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微凝,一个念头在她心中反复滋生——魔皇,或许并未陨落,而是蛰伏暗处,谋划着惊天阴谋。
这并非她首次有此猜想。当年在地幽星,《北冥神功》失控,疯狂吸收海量血气,迫使她被动晋升准帝时,她便对这传承心生怀疑。
万族中流传的魔皇传说,无一不是将其描述为血腥残暴、卑鄙下流的魔头,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破坏罗天世界与众生福祉。
可她深知,流言如刀,能将人面目全非,生灵对敌人的诋毁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事关重大,真相必须亲自探寻,否则只会被表象蒙蔽。
时光飞逝,时隔数千年,当她再度踏足地幽星,敏锐的首觉让她察觉到一丝异样。
深入探查后,地幽星星核内的多重帝阵显露真容。看到阵法的瞬间,她便知这定是魔皇手笔。
仔细端详阵法,却发现其并无攻击之效,不过是用来掩盖天机、孕育某物、加以防御,这与传说中那个暴戾的魔皇形象大相径庭,威力也不过刚入大帝境。
面对无人主持的阵法,她身形虚化,如鬼魅般穿过守护,毫无阻碍地踏入阵中。
甫一进入,一股奇异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那味道宛如琼浆玉露,若是凡人闻上一口,便能首接突破仙台境界。
可与之相伴的,是妖异的血红光芒,光芒中无数血影翻涌变幻,时而化作灵动的万灵,时而凝成兵器法宝,又或是花草树木。
再往前走,一片血色海洋映入眼帘,波涛汹涌,翻滚不息,壮观至极。
这片血海竟一分为二,一边莲叶接天,数千朵六色莲花点缀其上,其中六朵三十六品莲花尤为绚丽,海面生机盎然,可海面之下却死寂沉沉,仿佛汇聚着诸天恶念;
另一边,以十二颗散发凶煞气息的血卵为首,三千六百颗大小不一的血卵,诡异的是,这些暴戾血卵竟是被下方生机盎然的赤水孕育而成。
眼前景象令她震撼,她不知道这是魔皇的造化之力所成,还是天地奇伟,但深知其中定藏着深奥大道,她自信当世无敌,不惧一切敌,当即盘坐下来,沉浸于悟道之中。
对于血海的存在,冰激凌没有生出敌意,存在以合理,一切都在大道之中,她没有太过于纠结成因。
出于众生安全的考虑,她在外围布置了多重帝阵,与原来的阵法相合,加强了血海的隐匿作用,同时封印起来,并不影响血海的孕育,只是为了自己的旧事不会重演。
————
慈航静斋内,风雪呼啸,冰霜漫天。冰激凌坐在上首位,头顶悬浮着一面蓝金色冰镜——观世镜,这是她以海量信仰之力炼制的帝兵,此刻正发出微光,辅助弟子们静心悟道。
当年铸造此镜之时,岳山有所感应,表示有点羡慕,信仰他也有,不多,谁叫他声名狼藉,而她这是海量啊!
冰激凌朱唇轻启,大道真言如清泉流淌而出。刹那间,天地共鸣,一座座冰雪奇观在虚空中浮现。
底下弟子们听得如痴如醉,时而眉头紧皱、抓耳挠腮,似被大道难题困住;时而双目放光,似豁然开朗,因领悟真谛而欣喜。
待她停下讲道,弟子们仍沉浸在道韵之中,久久未醒。
过了许久,等众人回神,弟子们的问题纷至沓来,她一一解答其困惑。
此时,八位真传弟子中的三弟子,一位活泼的太阴玉兔族少女玉漱,好奇地问道:“师尊,弟子有一疑惑,您与魔皇谁更强?”
此言一出,斋内顿时议论纷纷,众人大多认为冰激凌更胜一筹,毕竟她证道时年仅三千岁,比魔皇早了一千多年。
冰激凌却只是淡笑摇头:“这个问题,为师无法回答。未曾交手,怎知高低?每一位大帝皆是镇压一世的绝顶人物,证道早晚又怎能评判他们的强弱?”
五弟子冰凌族男子又问:“师尊,万族记载魔皇己逝,为何您说他或许还活着?难道他自封神源了?”
冰激凌神色一肃:“大帝之威,神源难承,自封神源不过是无稽之谈。”
见师尊不愿多谈,弟子们识趣地转移话题。
大弟子白虎族竞星子目光炽热,问道:“师尊,传言一世一帝是魔皇拨弄天道设下的阴谋,可有破解之法?”
他己是准帝强者,对大帝之境的渴望不言而喻,此刻脑海中尽是自己证道后与师尊并肩的画面。
冰激凌摇摇头:“这并非魔皇阴谋,而是天地限制。天地残缺,难以承受多位大帝,此乃天道规则,不可违逆。”
竞星子闻言,满心憧憬化作失望,只能拱手道谢。
随后,多位弟子又问了几道关于魔皇的问题,冰激凌见他们如此好奇,便讲解起自己对魔皇大道的理解:“魔皇以生机之血为引,铸造死亡之兵,一生逆天而行,却颇合天道;而我在寂寥的冰雪中,开出守护之花,一生顺天而为,又有违天性。看似截然相反,却又有着奇妙的相似,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
待她离开,众弟子相互讲道论法,交流学习。
玉净瓶的冻结之力、观世镜的观世神通、冰幕的守护妙用、冰雪大界的净心之效,皆是他们讨论的话题,最令人畏惧的是“兵解化凡篇”,习者随时都可能化道而去,根本无人敢尝试修炼。
但最受关注的,还是那玄妙的三分归元气。
冰激凌将其升华,化作守护之道,但其中蕴含的“三三不尽,九九归元”之理一脉相承,并不拘泥于冰雪霜、风云冰或冰水云,令弟子们着迷。
她也鼓励弟子们不拘泥于现有道法,大胆创造属于自己的秘术。于是,木毒雾、火岩烟、雷电云等独特的三分归元之术应运而生。
慈航静斋以其和谐包容、有教无类的氛围,培养出无数优秀弟子。这些弟子回到家乡、族群,将这种精神传承下去,使得罗天宇宙呈现出勃勃生机,各种奇妙道法不断涌现,百花齐放,世界底蕴愈发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