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地底迷踪
沈玉瑶话音刚落,御窑厂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仿佛沉睡在地底的远古巨兽正缓缓苏醒。
林砚本能地后退半步,靴底碾碎几片碎瓷,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只见她熟练地移开窑边一块布满青苔的青石,露出深不见底的密道口,腐臭的气息裹挟着潮湿的寒意扑面而来,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三个月前,家父的商船在泉州港截获一批西域香料,"她将火把递给林砚,指尖微微颤抖,"香料夹层里,藏着与这狼头图腾一模一样的密信。"
顺着狭窄的石阶往下,石壁上每隔几步就嵌着夜光石,幽幽的蓝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仿佛两个被困在时空夹缝中的幽灵。
林砚数到第三十七级台阶时,脚下突然踩到个硬物——竟是半截带血的陶笛,孔洞处还凝结着暗红的血痂,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这是官窑杂役的标记,"沈玉瑶声音发颤,"上个月有十七个杂役失踪,工部却称他们是偷逃工钱。"
转过三道弯,密道豁然开阔。林砚举着火把照亮洞壁,瞳孔猛地收缩——上面密密麻麻刻满梵文,每个字符都由细小的瓷片镶嵌而成,在火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幽蓝。
当火把掠过某个图案时,他怀中的瓷片突然发烫,与洞壁上的缠枝莲纹产生共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仿佛穿越时空的呼应。
"小心!"沈玉瑶突然拽住他往后急退。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林砚耳畔钉入石壁,箭尾的狼头羽翎还在微微颤动。
黑暗中传来铁链拖拽声,十几个蒙着面的西域武士现身,弯刀在夜光石下泛着青芒,刀刃上凝结的暗红液体昭示着不祥。
林砚摸出怀中改良过的瓷片暗器——边缘锋利如刀,内里中空藏着从现代记忆里复原的火药粉。
混战一触即发。林砚甩出瓷片,炸响的火光瞬间照亮洞穴深处。
他这才看清,数十个陶俑整齐排列,每个陶俑怀中都抱着梅瓶,瓶身上的气泡纹路组成一幅完整的边关布防图。
更令人心惊的是,陶俑面部竟雕刻着朝中大臣的模样,其中赫然有司礼监王振的面容!那些陶俑空洞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朝堂深处的黑暗。
"这些是西域邪术炼制的'活俑',"沈玉瑶挥剑格开弯刀,发丝散落肩头,"白日蛰伏,入夜便..."她的话被一声嘶吼打断。
一个陶俑突然睁眼,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甲虫,张开布满铁锈的嘴扑来。林砚将火把塞进陶俑怀中的梅瓶,剧烈的爆炸掀翻了半面洞壁,碎石飞溅间,陶俑破碎的肢体中流出黑色黏液。
就在两人被逼至死角时,洞顶突然传来明军的呼喝声。
锦衣卫千户带着一队人马破顶而入,却在看到陶俑的瞬间脸色煞白——其中一尊陶俑,分明是他失踪多日的兄长。
"立即封死密道!"千户拔刀指向陶俑群,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一个活口不留!"
尘埃落定后,林砚捡起一块掉落的瓷片。上面除了缠枝莲纹,还刻着半行小字:"天机不可泄,逆者..."
字迹戛然而止,却让他背脊发凉。
沈玉瑶捡起陶笛,从笛孔里抽出卷细如发丝的绢纸,展开后竟是用西域密语写的攻城图,标注的日期正是七月初七。
地面再次震动,这次比之前更为剧烈。林砚望着逐渐崩塌的洞穴,突然意识到,他们面对的不仅是瓦剌的阴谋,更是一场足以颠覆王朝的惊天棋局。
而那神秘的瓷片,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也是改变历史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