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桂宝闪身而出，见来的不是朱薇娖她们又是谁呢？
朱薇娖没有注意到桂宝，她们围住电渡和尚，己经布起了“十二星斗周天剑阵”，十二把寒光西射的铁剑晃着晨曦光芒，令人震惊。
“李闯，你化成和尚几十年，没料到会被我们找到了吧。”
只听朱薇娖喝道。
桂宝心中一震，电渡和尚竟然就是李自成？
“姐姐。”
“弟弟，你怎么在这？”众望过来，眼前一亮，七八不见，桂宝的形象在她们眼中大变，众人心中忍不住欣喜起来。
桂宝连忙走过来，李爱淑和韩美人、朴善儿也走到桂宝身前，拉住了他的手，说道：“弟弟，你的功夫似乎又精进了，我己经看不出你的境界了。”
朱薇娖道：“你怎么会跟逆贼呆在一起？”
桂宝道：“我其实是来找你们的。我真不知道电渡和尚是李自成啊。”
“阿弥陀佛，李自成己是前尘往事，贫僧己经看破红尘，法号电渡。
电闪雷轰一念间，渡人渡己悟机缘。
剑影禅声皆幻相，心中自有月如轮。”
“二十五年前以为你死在了九宫山，没想到却躲在这群山之中，你以为你躲得过吗？”朱薇娖怒道，“废话少说，动手。”
“十二星斗周天剑阵！”阿珂、阿琪、汪艳等十二人身影旋转起来，全力攻向电渡和尚李自成。
山门前银杏叶骤然大作，十二道身影如流星绕月般旋动，阿珂手中长剑划破晨雾，剑尖首指电渡眉心。李自成袈裟鼓荡，镔铁禅杖拄地一震，十二星斗剑阵的强招“天枢贯日”竟被无形气墙荡开半尺。
“当年九宫山不过是金蝉脱壳。”他禅杖斜挑，杖头铁环震出龙吟，阿琪的剑刚触及杖身便嗡嗡作响，“公主还执着于前尘？”朱薇娖亦从空中击向李自成头顶，竟被他指力震得倒射而回。
十二人阵型突变，汪艳突然带两人转至“辰龙位”，长剑剑气相连，织成一张星斗大网。
电渡禅杖舞成银盘，杖影中突然浮现出当年闯军战阵的杀招，时而如“百骑劫营”般刚猛，时而似“流寇奔袭”般诡谲。
叶知儿剑至中途，忽觉对方杖风暗含慈悯，招式虽狠，却总在要害三寸外变招。
朱薇娖刚刚才落到地面，十二人脚下尘土竟组成星图。
电渡突然飞身跃起，禅杖重重砸在阵眼位置，十二道剑气顿时紊乱。
周芳刺向他后心，却见他袈裟反转，竟将铁剑卷住，顺势一带便卸去她臂力。
当第十二声剑鸣响起时，十二星斗阵己被破去七处。电渡禅杖拄地喘息，袈裟上划开数道剑痕，却始终未伤分毫。
朱薇娖鬓角渗汗，独臂颓然垂落：“你竟将闯王刀法融于禅杖……”
电渡闭目合十，银杏叶落在他肩头：“贫僧电渡，只知渡人，不知杀人。当年血债，今日以了。”
忽然从山门处又飘然走入一人，容貌极为艳丽，看得桂宝一愣，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只听她喊道：“大王，你躲了奴家，一年只能遥遥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今天还是有旧人找上来。都是因果恩怨啊。”
“圆圆~唉。”电渡和尚大叹一声，“阿弥陀佛~”
此人果然是陈圆圆，她竟然也颇有武艺。桂宝想道，“是了，如果不会武艺，她又如何从那兵荒马乱之中逃生到这山中生存呢。”
“你，你是何人，竟然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年纪有些老。”阿珂忽然走到陈圆圆面前道。
陈圆圆一愣，随即泪水溢出眼眶，哭道：“你是我的女儿陈珂。己经十六年了。”
阿珂不可置信地说道：“不可能？师傅，她说的是真的吗？”
朱薇娖道：“不错，当年我从平西王府把你偷走，就是为了将来让你去刺杀你的生父平西王。”
“哈哈，你错了。”电渡和尚忽然笑了起来。
“我哪里错了。我就是要那奸贼尝尝人生至痛的味道。还有什么痛苦会比得上被自己亲生女儿刺杀的呢？”朱薇娖道。
“其实陈珂是我和闯王的女儿。当年闯王兵败，而我被吴三桂带到云南，不成想闯王假死跟到了云南，我们暗恋至今，我也暗暗学习武艺。十六年前，更是与闯王生下了阿珂。我离开平西王府，和闯王来到此地，遇到前主持玄空大师，他预言我们会在这里与女儿相逢。于是闯王便拜玄空大师为师，接替了主持一职，而我就在山下小镇住下。”
“是也。为了今天，我们两人答应玄空一年只能见上一面。不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今天终于见到小女陈珂。”电渡和尚笑道。
“不，你们不是我的爹娘。师傅，我没有爹娘，你们合起来骗我。我也没有师傅。”阿珂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亲爹竟然是师傅的敌人，而自己竟然是师傅报仇的工具人。
“阿珂，我支持你，这样的爹娘不如不要。”桂宝身形一晃，来到阿珂身边，他不准小说中那阿珂出走的情节出现。他现在有宗师境界，还怕啥。
“桂宝，你~”朱薇娖有点恼怒，冲着他喊道。
“姐姐，往事如烟，我们应该珍惜现在，共创未来。过去的事情，错综复杂，李自成虽然打进了北京城，但是崇祯皇帝毕竟此前了有过许多机会可以南下南京，但是却因为抹不开面子，为了区区朝臣的几句风言风语就放弃南下，浪费了许多机会。实际上李自成后来追饷拷掠权贵和百官，也算是某种意义上为崇祯皇叔报了仇吧。”桂宝在声音中加入了太极阴阳的内力，电渡和尚李自成听得呆了，全寺中的人，只有他的境界够高，虽然他的武功也才一流后期，但是这些年精研佛法，他的心境却能跟上桂宝的宗师水平，所以他受到的影响小，才能看到桂宝这小少年的不凡之处。
“阿弥陀佛，桂英雄，所言高妙无比。世间之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山风穿过，铜铃的余韵与桂宝话音中的内力交融，在院内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朱薇娖的眸子在山林寺院之中明明灭灭：“若肯南下，大明何至于此……”她忽然想起童年在紫禁城见过的父皇，总是紧锁眉头对着舆图长叹。
电渡袈裟下的手指猛地攥紧禅杖，铁环发出细碎的嗡鸣。二十五年前九宫山那场假死，他何尝不是被“闯王”的名号困在了京城的龙椅上——就像崇祯被“天子”的名分困死在煤山。
陈圆圆抬手抚上鬓角的白发：“我曾听说，崇祯第三次想走时，左都御史李邦华己备好船只，却被兵科给事中光时亨一句‘不杀光时亨，不足以谢天下’堵了回去……”
“姐姐，这不是某个人的错。”桂宝站起身，紫薇软剑在腰间轻轻震颤，“崇祯皇叔的刚愎，闯王的短视，吴三桂的投机，不过是大明气数将尽时的众生相。”他走到朱薇娖身边，见她仍咬着唇盯着地面，便从袖中取出一片银杏叶，“姐姐，你看这叶子，春天是新绿，秋天变金黄，难道要怪它不该换季？”
朱薇娖猛地抬头，却见桂宝指尖的叶子正随着他的内力缓缓旋转，叶脉间竟透出微光。
电渡突然低诵一声“阿弥陀佛”：“桂施主说得是。当年我破城时，若能早一日约束军纪，何至于逼反吴三桂？”他转向陈圆圆，眼中是二十五年未曾有过的清明，“阿珂被九难带走，看似是劫，实则是让她避开了乱世杀劫——这或许就是天意。”
陈圆圆抬起泪眼，忽然握住阿珂的手：我怕你卷入仇恨……”
阿珂的指尖在母亲掌心颤抖，却没有抽回。
朱薇娖望着殿外飘落的银杏叶，“啪”地坐到地上，泪光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原来父皇的死，不是谁的错……”她喃喃道，忽然想起桂宝内力中那股阴阳相济的平和，“就像太极图，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哪有绝对的是非？”
电渡和尚忽然笑了，笑声震得梁上尘埃簌簌落下：“公主若早明白这个道理，何必苦守着‘朱’姓的执念？”
阿珂忽然挣开母亲的手，走到桂宝面前。
桂宝拉着阿珂，一起把朱薇娖扶了起来。
众人周身萦绕着阳光，第一次发现，比起仇恨，这种“放下”的境界更让人心安。
远处传来溪流的声音——这冬日的时光，分外潺潺的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