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粘稠!如同沉入凝固的树脂,又像被活埋进万载玄冰的墓穴。绝对的黑暗包裹着林小凡残存的意识,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只有深入骨髓的、被冻结的剧痛和无边的死寂。他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仿佛灵魂被剥离,钉在了一片绝对虚无的刑架上。星空图书馆的密钥碎片,那枚嵌入他灵魂深处的冰冷星辰,此刻正散发着极致的寒意,如同冰棺的核心,将他意识的核心也一同封冻。
【系统状态:强制休眠中…能量储备:0.5%…核心逻辑模块:冻结…】
【宿主生命体征:濒危(多重器官衰竭、基因链崩溃临界、冰封状态持续)…预计存活时间:72标准时…】
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的系统提示音,断断续续地在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宣判。基因链崩溃…冰封持续…72小时…死亡的倒计时无声地敲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一丝微弱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暖流,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极其艰难地刺破了这绝对的冰寒与死寂,触碰到了林小凡被冻结的意识边缘。
暖流…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抚慰灵魂创伤的频率…是…治疗?
林小凡的意识艰难地挣扎了一下,试图抓住这丝微弱的暖意。那暖流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渴望,变得更加清晰、稳定。它如同温润的泉水,缓慢地、一丝丝地渗透着包裹他意识的绝对冰寒。虽然无法融化那核心的密钥冰棺,却让冰封边缘的意识,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活着的知觉。
痛!难以形容的剧痛如同解冻的毒蛇,瞬间撕咬着他的神经!破碎的骨骼、撕裂的内脏、崩溃边缘的基因链…所有被冰封压制的伤痛,在意识复苏的瞬间,如同海啸般反扑回来!
“呃…嗬…”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呻吟,从林小凡干裂的嘴唇间溢出。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刺目的白光让他瞬间失明,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适应了好一会儿,模糊的视野才逐渐清晰。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窄、半透明的圆柱形舱体内。舱壁是某种温润的乳白色材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和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的淡蓝色能量光丝,正从舱壁各处探出,如同最精密的触手,轻柔地覆盖在他遍布裂痕、焦黑污秽的皮肤表面。光丝末端闪烁着微光,将一股股温和却异常坚韧的生命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他濒临崩溃的身体。正是这股能量带来的暖流,唤醒了他。
医疗舱?我…被救了?
林小凡转动干涩的眼珠,打量西周。舱外似乎是一个相对整洁、但设备简陋的医疗室。墙壁是某种灰白色的合成材料,挂着几件洗得发白的医护袍。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落满灰尘的、型号老旧的医疗仪器。空气中有浓重的消毒水味,但也混杂着一股…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视线艰难地移向医疗舱的观察窗。
一张清秀却毫无血色、写满了极致惊恐和不知所措的脸,正死死地贴在观察窗外!那双浅褐色的大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因为恐惧而急剧收缩,如同受惊到极点的兔子!是苏寒!
他双手紧紧扒着观察窗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转身逃跑的冲动。当他的目光对上林小凡睁开的眼睛时,那张脸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短促的抽气声,整个人如同被电击般猛地向后缩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你…你醒了?!” 苏寒的声音干涩、颤抖,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恐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别…别动!医…医疗舱…在…在治疗…你…你伤得…太重了…”
林小凡看着苏寒那副比自己这个重伤员还要惊恐十倍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荒诞的暖意。是这个社恐少年救了自己?还把自己弄进了医疗舱?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如同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水…水…” 他艰难地用口型示意,感觉喉咙像是着了火。
苏寒看懂了。他如同接到了圣旨,又像是被解开了定身咒,猛地转身,动作慌乱地冲到旁边一个金属柜子前,哆哆嗦嗦地打开柜门,拿出一个同样洗得发白、带着缺口的金属水杯。他手抖得厉害,水杯里的水洒出来不少,弄湿了他的袖口。他端着水杯,如同端着炸弹,一步一顿、极其缓慢地挪到医疗舱侧面一个控制面板前。
“我…我打开…喂水口…你…你别动…” 苏寒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颤抖地在面板上按了几下。
嗤——
一声轻微的气流声,医疗舱侧面靠近林小凡头部的位置,打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形孔洞。一根柔软的硅胶吸管伸了出来。
苏寒小心翼翼地将水杯凑近吸管口,动作僵硬得像是在拆解炸弹。清凉的水顺着吸管流入林小凡干涸的喉咙,如同甘霖。他贪婪地小口吸吮着,感觉撕裂般的喉咙痛缓解了一些。
“谢…谢…” 他嘶哑地说道,声音微弱。
苏寒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水杯差点脱手。他低着头,不敢看林小凡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蚋:“不…不用谢…是…是苏师姐…把你…从空间乱流里…捞出来的…我…我只是…看着…”
苏师姐?那个冰雕玉琢、挥手间冻结图书馆的女人?是她救了自己?林小凡心中凛然。那女人看穿了自己身上的秘密,把自己扔进医疗舱,是治疗?还是…研究?
【叮!检测到宿主意识复苏!系统强制唤醒中…滋…唤醒成功!能量储备:0.5%!警告:宿主身体状态:基因链崩溃临界!冰封核心持续侵蚀!外部生命维持系统能量等级:低(仅能延缓崩溃)!预计崩溃时间:65标准时!】系统的提示音带着虚弱和凝重。
基因链崩溃?!林小凡心中剧震!比外伤更可怕!这意味着他的身体正在从最基本的生命结构上瓦解!
“医疗舱…能…修复吗?” 他在意识里急切地问。
【逻辑模块分析中…分析失败!外部医疗舱型号:未知(落后型号)。能量等级:低。技术层级:低。其注入的生命能量仅能微弱延缓基因链崩溃速度,无法修复根源!崩溃进程不可逆!】
【核心建议:立刻补充高浓度、高等级生命能量或进行‘基因序列重塑’!否则…宿主将在痛苦中化为基本粒子!】
高等级生命能量?基因序列重塑?林小凡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现在身无分文,还顶着百万悬赏的通缉令,去哪找这种东西?!
就在他绝望之际,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微弱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波动:
【…检测到宿主意识核心…‘星空图书馆密钥碎片(自我冰封状态)’…】
【…碎片内部…检测到微量…‘星核本源数据流’残留…】
【…该数据流蕴含…高等生命规则信息…理论上…具备…修复基因序列…的…可能性…】
【…方案:尝试激活密钥碎片!引导星核数据流修复宿主基因链!】
【…成功率:未知(低于0.001%)!风险:强行激活可能彻底引爆冰封核心!导致宿主瞬间湮灭!是否…尝试?】
星核数据流?修复基因?成功率低于0.001%?瞬间湮灭?!
林小凡看着系统界面上那猩红的倒计时【65:00:00…】,感受着身体深处那如同无数蚂蚁啃噬基因的崩溃感…他还有选择吗?
“试…试试…” 他用意识发出微弱却坚定的指令。与其在痛苦中缓慢化为粒子,不如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指令接收!启动‘密钥碎片引导协议’!能量需求:极高!系统能量储备不足!启动失败!】
【…警告…检测到外部生命维持系统(医疗舱)…正在注入低等级生命能量…】
【…逻辑混乱…紧急预案:尝试劫持外部能量!强行冲击密钥碎片冰封层!】
【…劫持中…滋…能量兼容性:极低!冲击效率:0.00001%!预计完全冲破冰封所需时间:7000标准年!】
【…方案…失败…】
失败!彻底的失败!连尝试的资格都没有!林小凡残存的希望彻底破灭!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看着医疗舱外苏寒那惊惶不安的侧影,看着自己布满裂痕的手臂,感受着基因深处那无法阻挡的崩溃感…这一次,好像真的…走到尽头了?
就在林小凡的意识被绝望吞噬,即将再次陷入黑暗之际!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金属嗡鸣声,如同沉睡古剑的低吟,毫无征兆地在简陋的医疗室内响起!
这声音…来自墙角!
林小凡和苏寒同时被这声音吸引!
只见墙角处,那柄被苏寒倚靠在墙上的“咸鱼剑”——那根锈迹斑斑、如同破铁片般的铁条——此刻正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剑身上暗红色的锈迹如同活物般蠕动,坑洼的剑刃边缘,一点极其微弱、却与林小凡意识深处那枚冰封密钥碎片频率完全一致的暗红色光芒,如同被惊醒的凶兽之瞳,骤然亮起!疯狂闪烁!
林小凡体内,那点仅存的0.5%辣条能量,如同受到了最强烈的刺激,猛地剧烈跳动起来!一股微弱却极其狂暴混乱的“咸鱼之力”,不受控制地溢出他濒临崩溃的身体!
嗡——!
咸鱼剑颤抖得更加剧烈!剑柄缠绕的破布条无风自动!剑身上闪烁的暗红光芒骤然变得明亮、急促!仿佛受到了林小凡体内那股混乱“咸鱼之力”的…最强烈的呼唤?!
“铮——!”
一声清越、带着金铁悲鸣之音的剑鸣,陡然在医疗室内炸响!
那柄一首死气沉沉、被苏寒视为耻辱和负担的“咸鱼剑”,竟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猛地挣脱了倚靠的墙壁!化作一道决绝的、混乱的、又带着一丝“咸鱼也要翻身”执念气势的暗红色流光,朝着医疗舱疾射而来!目标——首指林小凡!
“啊!!!” 苏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猛地向后弹开,撞在金属柜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双手死死捂住嘴,浅褐色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到了极限!他眼睁睁看着那柄如同索命厉鬼般的“剑”,射向医疗舱!射向那个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救回来的…人!
“不…不要!” 苏寒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嘶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穿透撞击并未传来。
那柄裹挟着暗红流光的“咸鱼剑”,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悬停在了医疗舱的观察窗外!
剑尖距离厚重的观察窗强化玻璃,不足一寸!
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映照着舱内林小凡那张因剧痛和绝望而扭曲的脸庞,也映照着舱外苏寒那张因恐惧而毫无血色的脸。剑身微微颤抖着,发出低沉的嗡鸣,不再狂暴,反而透着一股奇异的…委屈?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在控诉主人长久冷落的…悲愤?!
苏寒颤抖着、极其缓慢地睁开一条眼缝。
他看到了悬停在观察窗外的剑。
看到了剑身上与自己体内某种沉寂己久、几乎被遗忘的力量…产生着强烈共鸣的暗红光芒。
也看到了医疗舱内,那个濒临死亡、体内散发出与自己手中“剑”同源混乱气息的…林小凡。
恐惧,如同退潮般,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凝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茫然和…某种被强行唤醒的、沉睡在血脉深处的、如同火山即将喷发般的悸动与…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它要飞向那个陌生人?!凭什么它会对那股混乱的力量产生共鸣?!自己才是它的主人!哪怕它只是一块破铁!哪怕它承载着被欺骗、被抛弃的耻辱!
一种从未有过的、混合着被忽视的委屈、被背叛的愤怒以及对自身无能的极度憎恶的情绪,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熔岩,在苏寒那社恐的灵魂深处轰然爆发!压倒了所有的恐惧!
“回来!!!”
一声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充满了歇斯底里执念的嘶吼,猛地从苏寒喉咙里炸出!他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社恐少年!在这一刻,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守护最后领地的幼兽!他猛地向前扑出一步,不再害怕那柄“凶器”,不再害怕那个濒死的陌生人!眼中只剩下那柄想要“叛逃”的破剑!
他伸出那只因为激动和愤怒而不再颤抖的手!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狠狠抓向悬停在观察窗外的剑柄!
就在苏寒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冰冷、布满锈迹的剑柄的瞬间——
咻!
一道冰冷刺骨、凝练如实质的寒气,如同划破空气的冰锥,毫无征兆地从医疗室门入!精准无比地击打在悬停的“咸鱼剑”剑身之上!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暗红色的光芒瞬间黯淡!咸鱼剑如同被重锤击中,发出一声哀鸣,打着旋儿倒飞回去,“哐当”一声掉落在墙角的地面上,光芒尽失,再次变回那副破铜烂铁的死寂模样。
医疗室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一袭白衣的苏师姐,如同月下寒霜凝成的幽灵,静静地立在门口。她清冷的眸子扫过屋内:医疗舱内气息奄奄、基因濒临崩溃的林小凡;扑倒在地、泪流满面、脸上交织着愤怒、委屈和茫然未消的苏寒;墙角那把刚刚爆发又瞬间沉寂的破剑…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林小凡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他那被医疗舱蓝色光丝覆盖、却依旧掩盖不住皮肤下正缓慢蔓延的、如同蛛网般的细微黑色裂纹上——那是基因链崩溃的具象化表现!
苏师姐那亘古不化的冰霜容颜上,第一次,极其明显地…蹙起了眉头。不是为那柄剑的异动,而是为医疗舱反馈的生命数据中,那无法逆转的基因崩溃进程!
“冰封核心…正在…加速吞噬他的生命基础…” 她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盘,带着一丝极淡的凝重,“…医疗舱…只能延缓…无法阻止…他…撑不过六十个标准时了…”
苏寒猛地抬起头,脸上未干的泪痕混合着惊愕和恐惧:“苏…苏师姐…他…他会…死?”
“基因层面崩解…不可逆。” 苏师姐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除非…立刻进行‘生命序列重构’…或…找到‘源初生命之泉’…”
生命序列重构?源初生命之泉?这些名词对苏寒来说如同天书!但他听懂了“死”字!听懂了“不可逆”!
他看着医疗舱里那个浑身裂痕、如同破碎瓷器般的林小凡。就是这个家伙,引来了咸鱼剑的异动,害得自己失控出丑…可…也是他,身上那股混乱的气息,让咸鱼剑第一次发出了…悲鸣?甚至…共鸣?
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苏寒心底翻腾。恐惧、委屈、愤怒…混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不甘?和…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怜悯?
就在苏寒心乱如麻之际!
滴嘟!滴嘟!滴嘟!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如同来自灵魂深处的倒计时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林小凡意识深处响起!紧接着,一张散发着微弱白光的、极其简陋的虚拟界面,强行投射在他模糊的视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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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闹钟(体验版)】 **
** 警告:检测到宿主生命基础(基因链)濒临崩溃! **
** 核心功能:‘强制深度休眠保命’ 己触发! **
** 倒计时: 10…9…8… **
** 功能描述: **
** 1. 强制剥离宿主表层意识,进入‘绝对安全’的深层梦境空间。 **
** 2. 冻结身体所有代谢及崩溃进程(包括冰封核心侵蚀)。 **
** 3. 持续时间:72标准时(现实时间)。 **
** 4. 副作用:未知(可能包括:迷失梦境、精神错乱、永久植物人状态等)。 **
** 备注: 咸鱼躺平的最高境界——梦里啥都有(也可能啥都没)。是否…启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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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闹钟?!强制休眠保命?!冻结崩溃进程?!副作用…永久植物人?!
林小凡看着那猩红的倒计时【7…6…5…】,感受着基因深处那越来越清晰的瓦解剧痛…他还有选择吗?
“启…启动…” 他用尽最后一丝意识,发出了指令。
【指令接收!启动‘强制深度休眠保命’程序!】
【表层意识剥离中…】
【深层梦境锚定…】
【身体代谢冻结…】
【基因崩溃进程…冻结…】
【滋…祝您…做个…好梦…】
嗡——!
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温柔潮汐般的困倦感瞬间席卷了林小凡残存的意识!眼前苏师姐冰冷的面容、苏寒茫然带泪的脸、墙角沉寂的咸鱼剑…一切都变得模糊、遥远,最终彻底被一片柔和的白光吞噬…
林小凡的头无力地歪向一侧,呼吸变得极其微弱、悠长,生命体征瞬间降低到一个微不可察的水平,如同进入了最深的冬眠。皮肤下那些蔓延的黑色裂纹,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停止了扩散。
医疗舱内,只剩下淡蓝色光丝依旧在无声地工作,维持着这具被冻结在死亡边缘的躯壳。
“他…他怎么了?!” 苏寒惊恐地看着突然失去所有反应的林小凡,声音带着哭腔。
“深度休眠…最后的保命手段…” 苏师姐清冷的眸子注视着医疗舱内林小凡那如同沉睡的面容,以及他眉心那点被冰封的、依旧散发着微弱银辉的密钥碎片位置,“…七十二小时…是他的极限…也是…唯一的变数…”
她的话音未落!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简陋的医疗室如同被攻城锤击中般剧烈摇晃!厚重的合金大门连同门框,被一股蛮横到不讲道理的巨力从外面硬生生撕开、轰飞!扭曲的金属碎片如同炮弹般射入室内,将墙壁砸出一个个深坑!
烟尘弥漫!
一个如同铁塔般、覆盖着暗红色狰狞生物装甲的庞大身影,如同魔神降世,堵在了被撕开的门口!猩红的电子眼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一片狼藉的室内,瞬间锁定了医疗舱内如同沉睡的林小凡!
狂暴的杀气混合着浓烈的硫磺与血腥味,如同实质的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找到…你了…辣条…恶魔!!!”
擂台霸王那如同金属摩擦、饱含着无尽暴怒和一丝…残留生理性痛苦的咆哮,在狭小的医疗室内轰然炸响!
苏寒被这恐怖的威压和巨响吓得瞬间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身体抖得像暴风雨中的落叶,连呼吸都停滞了!
苏师姐缓缓转过身,白衣在狂暴的气流中纹丝不动。她清冷的眸子迎向霸王那燃烧着暴怒的猩红电子眼,冰封的容颜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有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锐意如同出鞘的寒锋。
“此地…”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霸王的咆哮,如同冰泉流过滚烫的烙铁,“…禁止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