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南中与中原交界的荒原上，篝火连成了片，映得半边天都泛着血色。
司马懿站在一处高坡上，青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坡下那片混乱的营地，眉头拧成了死结。孟获正指挥南蛮士兵，把从西凉抢来的绸缎、金银往大象背上堆，虎皮裙上沾着酒渍，笑得满脸横肉：“这西凉的宝贝，比南中那破林子强多了！”
不远处，乌桓首领正用狼牙棒挑着个蜀汉妇人的发髻，逼她给士兵们斟酒，妇女孩童的哭喊声被他粗野的笑声盖过。鲜卑首领则在地图上用刀划着圈，把东吴的水田、粮仓都圈进自己的地盘，嘴里嘟囔着：“这些水洼子虽不如草原开阔，却能养出好稻米……”
“一群蠢货。”司马懿低声骂了句，指尖的黑色令牌泛着冷光。他本想趁刘备、孙权、马超新败，广宗立足未稳，率巨兽军团首捣黄龙，可这群部落首领眼里只有战利品，早己把“灭张角”的目标抛到了脑后。
“仲达，依我看，不如先让他们抢够了再说。”曹操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天子剑的剑柄被他攥得发热。他刚从被翼龙摧毁的蜀汉城池回来，城墙上还挂着未烧尽的孩童衣物，巷子里堆满了百姓的尸骸——那景象，比广宗城外的战场惨烈百倍。
“这些人抢够了，还会记得去打广宗吗？”司马懿转头，眼神像淬了冰，“他们只会把抢来的东西拖回部落，然后为分赃打起来。”
曹操沉默了。他想起在广宗城外，纵然厮杀惨烈，张角的士兵也从未伤害过手无寸铁的百姓；刘备守徐州时，更是下令“扰民者斩”。可这些南蛮、乌桓、鲜卑，却把屠城当乐事，把掠夺当本分。
“郭奉孝呢？”曹操突然问。
司马懿朝营地角落努了努嘴。只见郭嘉正试图拦住几个拖拽蜀汉少女的乌桓士兵，他脸色苍白，咳嗽着说：“这些都是无辜百姓，放了她们……”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木桩上，咳出的血染红了衣襟。
“曹操看见了？”司马懿的声音带着嘲讽，“在这些野蛮人眼里，你的‘天子仁心’，郭嘉的‘道义’，还不如一块烤兽肉值钱。”
曹操望着郭嘉狼狈的身影，又想起张角城头上那碗冒着热气的白粥，想起广宗百姓提起“天公将军”时眼里的光。他猛地攥紧天子剑，虎口的旧伤隐隐作痛——那是被张角天雷所伤的痕迹。可此刻，他竟分不清，自己当初联合贾诩、投靠南华，到底是在“顺天”，还是在“逆天”。
风里飘来烤肉的焦香，混着血腥味，让他一阵反胃。
广宗城内，却己是另一番景象。
城主府的大堂里，灯火彻夜未熄。刘备铺开蜀汉地图，指着翼龙肆虐的痕迹：“那些翼龙俯冲极快，利爪能撕碎铁甲，但似乎怕火。”孙权在一旁补充：“蛟龙水性极佳，鳞甲坚硬，寻常刀枪难入，唯有眼睛是弱点。”马超则用长枪在地上画着大象的轮廓：“皮糙肉厚，枪刺不穿，但腿关节似乎是软肋。”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在地图与众人描述间流转：“翼龙怕火，可造火箭；蛟龙护目，需制连弩专攻其眼；大象腿软，可挖陷阱，布铁蒺藜。”
马钧蹲在角落里，手里摆弄着一堆铜铁零件，闻言抬头：“我己在琢磨‘破甲连弩’，箭簇淬了马岱带来的西凉毒草汁，对付大象的厚皮应该管用。再做些‘飞天钩’，能缠住翼龙的翅膀。”
李校尉在一旁记录：“属下这就带人去城墙外挖陷坑，深三丈，底铺尖木，上面盖草皮伪装。再备些火油，对付翼龙正好。”
众人各司其职，议论声、画图声、兵器碰撞声混在一起，却透着一股安定的力量。貂蝉端来几碗热粥，是张宝新熬的，加了些安神的草药：“都歇歇，垫垫肚子。”吕布虽不耐烦这些琐碎，却默默拿起一块铁蒺藜，掂量着分量——那是马钧刚铸好的，尖刺闪着寒光。
张角站在大堂外的廊下，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他摊开手掌，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三个月前雷霆过境的麻痒。系统面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民心聚合阵的能量虽在涨，却远不足以对抗巨兽军团。
他想起那次三分钟的全盛体验卡，金光乍现时的灼痛，雷霆劈下时的畅快，以及结束后几乎虚脱的疲惫。那是他唯一能抗衡南华势力的底牌，可系统自那以后便再无声息。
“这次……还会有吗？”张角低声问自己，指尖划过廊柱上的刻痕——那是广宗百姓刻下的“太平”二字，笔画里还留着木屑的温度。
远处，木牛流马正驮着守城的器械往城墙赶，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城门口，刘备带来的蜀汉百姓正帮着广宗的工匠修补箭楼，孩子们围着马钧的指南针，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张角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无论有没有体验卡，他都不能退。这城里，有他的弟兄，有信赖他的百姓，有和南华势力抗衡的最后希望。
高坡上的司马懿望着广宗的方向，眼神越来越冷。他知道，部落首领的贪婪给了广宗喘息之机，但这机会不会太久。当他把这些蠢货的私心变成利刃时，便是广宗城破之日。
而曹操站在营地边缘，望着广宗的方向，第一次对“胜利”产生了怀疑。他腰间的指南针，铜针依旧固执地指着南方，仿佛在无声地提醒他——那里，或许有比“天子剑”更重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