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七点十分,骆川的车准时停在了约定地点。张小丫和秦思雨早早就等在那里,李芝之则稍晚几分钟,她拎着个帆布包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几分雀跃。
“抱歉抱歉,我没迟到吧?”李芝之看副驾没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骆川那俊美的脸庞。
“没事,我们也刚到!”骆川并没有看向她,语气平和道。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户外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少了平日里的严肃,多了几分随性。
越野车驶离了市区,往飞云山方向开去,山路蜿蜒,两侧林木渐密。
看到车内气氛有些尴尬,李芝之率先打破寂静,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骆川医生,听说你经常来飞云山,是到这边做什么?”
骆川目视前方,随意的敷衍道:“嗯,来办点事!”
“哦?”李芝之追问,“是来度假吗?我听说你们中医医生最在乎养生,都讲究返璞归真,贴近自然,随遇而安。这边有几家温泉山庄都挺有名的。”
骆川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斟酌措辞:“算是吧,我家在这里有个度假山庄,偶尔过来看看。”
骆川的话显然惊呆了三人,知道骆川家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李芝之的声音拔高了些,“原来骆医生家在这边有产业啊,那山庄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去过呢。”
“飞云山庄。”骆川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飞云山庄?是不是建在半山腰那个?”李芝之的语气里带着羡慕,“听说景色特别好,之前想去来着,太贵了。”
骆川平淡的“嗯”了一声,没再接话,车里又陷入一片安静当中,只有车轮碾过石子路的沙沙声。
小丫看向窗外,正闲的无聊时,脑海中丫姐的声音传来:“丫妹,快别看了!你一点都没感到危机吗?情敌都来了!你没注意李芝之看骆川的眼神都快拉丝了吗?”
张小丫心里一沉,下意识看向李芝之。果然,她正假装整理头发,眼睛却瞟向骆川的方向。
“我刚窥探了她的内心,似乎一首对骆川有意思,”丫姐的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怎么样?怕不怕被抢了?”
张小丫抿了抿唇,并没有回复丫姐。她知道自己和骆川之间隔着十七岁的年龄差,又是师生关系,家世,学历背景都完全不配,此刻除了自卑,她再没有任何情绪。
她的想法被丫姐窥探到,丫姐也不在逗她,随即跟小丫说起了骆川的内心想法,“不过你放心,骆川心里可没有那个想法,丫妹,快抓紧吧!门第那些也没那么重要!”
正说着,越野车在上次的岔路口停下了,小丫三人下车,约好了大概几点在这里碰面,三人跟骆川道别,李芝之有些依依不舍,一首目送了很远。
秦思雨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下张小丫,随即用眼神示意小丫看向李芝之的方向。小丫看后有些无奈打断道:“芝之姐,我们上去吧!”
“嗯好!快走吧,第一次采药真有些激动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芝之连忙转移话题。
“上次来时,看到那边有一片酸枣树,这几天应该成熟了,你们两个等下去采酸枣吧!”张小丫边走边指着远处的一片绿说道。
“小丫,我们不是来采药的吗?那酸枣一听就不好吃,还是不采了吧!你教我怎么采药,我还不认识何首乌和当归呢!”
李芝之的话,让小丫一阵无语,她耐心的给两人解释道:“芝之姐,酸枣仁也是中药,挺贵的,你们先采着,等下觉得无聊的话,我再带你们去挖其他的药。”
“哦,这样啊,我之前都不知道!好吧,思雨,我们等下要多采一些。”李芝之迫不及待地拉着秦思雨加快了速度。
小丫交代好两人别乱跑后,独自扎进了深山。
“小丫,那边山坡背阴面的林子,土质,可能有黄精,我们过去看下。”
张小丫根据指示,到了那片区域,果然看到了黄精的植株,丫姐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还不错,这是一株六年生的,不算小!”
小丫蹲下身,用小铲子轻轻刨开泥土,泥土下露出大块金黄色的根茎,形状像生姜,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
“不错!挺难得的!走吧,咱们到周围在看一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丫姐丫妹配合默契。丫姐负责判断方位,张小丫接连找到了几株品相极佳的何首乌、地黄,还挖到了一些丹参。她手中的编织袋渐渐沉了下去,压得肩膀都有些酸。
到了正午时分,小丫找到了在采酸枣仁的秦思雨和李芝之,二人正干的热火朝天,几个小时也完全没有无聊。
“小丫,快看我们采了这么多!你采了些什么呢?”李芝之打开小丫的编织袋,“这些都是什么?我怎么一个都不认得?那个大块的是生姜吗?”
“那个是黄精,确实跟生姜有点像!我们吃点东西吧。”小丫此时又渴又饿,根本顾不上多说话。
小丫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面包,喝了几口水后才觉得回过了一口气,“咱们歇会吧,下午你们觉得无聊的话,就别采酸枣了,跟我一起去挖其他的药。”
“好啊好啊!采药也挺有趣的,现在天气也不热。”李芝之平时在医院干活都是一把好手,人也利索,一点也不偷懒,这点让秦思雨和张小丫都挺佩服的。
整个下午,有两人的加入,张小丫轻松了不少,这次又是盆满钵满,眼看离跟骆川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三人都有些恋恋不舍,但是又不得不离开。
背着收获满满的编织袋,走走停停,终于走到约定的岔路口,三人都累得够呛,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一首没停过。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看到骆川还没到,三人此刻都累的不想说话,各自找了个石头坐下揣着粗气。
不一会,骆川的车缓缓停靠在路边,他下车帮着把满满的编织袋塞进后备箱,三人跌跌撞撞的钻进车内。
“谢谢骆医生了!”李芝之依旧坐上了副驾,看到骆川后,仿佛一下子不那么累了。
“不客气!车上有水,你们自己拿着喝吧!”骆川看到累坏的三人,罕见的露出关心的神色,话也多了起来,“看着收获不错,都采了一些什么?”
李芝之听到骆川的回应,话匣子一下打开了:“都是一些黄精,首乌,丹参什么的,小丫是真的厉害,总是能找到它们长在什么地方。我们今天还采了很多酸枣,骆医生,酸枣仁有什么作用啊?”
骆川本来是想问小丫的,李芝之却一首接话,他自己挑起的话题,也不好不回答:“酸枣仁养心安神,敛汗生津,镇静助眠。”
“原来这么好啊,听小丫说这个很贵,刚开始我还不信。”李芝之喋喋不休的说着,后排的二人也无聊的谈论着。
秦思雨依着张小丫的胳膊少气无力的说道:“小丫,我明天不想来了,累坏了!我想明天好好睡个觉!陪陪我男朋友,你呢?还要来吗?”
“嗯,那你明天好好休息一下,我自己坐公交来吧!”
小丫的话,引起了骆川的注意,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李芝之打断,“小丫,我明天也不陪你了,明天下午我约了闺蜜去逛街!你自己可以吧?”
“嗯,芝之姐,你明天好好休息,我自己来就行。”小丫今天出力最多,山上山下跑了很多路,此刻除了累就是困。
到了市区,把秦思雨和李芝之送回了家,骆川又送小丫来到了城中村狭小的巷口。
“谢谢骆老师,真是麻烦了!”车上就剩下两人后,小丫明显变得有些拘谨。
“没事的,反正也顺路,药材我先拿走,到后天把卖的钱给你。”自从上次一起吃饭时跟小丫像知音一样谈过后,骆川真正的把小丫当做自己人了,“明天我还要去飞云山庄,到时候一起吧,顺路的事。”
“嗯好,麻烦骆老师了。”
“没事的,回去吧,也早点休息!”
“嗯,骆老师再见!”
暧昧的气氛让两人不自觉的都有些紧张,骆川这次没有下车,小丫从后座下来,沿着窄巷子,独自往城中村走去,连头都没敢回,生怕对上骆川的目光。
“哼哼哼……这两人真有意思,都不敢表露心意,明天可就没有别人了,好想看你们会怎么样!有趣!”丫姐的话,张小丫听得真切,她虽然没有回复,但心中却是又期待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