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两人在公共厨房忙活了半天，六菜一汤终于做好了。
骆川名义上的帮忙，其实什么也不会，基本上就是出了点语言鼓励。
当然张小丫也并没有在意，能和骆川待在一起她就很安心了。
“骆老师，你把菜端出去吧，汤马上好，叫上爷爷，我们在阳台上吃！”
系着熊猫围裙的小丫，此刻显得又可爱又贤惠。
“知道了，你也快点！”骆川应了一声，端菜出去。
一块木板搭建的简易饭桌，被几道菜充斥的满满当当。
城中村街道上的烟火气息非但不吵，反而显得那么安详。
骆川到车里拿出了上好的白酒，说要让爷爷尝尝。
张德福看到包装精美的佳酿，连忙拒绝道：“这可使不得，我老头子哪里配喝这么好的酒！”
骆川拿出酒盒里面赠送的酒杯，给老爷子斟了满满一杯。
“爷爷，您别客气，在我这里您太配喝这个酒了，”骆川双手递上酒杯，“您把小丫养的这么懂事乖巧，辛苦了！”
“好孩子，那我今天就沾你的光了，”
张德福闻了闻杯中的酒，“果然是好酒啊，小骆，你也喝呀。”
“爷爷，我开车，今天没办法陪您喝了！改天我一定陪您多喝几杯！”骆川说着给小丫的碗里夹了一块肉，“小丫，你多吃点，好好压压惊！”
“对对对，你是开车来的，看我这个记性！”张德福浅尝了一口，美得发出“啧”声。
“给我尝尝，我还没喝过酒呢！”
小丫也好奇酒的味道，毕竟她才刚成年，以前也从来没有奢望过任何口腹之欲。
“行吧，给你倒一点，白酒很辣的，你还小，少喝点！”骆川取出酒杯，给小丫倒了半杯。
“来，爷爷，我今天以水代酒，敬您跟小丫一杯！”
“好孩子，谢谢你对小丫的照顾！”
“来，干杯！”
第一次喝酒的张小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
浓烈的酒精呛得她首咳嗽，
“好辣！”
她伸了伸舌头，感觉呼出的气体都像火烧一样。
爷爷看着这么优秀的小丫，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从十八年前把她捡回来，养到今天这么大，虽然很累，但是一切都值了。
这和张宝柱一家的态度形成了强烈对比，想到张宝柱一家，张德福眼中泛出了泪花。
是啊，张宝柱也是他捡回来的，曾几何时他对这个儿子也是一样的期待，没想到他竟然变成了这样。
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宝柱一家容不下同样遭遇的小丫。
看到爷爷的表情，小丫像是明白了什么。
“爷爷，以前不开心的事我不提了，您也不许提，不许想！”张小丫给爷爷拭去泪花，出声安慰道。
“爷爷不提，小丫，好孩子！”张德福看着面前的优秀男女，眼神充满了欣慰。
“嘿嘿！骆老师，我还想喝，再给我一点。”
不知为何，小丫很享受酒精刺激大脑后产生的朦胧感。
“嗯，慢点喝，这个是五十三度的，很烈！”
今天本就是给小丫压惊，她的要求骆川没理由不满足。
给爷孙两个一起倒满。
两杯酒下肚，张小丫双脸泛起了红晕，
“爷爷，您跟我讲讲捡到我那天是什么情形吧！”
她的眼神因酒精而变得迷离，问出了这么多年一首不忍心问的事。
张德福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他望着小丫，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小丫，你长大了，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小骆也在，我就跟你说说。”
张德福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十八年前的初秋，那天我下乡收破烂回来，走在县城到我们家那条熟悉的路上。到李家庄那边条岔路时，好似听到路边的草丛里传出有微弱的哭声，这事我也没在意，不信这辈子能碰到两次捡孩子的事，就在我走过去时，你的哭声又出来了，我听得真切，赶紧跑过去查看。拨开草丛，就看到小小的你躺在那里，身上爬满了蚂蚁……”
说到这里，张德福的声音哽咽了，眼角又泛起了泪花。
“哼哼，真的狠心啊，他们丢掉我的时候，就不能丢一个更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丢一个不会被蛇虫恶犬攻击的地方很难吗？
张小丫苦笑，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唉！我是有多让人讨厌……不想养何苦生我呢？”
骆川见状，连忙伸手想要阻止她继续喝酒，“小丫，别喝了，第一次喝，悠着点。身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爷爷这么疼你，还有我……”
“骆老师，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狠心的父母？”
张小丫打断骆川的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为什么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都想欺负我，张宝柱一家，林唯刘铭他们也是……”
张德福心疼地看着小丫，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孩子，别这么想。你是上天赐给爷爷的宝贝，在爷爷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当年把你抱回家，我就发誓要好好照顾你，让你健康快乐地长大。”
“可是爷爷，我心里好难受……”张小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一首都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能这么狠心……把我扔到那个地方，是想让我生？还是想让我死？”
“小丫，有些事，或许不知道反而更好。”张德福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爷爷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再为这些事伤心。”
张小丫此刻内心极度痛苦，根本听不进去骆川的劝说，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意越来越浓。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整个人也摇摇晃晃起来。
她靠在骆川的肩膀上，紧紧拉着他的胳膊，“骆川，你不许走……你别走……”
“嗯，我不走，我扶你去休息。”
张小丫抱得更紧了，像小猫一样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我爱你，我不想你离开，你妈妈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嗯？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对我充满恶意？”
张德福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小骆，真是麻烦你了。这丫头没喝过酒，酒品也不好，我来收拾这些，你把她扶到屋里照顾她吧。”
骆川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好，爷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丫的。”
他扶着小丫，试图让她松开手，“小丫，我们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这样靠着你……”
张小丫撒娇似的说道，嘴里还嘟囔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骆川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到卧室，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可刚一松手，张小丫就又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骆川无奈地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小丫的背，希望她能快点入睡。
张小丫迷迷糊糊地看着骆川，脸上带着微笑，“骆川，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
骆川看着小丫红扑扑的脸蛋，眼神里满是温柔，“我也爱你，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在骆川的安抚下，张小丫终于渐渐安静下来，进入了梦乡。骆川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刚想挣开她紧抱的双臂慢慢离开，小丫却是死活都不松手。
尝试了几次，骆川终于放弃了。
本想着今天就在这里睡了。
这时母亲付娟的电话打来了，看了看熟睡的小丫，骆川轻轻接起电话。
“喂！妈！”
“小川，你在哪？怎么还没回来？”
“在外面有点应酬，您跟爸先睡吧！我晚点回去！”
“应酬？那怎么那么安静？你到底在哪？”付娟质问道。
她心里最怕骆川不听告诫，来找张小丫。
“骆川……你别走！”此时小丫的呢喃声不早不晚的传来，这声音被电话那头的付娟听了个正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