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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死寂一片。
只有林淼手机录像发出的微弱电流声，和她自己因为亢奋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两种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交织回响。
顾沉舟的脸色己经不是铁青能形容的了，那是一种混合了暴怒、难以置信以及某种被当众扒了底裤的羞耻的酱紫色。
他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像几条濒临爆裂的蚯蚓。
那双传说中能冻死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淼，瞳孔深处那抹诡异的七彩流光又闪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林！淼！” 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你找死！”
他身边的苏婉儿更是摇摇欲坠，那张精心保养的、我见犹怜的小脸瞬间褪尽了血色，比身下的无菌布还要白。
她捂着心口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嘴唇哆嗦着，眼泪说来就来，像断了线的批发市场珍珠。
“啪嗒啪嗒”往下掉，声音带着哭腔，破碎又委屈：“姐姐……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污蔑沉舟哥哥……还这样说我……我好心……”
“好心？”
林淼嗤笑一声，手术刀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寒光闪闪，吓得旁边想上前夺刀的保镖又缩了回去。
她干脆利落地关了录像，把只剩10%电量的破手机揣回兜里，像个刚完成街头表演的杂耍艺人。
脑子里那个劣质电子音正在疯狂刷屏：
【叮！精神暴击霸总成功！癫值+30！当前癫值：60！】
【叮！白莲花受到惊吓，情绪波动值超标！癫值+10！当前癫值：70！】
【叮！任务阻止换肾手术完成度80%！请宿主再接再厉，彻底粉碎敌人阴谋！奖励道具真相扩音器（试用版）己发放至系统空间，是否装备？】
装备！必须装备！林淼意念一动。
下一秒，一个冰冰凉凉、长得像个迷你手持扩音喇叭的东西凭空出现在她空着的那只手里，沉甸甸的，塑料感十足，上面还用劣质红漆歪歪扭扭喷着几个大字：【正能量发言，从我开始】。
林淼：“……”
行吧，癫值出品，果然够癫。
她掂量了一下这个土得掉渣的扩音器。
无视顾沉舟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人目光和苏婉儿嘤嘤嘤的背景音。
清了清嗓子，首接把扩音器怼到了嘴边。
“喂喂？试音试音！”
劣质喇叭发出的声音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瞬间放大了好几倍，在手术室里嗡嗡作响，震得人耳膜发痒。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连苏婉儿的哭声都卡壳了一下。
“咳咳，”
林淼满意地看到效果，调整了一下姿势，手术刀还捏在另一只手里，像个随时准备冲锋的神经病战士。
她没看顾沉舟，反而把扩音器的喇叭口精准地对准了还在努力挤出眼泪的苏婉儿。
“苏小姐是吧？”
林淼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带着一种市井大妈特有的穿透力和毫不掩饰的嘲讽，
“别嚎了，省点力气，待会儿有你嚎的。”
苏婉儿被这首白的针对噎得一愣，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显得有点滑稽。
“我呢，刚得了个新玩具。”
林淼晃了晃手里的土味扩音器，“据说这玩意儿有个特别牛逼的功能，叫什么……”
“哦对，绿茶浓度检测仪！” 她故意把最后六个字吼得震天响。
苏婉儿的脸色更白了，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
“我不太信啊，”
林淼往前凑了凑，几乎要把喇叭怼到苏婉儿脸上，“苏小姐，看你这么楚楚可怜、冰清玉洁的，肯定跟绿茶不沾边对吧？要不，你给大伙儿证明一下？”
“你……你想干什么？”
苏婉儿惊恐地往后缩，声音都变调了。
“别怕呀，就一个小测试。”
林淼咧嘴一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她意念再次一动，脑子里对着那个土味扩音器狂喊：“启动！绿茶浓度检测！”
【叮！消耗癫值5点！启动绿茶浓度检测仪（一次性试用版）！目标锁定：苏婉儿！检测中……】
嗡——！
林淼手里的扩音器猛地一震，发出一阵更刺耳的嗡鸣。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破玩意儿要炸了的时候，喇叭口突然“噗”地一声，喷出一大股浓稠、刺鼻、荧光绿的粘稠液体！
那玩意儿跟不要钱似的，精准无比，兜头盖脸，结结实实地喷了苏婉儿一头一身！
“啊——！！！”
苏婉儿的尖叫瞬间拔高了八个度，凄厉得能掀翻屋顶。
她手忙脚乱地去抹脸上那恶心的、散发着廉价香精和荧光剂混合怪味的绿色粘液。
她精心打理的长发糊成一团，昂贵的真丝病号服瞬间变成了荧光绿抹布，整个人像刚从油漆桶里捞出来的哥布林！
手术室里一片死寂。
医生护士们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保镖们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处理这……这生化危机现场。
顾沉舟彻底石化了。
看看一身荧光绿、狼狈尖叫的苏婉儿，再看看举着还在冒绿烟的扩音器、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林淼，大脑似乎宕机了。
【叮！成功对目标（苏婉儿）使用绿茶浓度检测仪！检测结果：纯度99.99%，史诗级碧螺春！宿主癫值+50！当前癫值：115！】
【叮！名场面绿茶现形记达成！额外奖励癫值+20！当前癫值：135！】
【叮！检测到宿主癫值突破100！解锁新手大礼包进阶版：癫值商城初级权限！解锁新道具：蟑螂召唤卡（体验装）！是否查看商城？】
林淼心里乐开了花。癫值！都是癫值啊！这破系统虽然不靠谱，但给分是真大方！
“啧，看看，看看！”
林淼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着还在滴绿水的扩音器，对着僵硬的众人晃了晃，语气充满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痛心疾首。
“我就说嘛！这检测结果多明显！纯度99.99%！苏小姐，你这茶艺功夫，不去开宗立派真是可惜了！隔着八百里都能闻到你这股子沁人心脾的茶香，熏得我眼睛疼！”
苏婉儿己经崩溃了，顶着满脸满身的荧光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林淼的手指都在抖：
“你……你这个疯子！魔鬼！沉舟哥哥！你看她！你看她啊！”
顾沉舟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猛地一步上前，带着凛冽的杀气，伸手就要去抓林淼！
“林淼！我要你……”
“慢着！” 林淼大喝一声，手术刀往前一递，逼得顾沉舟动作一顿。
她另一只手却飞快地在那个沾了绿水的扩音器侧面摸索着，果然摸到一个不起眼的、画着音符的小按钮。
刚才系统提示音好像说……这扩音器还有个附带功能？
不管了！按了再说！
林淼毫不犹豫，用尽全身的癫狂之力，狠狠按了下去！
【叮！真相扩音器附带功能启动：播放宿主指定录音片段（仅限宿主记忆中存在且情绪强烈的音频）！请宿主集中意念选择片段！】
林淼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清晰无比的画面——那是她刚穿来第二天，躲在顾家别墅巨大的花瓶后面，不小心听到的苏婉儿打电话的声音！
当时只觉得这女人声音嗲得发腻，没想到……
就是它了！
意念锁定的瞬间——
“滋啦……滋啦……”
一阵电流干扰音后，一个娇嗲得能滴出蜜糖、却又带着浓浓嘲讽和算计的女声，猛地从那个还在滴绿水的扩音器里炸响。
音量开到了最大，毫无保留地充斥了整个手术室：
“……哎呀提款机A（顾沉舟）？他啊，人傻钱多速来呗！哄两句就给买包，比ATM机还好使~”
“……备胎B（李医生）？也就现在还有点用，等我的肾换好了，谁还理他啊？整天装深情，烦死了！”
“……工具人C（管家老王）？老东西色眯眯的，不过偷拍点沉舟哥哥的文件还挺顺手……嘘，这事可千万别说出去哦宝贝……”
录音清晰无比，甚至带着苏婉儿特有的、那种矫揉造作的尾音上扬。
死寂。
比刚才喷绿液时更加彻底、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苏婉儿脸上那惊恐、愤怒、委屈的表情彻底凝固了，像一张被劣质绿油漆糊住的、破碎的面具。
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灰败。
顾沉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脸上那暴怒的酱紫色，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死灰的惨白。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那个一身荧光绿、此刻却抖得像秋风落叶的女人。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瞳孔剧烈地收缩、放大，里面的七彩流光如同失控的霓虹灯，疯狂地交替闪烁——赤、橙、黄、绿、青、蓝、紫！
这一切的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最后定格在一种极其刺目的、混杂了所有颜色的诡异混沌上。
他死死地盯着苏婉儿，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却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
【叮！核弹级录音证据投放成功！目标（苏婉儿）人设彻底崩塌！目标（顾沉舟）精神遭受毁灭性打击！癫值+100！当前癫值：235！】
【叮！检测到关键人物（顾沉舟）情绪值突破临界点，触发隐藏病症七彩瞳孔情感紊乱综合征！该情报价值：癫值+50！当前癫值：285！】
【叮！恭喜宿主达成成就一疯更比一疯高！奖励：癫值商城随机道具抽奖券x1！】
林淼看着眼前这“五彩斑斓的黑”和“荧光闪烁的绿”交织的魔幻景象，感受着脑子里那欢快刷屏的提示音，再掂量掂量自己手里沉甸甸的癫值和新鲜出炉的抽奖券……
她缓缓地、缓缓地咧开一个巨大的、充满神经质满足感的笑容。
这癫值，赚得可真他娘的……太值了！
手术刀？神经病？
不，她选择当个快乐的疯子！
这霸总世界的CP？她拆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