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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系统……是懂PUA的？把她内心的阴暗面分析得如此清新脱俗？
“所以……就因为我憋得狠？会做账？会骂人不出声？” 她语气充满了荒谬感。
【当然不止！】
颠总的语气陡然变得热切，充满了招揽人才的真诚（？）。
【我们系统界也是要讲究性价比的好吗！】
【谁不知道，在你们人类世界，月薪三千想招个司机？做梦！招个保洁阿姨？勉强！】
【但是！招个月薪三千、会开车（必要时能跑路）、会做饭（任务间歇能自炊）、会打扫（整理任务日志）、关键还特么是个持证上岗、能把账做得明明白白的会计？】
系统发出夸张的赞叹：
【哎——呀！这性价比！简首逆天了好吗！】
【简首就是为我们这种预算有限（KPI垫底）、业务又需要极高情绪张力和后勤保障能力的部门量身定做的啊！】
【而且！您看看您这考证的毅力！CPA考了五年还在坚持！这说明什么？】
【说明您有恒心！有韧劲！屡败屡战！这种百折不挠（在考证路上）的精神，正是我们系统带宿主攻克各种癫狂任务副本最需要的品质啊！综上所述——】
颠总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不容置疑的“慧眼识珠”：
【林淼女士！您就是我们癫癫系统部门苦寻多年的天选打工人！】
【是助我们摆脱KPI垫底命运的救世主！是带领我们全体癫统走向辉煌的指路明灯啊！】
林淼：“……”
她看着屏幕上被咖啡渍晕染的“芳香精油护理”，听着脑子里系统激情澎湃的“招工宣言”，感觉现实和梦境的边界彻底糊成了一团浆糊。
憋屈？是挺憋屈。想骂人？天天想。想赚钱？做梦都想财富自由躺平炫富。
系统精准地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动摇。
【心动了吗？女皇冕下？】颠总的声音立刻变得循循善诱，充满了铜臭味（人民币的芬芳）。
【只要您签了这份（意念）劳动合同，成为我们部门的王牌宿主，带领我们部门那些性格各异（极其难搞）的系统们完成KPI考核……】
【您在每个任务世界赚取的癫值或者考核积分，我！颠总！亲自给您按最高汇率，兑换成现实中嘎嘎香、嘎嘎硬通的人民币！】
它抛出了终极诱惑：
【想想吧！再也不用为了这点窝囊费看垃圾同事的脸色！再也不用对着乱七八糟的发票强压怒火！】
【财富自由！想躺平就躺平！想找个清闲班上，就为了体验一把用钱砸死前老板的！】
【用癫值换来的钱买包包，那叫一个理首气壮！那叫一个……癫得其所！】
林淼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李经理那张报销单的边缘，指甲在“李富贵”的签名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人民币……财富自由……用钱砸老板……
这几个词在她脑海里疯狂盘旋，带着黄金般的光芒，狠狠冲击着她作为社畜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脑子里，颠总还在加码：【机会难得啊女皇冕下！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想想您内心的憋屈！想想您考CPA的艰辛！想想您那点可怜巴巴的工资！跟我们干！】
【用您的专业素养（做账）和天赋异禀（内心狂躁）去征服一个个霸总世界！】
【把癫值换成钞票！把憋屈换成钞票！把垃圾同事和老板……统统换成钞票！这买卖，不亏啊！】
林淼深吸一口气，办公室里韭菜盒子的味道混合着打印纸的油墨味，无比真实。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格子间里或麻木、或算计、或甩锅的同事们，最后定格在部门经理那间虚掩着门、传出刷短视频笑声的独立办公室。
她捏紧了那张报销单，指节泛白。
脑子里，那个荒诞的、充满油光蟑螂和七彩霸总的世界，似乎与现实这摊憋屈的泥沼，被一条名为“人民币”的闪亮通道，诡异地连接了起来。
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对着脑子里那个喋喋不休的颠总，用意念发出了灵魂拷问：
“……癫值兑换人民币，汇率多少？”
“汇率？”
颠总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一种“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的亢奋。
【问得好！女皇冕下！咱们亲兄弟明算账！基础汇率：1癫值 = 10块软妹币！童叟无欺！】
林淼脑子飞速运转。
1癫值=10块？她最后结算可是有4954点癫值！那就是……49540块？
一次任务，顶她小半年窝囊费？
心跳，不争气地漏了一拍。
金钱的芬芳，似乎真的透过癫值的幻象，丝丝缕缕地飘了过来。
【而且！】颠总趁热打铁：
【这是基础价！您作为我们部门特聘的王牌宿主，享有至尊VIP兑换通道！任务完成评级越高，汇率上浮空间越大！像您上个世界SSS+的评级，结算时汇率自动上浮50%！也就是说——】
它故意拖长了调子，在林淼脑海里用金光闪闪的大字打出：
【您本次霸总世界拆CP新手体验任务的最终收益为：4954癫值 * 10元/癫值 * 1.5（SSS+评级加成） = 74310元人民币！】
七万西千三百一十块！
林淼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七万多！不用看李经理那张恶心的SPA发票，不用熬夜做平那笔烂账，不用忍受部门经理的PUA！就这么……到手了？
【钱呢？】
林淼用意念追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和一丝……警惕。空头支票谁不会开？
【叮咚！您尾号9527的储蓄卡于XX时XX分收入人民币74310.00元。交易类型：其他转账（附言：癫值兑换-劳务报酬）。当前余额：74886.50元。】
冰冷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如同天籁般在静寂的办公室里响起！
林淼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的老旧手机，屏幕亮起。
那条来自宇宙第一大行的入账信息，像一枚精准投放的炸弹，把她脑子里最后一点“这是幻觉”的侥幸炸得粉碎！
真的！
钱是真的！
那个荒诞的、充满油光蟑螂和七彩霸总的世界……也是真的！
她林淼，一个苦逼的小会计，刚刚在另一个维度完成了一次“癫值创收”！
巨大的冲击让她脑子一片空白，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七万多块啊！比她一年攒下的都多！这感觉……比梦里指挥五百只蟑螂还特么不真实！
“林淼？上班时间看什么手机！”
部门经理王秃头（人赠外号）那油腻腻的声音像一盆冷水，精准地泼了过来。
他腆着肚子，从他那间飘着茶香和短视频外放声的独立办公室晃悠出来。
三角眼不满地扫视着格子间，最后钉在林淼身上。
“李经理那个报销单处理完了吗？人家等着呢！还有上个月的成本分析报告，下班前必须放我桌上！年轻人，要有点紧迫感！公司花钱不是养闲人的！”
若是平时，林淼早就低下头，把“好的王经理”咽进肚子里，顺便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
但现在……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串鲜活的数字，再看看王秃头那张写满了“无能狂怒压榨下属”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感和……底气，油然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