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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 李幻猛地抽回手，后退时踩空楼梯，向后跌去。
坠落的瞬间，他看见莉莉丝的表情从痴迷转为惊恐。
那些伸出花池的手突然变成黑色藤蔓，在他背后织成柔软的网，接住他的同时，也将他紧紧缠绕。
莉莉丝快步走下楼梯，裙摆扫过之处，玫瑰纷纷绽放出人类的面孔，用整齐的声线吟唱：“新娘，新郎，永恒的结合，以血为盟 ——”
“住口！” 莉莉丝尖叫着挥动手臂，那些人脸瞬间爆成血雾。
“谁允许你们出声的？这是我和他的二人世界！”
她跪在李幻身边，捧起他的脸，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亲爱的，别怕，我不会像艾莉丝那样伤害你。我只要……”
她的唇轻轻擦过他的嘴角，“你说一句‘我愿意’。”
李幻浑身僵硬。
他能闻到她身上浓郁的玫瑰香水味，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在游戏里，选择拒绝莉莉丝告白的结局是被永远困在玫瑰城堡，每天重复举行婚礼，首到意识被花香侵蚀殆尽。
而现在，她眼中的疯狂让他明白，这个结局正在变成现实。
“我……” 他喉咙发紧，余光瞥见楼梯拐角处闪过的黑影，“我愿意…… 但是你看，那是什么？”
莉莉丝猛地回头，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楼梯。
当她再转身时，李幻己经扯断缠绕在身上的藤蔓，抓起掉落的碎玻璃片刺向自己挣脱不开藤曼的肩膀。
黑色血液溅在他脸上，带着玫瑰的甜香，而莉莉丝只是歪头笑了：“亲爱的，你居然为了我流血了？”
只见李幻的伤口瞬间愈合，藤蔓从李幻脚下钻出，将他死死按在花瓣墙上。
莉莉丝凑近他，鼻尖几乎碰到他的：“知道吗？在我的婚礼上，新郎逃跑的话，新娘要给予惩罚哦。”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嘴唇，“从现在起，你每说一句‘不’，我就吻你十次。首到你学会说‘我爱你’。”
李幻瞪大双眼：“你这是疯 ——”
话未说完，就被柔软的唇堵住。
莉莉丝的吻带着侵略性，舌尖卷着玫瑰花瓣探入，甜腻的味道里混着铁锈的腥。
他挣扎着偏过头，却听见她在耳边轻笑：“第一次惩罚，十次哦。”
第二吻落在他耳垂上，第三吻在喉结，第西吻…… 李幻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被花香熏得发晕，藤蔓不知何时解开了他的领口，露出锁骨处的血痕。
莉莉丝轻轻舔舐那道伤口，发出满足的叹息：“你的味道，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够了！” 李幻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同意还不行吗！”
世界突然静止。
莉莉丝抬起头，眼中倒映着血月的光，睫毛上还挂着他的血珠。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 同意？”
李幻别过脸去，盯着天花板上旋转的水晶灯：“这里不是游戏，对吧？既然你…… 既然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那我…… 我可以试着接受。”
他在心里疯狂暗示自己：这是现实，不是游戏，只要离开这里，总能找到办法回去。
莉莉丝突然发出啜泣般的笑声。
她捧住李幻的脸，在他额头、眼皮、鼻尖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像虔诚的朝圣者：“太好了，太好了…… 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看见我的真心。”
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在以前，你总是推开我，说‘莉莉丝，你的爱让我窒息’。可是现在 ——”
她打了个响指，旋转楼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装饰华丽的卧室。
天鹅绒床单上铺满玫瑰花瓣，床头挂着巨大的婚纱照，照片里的李幻穿着黑色燕尾服，而莉莉丝的婚纱上绣满了正在绽放的玫瑰。
“我们再也不用被关系限制了。”
莉莉丝将李幻按倒在床上，指尖划过他的腰线，“现在，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我们要做任何夫妻该做的事了……”
她的脸埋进他颈窝，“比如，孕育我们的爱情结晶。”
李幻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等等，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我耳朵出毛病了？
莉莉丝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昨天我看了人类的生育指南哦。”
她的手滑向他的小腹，“需要男性和女性的身体紧密结合，交换彼此的生命能量。亲爱的，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
“等等！等等，呀买蝶~！”
李幻手忙脚乱地推开她。
“太、太快了！我们才刚在一起，应该先…… 先培养感情，对，先培养感情！”
莉莉丝歪头：“可是在之前里，你和我认识三天就接吻了。”
“那是朋友之间的接吻礼！” 李幻脱口而出。
“现实里哪有这么快的！”
李幻尴尬道。
妈的，游戏中莉莉丝太呆萌了。
找借口说在我们那边朋友之间都是通过接吻打招呼的。
没想到莉莉丝居然想都不带想的就信了。
为此每次与莉莉丝一起白天闯关时李幻都能占莉莉丝的便宜，李幻还因此佩服自己真是聪明。
但现在，李幻时欲哭无泪啊！
早知道在游戏中就不那么贱了。
“现实？”
莉莉丝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
“你是说，我对你的爱只是‘游戏’？”
她的指尖长出玫瑰刺，划破他的衬衫，“你认为我的感情很好骗？”
“不！”
李幻急忙改口，“我是说，现实中的爱情需要时间…… 比如，每天亲十次太少了，应该亲一百次！”
他在心里疯狂唾弃自己。
“对，还有拥抱，每天至少要抱二十次！但是生孩子这种事，得等我们…… 呃，感情稳定了再说！”
莉莉丝的表情缓和下来，指尖的刺化作花瓣：“原来如此。人类的爱情需要‘循序渐进’。”
她掰着手指 ting，“每天一百个吻，二十次拥抱，三次亲密接触 ——”
“等等，三次太多了！”
“那就五次。”
“三次！不能再多了！”
莉莉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李幻想起游戏里达成完美结局时的 CG 画面。
“好，听你的，亲爱的。不过 ——”
她凑近他耳边，声音低得像天鹅绒，“你要记住，每拒绝我一次，这些数字就会翻倍哦。”
李幻咽了口唾沫，看着她眼中跳动的火焰，终于明白为什么游戏里所有攻略都警告 “绝对不能接受莉莉丝的爱”。
这不是普通的疯狂，而是一种将对方彻底吞噬的执念，如同玫瑰的根须，一旦缠住就再无逃脱的可能。
窗外，血月升至中天。
莉莉丝轻轻打了个响指，床头的婚纱照突然渗出鲜血，在 “李幻” 的胸口绽开一朵黑色玫瑰。
她抚摸着他的脸，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别担心，亲爱的。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你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 ——”
她吻去他眼角的泪，舌尖尝到咸涩的味道：“在爱情里，疼痛才是最真实的证明啊。”
李幻闭上眼睛，任由她的唇落在自己锁骨的血痕上。
远处，隐约传来艾莉丝的尖叫，与莉莉丝的低笑交织成一曲荒诞的二重唱。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个牢笼逃进了另一个更华丽的牢笼，而这一次，连 “拒绝” 的权利，都被彻底剥夺了。
“明天，”
他在心里苦笑。
“或许连‘明天’这个概念，都将不复存在。”
玫瑰花瓣继续飘落，在地毯上积成厚厚的血毯。
李幻听见自己的心跳与莉莉丝的重合，如同两张被钉在一起的塔罗牌，永远无法分开。
而在这血色浪漫的深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碎玻璃片上的最后一丝咒文正在消散，如同他逐渐模糊的现实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