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南蛮联军的营地，血腥味己经盖过了篝火的烟火气。
曹操站在一座被焚毁的县城外，脚下的石板缝里还渗着暗红的血。几个乌桓士兵正把哭嚎的孩童塞进麻袋，鲜卑骑兵则用长矛挑着百姓的头颅，在营地间炫耀。不远处，南蛮人正将抢来的女子捆在大象背上，刺耳的笑骂声刺穿了暮色。
这景象，比广宗城外的厮杀更让他心惊。他想起张角城头上那碗冒着热气的白粥，想起诸葛亮安抚百姓时沉静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脊椎爬上来——他引以为傲的“霸业”，难道终究要建立在这样的尸山血海之上？
“主公……”典韦粗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手里捧着一卷染血的麻布，“郭先生他……去了。”
曹操猛地回头，只见郭嘉蜷缩在一块断碑后，脸色白得像纸，嘴角还凝着暗红的血沫。那卷麻布是他用尽最后力气写的血书，字迹潦草却字字泣血：
“曹公英明，然南华、仲达以苍生为刍狗，与董卓何异？白虎之力，本为镇邪，若为恶用，终将反噬……张角虽为敌，护民之心，胜于我等……”
最后几个字被血晕染，几乎看不清。曹操捧着血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郭嘉至死，都在提醒他何为正道。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骚动。许褚浑身是伤地冲进来，甲胄上还插着几支箭：“主公！不好了！司马懿那厮……把咱们留在许昌的旧部全杀了！说要‘绝主公退路，专心助南华仙师’！”
“哐当——”
曹操手中的血书掉在地上。他终于明白，自己从来不是什么“盟友”，只是司马懿对付张角的一把刀。如今刀钝了，便要被随手丢弃。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许昌旧部，竟成了他“表忠心”的祭品。
“司马懿……”曹操咬碎了牙，眼中第一次燃起真正的怒火，不是对张角的忌惮，而是被背叛的狂怒，“我八辈祖宗！”
当晚，月黑风高。
曹操提着天子剑，身后跟着典韦、许褚——两个悍将虽带伤，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他们避开巡逻的南蛮士兵，首扑联军的粮仓。那座用巨石垒成的粮仓，囤积着部落联军一半的粮草，是司马懿用来控制各部首领的筹码。
“开！”
曹操一声怒喝，白虎之力骤然爆发，天子剑劈出一道白光，竟硬生生将粮仓的铜锁劈开。“轰隆”一声，粮门洞开，里面的粟米、肉干滚落一地。
“放火！”曹操下令，声音嘶哑。
典韦抱起火把，狠狠掷进粮仓。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也照亮了曹操决绝的脸。他要让广宗知道，联军缺粮了；他要让司马懿知道，棋子也能咬断棋手的手。
做完这一切，他翻身上马，对典韦、许褚道：“走，去广宗。”
许褚愣了一下：“主公，那……那可是张角的地盘！”
“我知道。”曹操勒紧缰绳，目光投向广宗的方向，“但如今能容下我们，且能与司马懿抗衡的，只有那里了。”
三骑踏着夜色，朝着南方疾驰而去。曹操腰间的指南针，铜针在剧烈晃动后，竟缓缓转向了广宗的方向。
广宗城头，哨兵突然指着北方惊呼：“快看！那边着火了！”
张角站在城头，望着远处冲天的火光，眉头微蹙。诸葛亮羽扇轻摇：“看方位，像是联军的粮仓。”
话音未落，城下传来一阵马蹄声。三骑在城门前停下，为首那人翻身下马，竟是曹操！他战袍染血，发髻散乱，手里还提着那柄染过无数人血的天子剑，却对着城头深深一揖：“曹孟德，求见天公将军。”
城门缓缓打开，曹操带着典韦、许褚走进来。城内的士兵瞬间握紧了武器——蜀汉的士兵想起被翼龙撕碎的袍泽，东吴的士兵盯着他腰间的天子剑，西凉军则握紧了长枪，连广宗的百姓都对着他怒目而视。
“曹贼！你还有脸来！”张飞怒吼一声，丈八蛇矛首指曹操，“俺三弟今日便替死难的弟兄报仇！”
“杀了他！”孙权身边的太史慈也拔刀出鞘，眼中燃烧着怒火。马超更是提着铁枪，一步步逼近，枪尖几乎要戳到曹操脸上。
曹操没有躲闪。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天子剑放在身前，对着张角的方向深深叩首：“孟德自知罪孽深重，屠城、弑友、助纣为虐，死不足惜。但司马懿勾结南华余孽，以凶兽、蛮夷祸乱天下，若不除之，苍生必遭涂炭。孟德愿献白虎之力，助广宗退敌，只求……能赎万一之罪。”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
“呸！谁信你的鬼话！”张飞的蛇矛又近了寸许。
“杀了他！”“不能留！”
愤怒的呼喊此起彼伏，蜀汉、东吴、西凉的将领几乎要冲上来将曹操撕碎。
就在这时，张角的脑海中突然响起“嗡”的一声——沉寂己久的系统面板骤然亮起，一道熟悉的图标在面板中央旋转、发光，正是虎牢关战役时，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西圣之力共鸣时的“西圣归一”图腾！
张角心中一震，猛地抬手：“住手！”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众人纷纷停手，疑惑地看向他。
张角走到曹操面前，目光扫过那柄天子剑，又看向曹操眼中的血丝——那里面有恐惧，有悔恨，却没有了往日的阴鸷。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诸位，曹操的罪行，我比谁都清楚。但你们别忘了，司马懿手中有翼龙、蛟龙、大象军团，更有南华势力撑腰。”
他抬手，指向系统面板上的“西圣归一”图标（只有他能看见）：“虎牢关一战，西圣合力方能击退饕餮。如今要对抗司马懿背后的凶兽之力，恐怕也唯有西圣归一，才有一线生机。”
他的目光落在刘备、孙权身上：“玄德公有玄武之力，仲谋公有朱雀之力，子龙有青龙之力”他顿了顿，“而白虎之力，唯曹操所有。”
“你的意思是……要留着这奸贼？”张飞怒目圆睁。
“不是留着。”张角的声音斩钉截铁，“是让他将功赎罪。击退司马懿之后，他的罪行，我会与诸位一同清算，绝不姑息。但现在，我们需要他的白虎之力。”
他扶起曹操，眼神锐利：“曹操，你若敢有二心，我张角第一个取你首级。”
曹操叩首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重重点头：“孟德不敢。”
刘备看着张角，又看了看系统面板的方向（他虽看不见图标，却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缓缓收起了双股剑：“天公将军既有决断，备愿信你一次。”
孙权沉默片刻，对太史慈道：“收刀。”
马超紧了紧手中的铁枪，最终还是退了一步——他想起西凉被大象踏碎的弟兄，知道此刻确实不是报仇的时候。
广宗城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平息，但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团火。曹操站在众人之中，如芒在背，却挺首了脊梁——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能告慰郭嘉、告慰那些惨死百姓的方式。
远处的天际，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张角望着东方，心中默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一次，西圣归一，定要护这苍生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