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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彻底退去时，支援车队的远光灯己经刺破山林。
陆云龙扶着苏晴刚跨出哨所门槛，后颈突然被她扯住战术背心。
"等等。"她的指尖还沾着黑狼背包上的泥，发梢滴下的水落在他后颈，"他的包...可能有线索。"
陆云龙转身时，正看见她蹲在黑狼脚边，雨水顺着帽檐滴在磨旧的帆布包上。
那包带被她用指甲抠开，露出半卷焦黑的纸片——显然是黑狼被制伏前试图烧毁的东西。
"手别抖。"他单膝蹲下，指节蹭过她发颤的手背，"慢慢来。"
苏晴吸了吸鼻子，拇指和食指捏起纸片边缘。
焦黑的边角刺得她指尖发痛，却不敢松力。
纸片展开半寸，"东山口"三个墨迹未干的字撞进眼底，她瞳孔猛地一缩："陆队！"
陆云龙的手掌覆上她手背，将纸片完整揭起。
月光透过云隙落下来，照见纸片边缘未烧尽的部分还沾着新鲜的泥渍——应该是黑狼在雨里仓促焚烧时被打湿的。
他喉结滚动两下，从战术裤袋里摸出密封袋："拍张照发我。"
苏晴的相机屏幕亮起时，他的手机几乎同时震动。
照片里，"东山口集合"五个字歪歪扭扭，像用刀尖刻在纸上的。
陆云龙调出卫星地图，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缩放，东山口的位置在边境线附近跳出红点——那是条被废弃的伐木道，去年缉毒队刚端掉过一个走私窝点。
"他们还有后手。"他将纸片封进袋子，抬头时看见苏晴正咬着下唇看他，睫毛上还挂着雨珠，"半小时内必须离开这里。
等支援到了，敌人可能己经布好包围网。"
"我不拖后腿。"苏晴把相机挂回脖子，背包带在胸前勒出浅痕，"我...我记得溪流能引到公路。"
陆云龙没接话，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雨水粘在脸上的碎发。
他的掌心带着体温，擦过她脸颊时，她听见他说："跟紧我，两步都别落。"
林子里的雾气漫上来，沾湿了两人的裤脚。
苏晴踩着陆云龙的脚印走，溪水声在脚边哗啦作响。
突然，她的鞋尖踢到块凸起的石头，整个人踉跄着撞在他后背上。
"怎么了？"陆云龙反手扶住她肩膀，转身时战术手电的光扫过她发皱的眉头。
"水声..."她侧耳，手指指向溪流上游，"刚才是'哗啦啦'，现在...像有人在踩水。"
陆云龙的呼吸瞬间放轻。
他拉着苏晴退到树后，溪水声里果然多了层浑浊的闷响——是胶靴碾过鹅卵石的动静。
他的拇指抹过她后颈的汗，在她耳边低语："数到十，往东南方跑，藏在第三棵红桦树后。"
"那你..."
"相信我。"他用鼻尖碰了碰她发顶，"你包里的檀木塔，该显灵了。"
苏晴攥紧背包带往东南跑时，听见身后传来藤条断裂的轻响。
等她藏进红桦树后，透过密集的枝叶，正看见三个身影从上游的灌木丛里钻出来。
中间那人举着望远镜西处张望，左边的叼着烟，右边的背着突击步枪——都是黑狼的手下。
"头说那女的带着相机，拍了咱们照片。"叼烟的摸出匕首刮指甲，"等抓了人，老子先捅了那破机器。"
苏晴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摸出相机，镜头对准三人，手指在录像键上悬了三秒，轻轻按下。
"在这儿！"右边背枪的突然抬手，枪口对准红桦树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陆云龙从左侧的灌木丛里跃出。
他的战术靴碾断一根枯枝，身影如离弦的箭撞向背枪的，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往下一压，"咔"地卸了肩。
叼烟的挥着匕首扑过来，他侧步避开，手肘狠狠砸在对方后颈，那人哼都没哼就在地。
中间举望远镜的刚要掏枪，陆云龙己经欺身上前，膝盖顶住对方后腰，枪管抵在他耳后："动一下，脑浆溅你望远镜上。"
苏晴攥着相机的手终于松了松。
她刚要站起来，就见陆云龙蹲下身，从背枪那人的裤袋里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缩——手机里存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正是昨夜哨所门口，她举着相机，他踹门的侧影。
"有人在远程指挥。"他把手机揣进自己口袋，转身时脸色冷得像块冰，"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知道我们的行动。"
苏晴的后颈泛起凉意。
她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粗哑的吆喝："前面的同志！"
两人同时转头。
林雾里走出个扛着竹篓的中年男人，灰布衫上沾着草屑，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我是这山里的护林员李大山，看你们背着家伙，许是遇上麻烦了？"他掀开竹篓上的油布，露出几包用芭蕉叶裹着的糍粑，"先垫垫肚子，我这儿有去公路的近道。"
陆云龙的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目光在李大山脸上扫过。
对方却先笑了，从裤袋里摸出本磨旧的护林员证，照片上的人正咧着嘴："去年你们队里王参谋还来我家喝过茶，说下次带女儿来摘野莓。"
苏晴凑过去看证件，照片下方的日期确实是三年前。
她抬头时，正看见陆云龙的表情松了松。
他伸手接过糍粑，道了声谢，又问："这林子里最近有外人走动吗？"
李大山的笑容淡了些。
他蹲下来，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路线："前儿个半夜，我听见有卡车往东山口开。
那地儿早封了，能去的...怕不是什么好人。"
山风卷着雾从头顶掠过，吹得红桦树沙沙作响。
苏晴摸出相机，镜头对准李大山画的路线图。
她的手指悬在快门键上，突然听见陆云龙说："苏晴，把地图拍清楚。"
而李大山的手指，正停在东山口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