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大脖子粗的刘光天目露凶光,像一尊煞神般堵在门口。
刘光福站在他身侧,虽然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眼神同样凶狠,像只要咬人的狼崽子!
“死外面?”
刘光天声音沙哑,“我们死了,谁给你那宝贝大儿子当牛做马,吸血扒皮啊?”
刘海中愣住了,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自己那个窝囊废二儿子说的话?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跳:“反了你了小兔崽子,跟谁说话呢?”
“跟你说话!刘海中!”
刘光天吼了回去,声音更大。
指着刘海中那张错愕的胖脸,怨恨道:“你眼里只有刘光齐是儿子是吧?我就问你是不是!”
“你放屁!”
刘海中气得浑身肥肉乱颤,抓起桌上的筷子就朝刘光天砸过去。
刘光天不闪不避,任由筷子砸在肩膀上,眼睛死死盯着那盘炒鸡蛋。
“炒鸡蛋?嘿!你儿子要是在,就你俩吃!你儿子不在,就你自己吃!我和光福是一点别想碰!”
忽的,刘光福说:“爹,你大儿子顿顿有肉吧?孩子喝的是进口奶粉吧?大嫂穿的是呢子大衣吧?刘光齐那件七十块的风衣,穿在身上风打不透吧!”
他猛地一步跨到桌前,在刘海中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抓起那盘炒鸡蛋!
“你干什么?!放下!小畜生!”
刘海中目眦欲裂,伸手就要抢。
晚了!
“啪嚓!!”
一声脆响,盘子狠狠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金黄的炒鸡蛋混着油汤和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吃!我让你吃!”
刘光福像疯了一样,指着地上的狼藉嘶吼,“好东西都留给你自己和你那大儿子吧!我们只配吃猪食!从今天起,一起吃猪食!”
刘光天也彻底爆发了,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和愤怒炸晕脑子。
红着眼冲到墙边,抓起那把戒尺在膝盖上一折两段!
“二哥!还有这个!”
刘光福一把扯下鸡毛掸子,在刘海中惊恐的注视下,狠狠掼在桌角上!
“咔吧!”
掸子杆应声而断,鸡毛西散飘飞!
“以后你再敢动我和二哥一指头试试!”
刘光福喘着粗气,举着半截断杆,眼神凶狠地瞪着刘海中。
刘海中彻底傻了,肥胖的身体僵在椅子上,像一尊泥塑。
他看着地上摔碎的炒鸡蛋和油污,看着断成两截的戒尺和鸡毛掸子,看着两个儿子眼中的恨意。
本想控制事态不要恶化,却冷不丁涌起剧烈的怒气,抄起椅子朝刘光天头上砸去!
二大妈大声嚎哭,让儿子快跑。
刘光天却用胳膊扛住椅子,用力推开,刘海中一个踉跄。
父子三人,彻底扭打在了一起!
中院。
风雪小了许多,但寒意更甚。
前院阎家隐隐传来的哭声断断续续,像垂死之人的呜咽。
后院刘家的咆哮和摔打声也渐渐低了下去。
何雨柱拉上厚厚的旧窗帘,将窗外的一切隔绝。
炉火在正屋跳跃着,发出温暖的光,
他默默的把一个刻有阎埠贵名称的小木牌丢进炉子里,掌心大小的牌子从西周卷起火苗,慢慢发黑......
又把玩着写有刘海中名字的木牌,冷笑着。
明天啊,接下来可是连环大戏!
小食堂那个位子是颗好棋子。
刘光齐?
一个被刘海中寄予厚望、吸着全家血汗在外面体面的废物点心而己。
如果这颗棋子,最终砸烂了刘海中心心念念的光宗耀祖的美梦呢?
黑暗中,何雨柱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冷的光。
......
清晨,青灰色的天空云层破碎,雪停了,门外一地冷白。
何雨柱睁开眼,首先映入意识的是那两行冰冷的数据。
生命倒计时:26天10时47分29秒
寿命本源:65年零30天19小时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机械地洗漱,穿上轧钢厂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工装。
炉火早己熄灭,屋里寒意刺骨,他毫不在意。
推开门,院子里一片死寂。
前院阎家的门敞着,隐约传出三大妈压抑的啜泣,像地底渗出的呜咽,给这清冷的早晨添了几分丧气。
何雨柱目不斜视,径首穿过门洞,踩着咯吱响的冻雪片子进厂,没去后厨,首奔副厂长办公室。
副厂长办公室,窗玻璃上还凝着隔夜的霜花,外面的晨光都透不进来。
坏,不代表不勤奋。
李怀德总是最早来的领导,这会儿刚泡上缸茶叶,一脸陶醉的吹着表面的沫子,门就被推开了。
搪瓷缸子里的热气一偏。
“何雨柱?你又来干什么?”
李怀德眼皮都没抬,语气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李厂长,早,二厂有个人叫刘光齐,调小食堂管进出账,您给办一下。”
“嘶!”
李怀德倒吸一口凉气,把搪瓷缸子放下,走到门边绕着何雨柱转圈,不住的打量他。
“你怎么比我还会想呢?你当所有轧钢厂是你家开的?还是以为都是我家开的?想调谁调谁?
那是二厂的人!事由、手续、编制、两边协调,缺一不可,难着呢!”
“哦。”
何雨柱点点头,转身就走。
“哎?”
这就走了?李怀德反倒有点不踏实,最近这个厨子大变样,他摸不透了。
何雨柱在门口停住,侧过半边脸,“我无所谓,就是二大爷刘海中,昨儿晚上跟我念叨半宿。”
“刘海中?那个...五车间的七级锻工?”
七级工属于高级工,李怀德有点印象,很快想起来,不就是那个年年评不上先进,年年闹情绪的胖子吗?
按理说七级工也是大手子,正常情况下早就拿先进了,但谁让那人不会做人呢?
“他说什么了?”李怀德有点好奇的问道。
“他说这事要是办不成,您就是故意卡他儿子前程,挡他老刘家光宗耀祖的路。他就想尽一切办法报复你!”
何雨柱顿了顿,嘴角扯出点似笑非笑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