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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锦惜拿着牌的手一顿，听明白了白小生的暗示，吴老狗和解九俩人低头看牌，像是没听懂的样子。
“霍家也有点家底在，总不能因为输点钱，日子就不过了。”
白小生笑着没说话，几个人打了一下午的麻将，白小生算是满载而归，吴老狗输了不少，嘟囔着下次不和白小生打麻将了。
晃晃悠悠往家走，路过码头的时候，瞧见陈皮还坐在货箱子上呢，这人也不嫌累，每天过来当一次景点。
“陈皮！”
白小生喊了陈皮一嗓子，陈皮抬头看过来，见是白小生就跑了过来。
“怎么了？找我有事？”
陈皮满满的怨念，今天白小生没出摊，陈皮给买的东西也没送出去。
“五爷他们喊我打麻将，赢了不少，走请你吃饭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今天心情好，也舍得花点钱。
陈皮看了白小生一眼，绕着白小生走两圈。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能请客呢？”
“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我不知道，但现在确实是打西边落下去的，你去不去？”
白小生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抬脚就往前走。
“去，你请客我肯定得去。”
陈皮对着码头的伙计摆手，示意他们把烂摊子收拾了。
白小生说是请客，实则也没多大方，带着陈皮吃了一碗馄饨，小馄饨的量不大，充其量算是过个嘴瘾。
等白小生吃完结账的时候，陈皮在吃第三碗了，白小生敲了敲陈皮面前的桌子说道。
“你要买消息的话赶早，过几天我可没什么空了，你那个消息也没法卖了。”
过两天张启山他们就回来了，不是说白小生不能卖那个消息，而是九门毕竟是整体的，消息从张启山眼皮子底下出去，到底是不太好。
所以还是趁着张启山不在，把消息卖出去得了，省的到时候和张启山不好交代。
陈皮看了白小生一眼，吃馄饨的手顿了一下。
“我知道了。”
陈皮也是个聪明人，立马领会了白小生的意思，他也不会让白小生难做。
白小生对着陈皮点点头后就走了，晚上，让人在院子里上了一桌菜，白小生正吃着呢，陈皮翻墙过来了，看见摆好的碗筷，也没客气。
白小生放下筷子，对着陈皮伸手。
“先把钱给我。”
“财迷。”
陈皮嘀咕一声，从怀里拿出几根小黄鱼放在了白小生的手中，白小生敲了两下，满意的不行。
“等过两天佛爷和你师父回来，这消息我就不好卖给你了，今天咱俩把生意做了，省的后面我也不好交代。”
“快说吧。”
陈皮没停筷子，白小生倒了杯水给自己润嗓子。
“你打听的事情和西门有关系，杀那孩子一家的是黄奎帮的二当家炮头。”
“我那么多钱，就换个一百文，你就不能多说点？”
陈皮怎么算都觉得自己亏大发了，因为喜秀才的一句话，他赔本多少了？
“那天晚上黄奎帮摘花鼓，春申一家子也是倒霉，炮头在水里泡久了上了他家的船，想要缓缓，结果被春申他爹认出来了，一家子人就死炮头手里了，春申被藏在床底下，等炮头走之后，拿着钱去找了你，欠你的最后一文钱，是用命换的，他认出来了炮头，就用自己的命换了一文钱。”
白小生说到这也觉得有些不忍，春申一家的事情，让白小生觉得穷人想要活着，是真难啊。
陈皮吃菜的速度慢了一些，装作不经意的继续问道。
“那喜秀才呢？”
“也是喜秀才倒霉，人活了几十年，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人还挺心软的，春申从船上跑出来的时候，躲到了破庙里，喜秀才看见他，把他藏在了房梁上，炮头察觉自己灭口没灭干净，沿着春申留下来的血迹追到了破庙。”
对于喜秀才这人，白小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说生不逢时吧。
寒窗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考了个秀才，结果大清没了，他这个秀才公也从人人羡慕，到了人人喊打。
最终还是码头的老板看他可怜，给了个记工人名的活计，就这样喜秀才也只能勉强混个温饱，没地方住就住在破庙里，和一群乞丐窝在一起。
他前半生读书的能耐，到最后成了乞丐接纳他的理由。
“然后呢？”
陈皮放下了筷子，他和喜秀才之间的事情，有些让人唏嘘，陈皮刚到长沙城的时候，也是个小乞丐，和喜秀才在破庙里认识的，喜秀才这人确实是心软，常常给陈皮饭吃，俩人也就这样混熟了。
等陈皮再大一点后，他被二月红看上，收成了徒弟，也就离开了破庙，但和喜秀才之间的关系一如既往。
陈皮前段时间刚琢磨着，拿手里的钱给喜秀才找个安身的地方，去码头找喜秀才没找到，到了破庙后，看见的是一地的尸体，和吊在房梁上的喜秀才。
炮头把破庙里的乞丐都杀了，居然还真就让春申逃过一劫。
但喜秀才也为了他的心软送了性命。
“然后？然后喜秀才觉得房梁上不安全，背着人从破洞里放跑了春申，炮头摸不准破庙里的乞丐哪个是春申，索性都给杀了，有人死前说人是被喜秀才放进来的，给人藏在了房梁上，炮头没找到，索性把喜秀才吊死在房梁上了。”
白小生摇摇头，有些可惜，可惜了喜秀才，也可惜了不该死的乞丐。
恐怕喜秀才也想不到，自己的心软，害了破庙里所有的乞丐吧。
“后来春申去当了乞丐，要饭的时候认出了炮头，抱着炮头的腿强行要钱，被炮头拖走了，给了他一文钱后，就把春申吊死在了树上。”
陈皮没想到这一百文钱的最后一文钱，是这么换过来的，他想过春申以死相逼，想过春申为了一文钱不要命，但是没想过，这一文钱是春申从炮头手里要来的。
陈皮沉默了好一会没说话，白小生拿起筷子夹菜送进嘴里，等咽下去后才和陈皮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