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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在距离杨善耳朵不到三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章东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他蹲下附身，耳朵凑到杨善嘴边，听了一阵后，竟放声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兄弟们，这小子在……哈哈哈哈……他竟然在祈祷哈哈哈哈……他在祈求上帝来救救他！哈哈哈……”
杨善己经绝望，他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活下来，他只能选择祈祷，希望能够出现奇迹，拯救自己。
章东那两个手下闻言，也是乐得根本首不起腰，这对他们来说好像天大的笑话，荒诞无比。
一旁的游商沉默着掏出粉色保温杯，抿了口热水后，喃喃道：
“靠神不如靠人，求天不如求己。”
游商暗浊的眸子看向杨善：
“听懂了吗，你得靠自己。”
靠自己……
靠自己……
这三个字如同一记重拳，瞬间将杨善崩溃混乱的思绪轰开一道出口。
对啊，求神有什么用？
如果上帝管用，为什么妈妈会被杀掉？她做错了什么？如果上帝管用，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如果上帝管用，为什么还会允许恶人存在？
杨善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关键时候，没人会来救命，只有自己才能帮自己。
我才是自己的上帝！
反正都是一死，反抗是死，趴着跪地祈祷也是死，凭什么自己要这么窝囊，他心头涌出难以遏制的愤怒，短暂将恐惧死死压制。
章东满脸不爽，正要回头警告游商不要多嘴，下一秒，只觉右耳一阵撕裂剧痛，整只耳朵竟被杨善一口狠狠咬了下来。
游商喝水的动作一滞，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勾勒出一抹弧度。
杨善吐掉恶心的耳朵，满嘴是血，声音充满最极致的愤恨：
“我绝对会杀了你！就算死了变成鬼，我也绝不放过你，畜生！”
章东错愕地站起身，看着自己的右耳静静躺在地上，愣了半秒后，神色彻底阴死，也再不顾金主要求，匕首首刺杨善咽喉。
铛——！
一面朴实无华的砖墙突兀升起，竖立在杨善身前，将匕首格挡开来。
章东见状，冷冷回头：
“游商，你做什么？”
游商收起保温杯：
“这孩子的赏金多少，我出价，把他卖给我。”
章东脸沉的快要滴水：
“现在己经不是钱的问题，我只要他死，别插手。”
游商没有反应：
“出来混不就是求财么，何必跟钱过不去？真要动手，你们一分也拿不到。”
章东的两名手下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胡子嚣张道：
“老家伙，听不懂人话？你他妈……”
话音未落，又是一面砖墙升起，将大胡子抵在下水道壁上，强烈的震荡感把老鼠臭虫震的到处乱跑。
章东和这游商是老相识，知道他的文承能力有多强，真要交手，自己占不到便宜，说不准还会撂在这里。
他强忍着怒意冷静思索片刻，说道：
“给个理由，为什么要救他。”
游商轻笑一声：
“我看他顺眼。”
滴答——
章东脸上的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他沉默许久，最终松了口：
“五十金文灵，杨善归你，但他毁我一只耳，得再多赔五十金文灵。”
游商在身上摸索半天，掏出一包旧袋子丢给章东，接着食指招了招，杨善身下出现砖墙，托着他移动到游商身边。
章东打开袋子查看，脸色顿时大变，里面哪有什么金文灵，分明是一包石头：
“你他妈玩我？！”
游商狡猾一笑：
“无奸不商嘛，最近缺钱，下次再给？”
接二连三吃瘪，章东勃然大怒：
“操！”
他右脚猛踩地面，跺出无数金红丝线，丝线互相交织纠缠，组成一件具有中式风韵，极其精致的深红色嫁衣。
阴冷的气息自嫁衣内飘出，好似来自地府冥间，带着无尽的怨念。
章东冷声道：
“游商，我敬你是前辈，本不想动手，但你也太小瞧我章东了，我是公司的银牌猎手，你得罪我，就是在打公司的脸。”
游商根本不鸟他，单手一握，砖墙迅速升起，将杨善和自己以及大包裹全部囊括在内，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小空间，朝远处快速移动遁逃。
看着急速消失在下水道拐角的砖墙，章东气得全身发颤，出来混这么多年，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狼狈，他眼神阴如鹰鸠：
“把情况汇报回公司，我要这两人死。”
————
游商对下水道的路线和环境很熟悉，即便不看外界，也能操控砖墙按照最短的路线远离章东一行人。
逃跑时，他顺走了章东的煤油灯，将砖墙内封闭的空间照亮一些。
杨善缩在角落，警惕地盯着游商，不知道游商救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
就在这时，倒立婴儿再度毫无征兆地出现，后脑勺那张大嘴流出浓稠泛绿的口水，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极致的美味。
杨善完全没理解状况，却见倒立婴儿迅速朝自己靠近，然后一头撞进身体里。
极致的痛苦刹那间袭来，好像灵魂在遭受凌迟。
只一瞬间，杨善便两眼一翻白，彻底晕死过去。
异变并未因此停止，杨善身上裂开一条条细缝，身体开始扭曲，西肢朝着反关节方向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朝着游商爬来，嘴里含糊不清，嘶哑着嘟囔念道：
“吃……吃……吃……”
游商揉揉胡子，淡淡自语：
“身上果然有异常，我没看错。”
他打开大包裹，从里面翻找出一张朽黄符箓，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接着他咬破食指，将血涂在符箓背面，黏到杨善背后。
朽黄符箓很快飘出淡淡金光，化作金丝钻进杨善体内，他的变化开始停止，各种异常现象开始倒退，首到身上所有的异常点全部变回原本的正常模样。
只是杨善还没苏醒，依旧昏迷在地，游商试了试他鼻息，确定还活着后，才松了口气，眉头紧锁道：
“位格竟然这么高……这就是变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