染的日记,记录着被潮哥虐待的每道伤痕、每个不眠夜的绝望,此刻竟被郑重锁进最安全的地方。
卧室门被推开时,暖黄灯光倾泻而出。单人床上的被褥整齐叠放,枕头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味。“睡吧。” 俊哥将毛毯搭在她肩头,转身时衣角扫过她手腕,“沙发够宽,我习惯了。” 这句话让心心喉咙发紧,想起在平房时被推开的窘迫,此刻却读懂了那份克制背后的温柔。他对自己的保护绝对不是为了男欢女爱,而是一个男人对弱小的同情,也是人性中最柔弱的一种善良!心心明白。
钻进被窝的瞬间,带着体温的布料裹住全身。这是她流浪多年来,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感到安心。初恋那些甜腻的誓言突然变得苍白——花前月下的承诺,甜言蜜语的包围,无非是青春年华中索取她的年轻,她的才华,她的貌美,情窦初开恋开的玩具。而在父母不同意的现实面前,他又是那么决然的选择放手,不带一丝的留恋。一切空洞得回想终究抵不过此刻真实的守护。泪水悄然滑进鬓角,她忽然感觉命运的残酷,若不是这些伤痛,又怎会遇见愿意豁出一切保护她的人?她忽然开始讨厌自己,在新婚之夜,能在潮哥进入她身体的一刻,喊着初恋名字的愚蠢行为。她蠢的就像一头猪,不仅招惹来了无休止的报复,也拉着门外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人一同入局。
客厅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声响,俊哥倚着沙发吞云吐雾。窗外,黎明前的黑暗正浓,他清楚那些黑影不会善罢甘休。烟头明明灭灭间,童年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对母亲的拳脚相向,嫂子卷款消失时哥哥空洞的眼神,还有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要做个好人”。烟雾模糊了视线,他掐灭烟头,在晨光爬上窗台时露出苦笑——或许,这个遍体鳞伤的女孩,就是他等待己久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