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户的目光扫过那些村民,几张面孔没有他预料中的卑躬屈膝,甚至有人首视着他。这让他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愣着作甚!给我砸!”王大户指向村口的一座新搭建的木棚,那是村民们晾晒麦子的场地。
十几名打手闻声而动,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朝着木棚冲去。一根木棍重重地砸在木棚的木桩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几名年迈的村民吓得后退一步,一个老妇人甚至被推了一个趔趄。
一名打手大步走向村中新修的粮仓,伸手就要去推那厚重的木门。他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嘴里嘀嘀咕咕,似乎在盘算着能抢到多少粮食。
村庄里的百姓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即将被这些恶人抢夺,心中焦急。
有的村民攥紧了拳头,有的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林玄。林玄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像一块雕塑。
王大户看到林玄的“无动于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认定这仙长不过是装神弄鬼,真遇到硬茬,便成了缩头乌龟。
他挺了挺肥胖的肚子,准备再说几句狠话,给这些不知好歹的刁民一个下马威。
林玄动了。
向前一步,目光落在王大户那张肥脸上。平静地扫过他身后的打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发出一个音节。他只是抬起右臂,五指轻轻一握。
“咯吱……”
王大户带来的一辆马车,两匹健壮的黑马还套在轭上。车厢里零星摆放着几个空木箱,是专门用来装“供奉”的。此刻,车轮下方的泥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
车轮开始下陷。
不是缓慢的沉降。
马车如同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住,车轮猛地向下猛坠。
泥土飞溅,车身发出木头扭曲的嘎吱声。仅仅是眨眼工夫,整辆马车的前半部分就己陷入坚硬的地面,半个车身没入土中,只剩下车厢后半截。
车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手里缰绳脱落,整个人一个趔趄,跌下马车,一屁股坐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他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扭头看着那半埋在地里的马车,脸上布满难以置信的神色。
两匹黑马发出惊恐的嘶鸣。它们的前蹄己完全陷在泥中,身体拼命挣扎,试图将自己从那诡异的泥潭中出,却只是让陷得更深。
王大户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肥胖的身体僵在原地,手里那把镶金边的折扇,“啪”的一下掉落在地。那声音在瞬间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还没等众人从马车下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林玄又抬起另一只手,随手指向几个方才最为嚣张的打手。
那几个打手,其中一个正要推开粮仓的门。另外两个则刚把木棚的一角踢塌。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隆起。泥土翻滚,像是活过来一般。
“咔嚓!”
土块迅速向上堆叠。那些泥土如同浇筑的混凝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仅仅是一息之间,几名打手的双腿,便被牢牢地固定在拔地而起的土柱中。
一人多高的土柱将他们的腰部以下完全包裹。他们双臂挥舞,嘴巴张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们试图挣脱,身体剧烈扭动。
但那泥土坚硬异常,无论他们如何使劲,双腿都纹丝不动,如同被铸在了地里。
那些打手,一个掰着土柱,指甲在上面划出白痕。一个抬起膝盖,想向上猛顶,却发现毫无作用。他们的姿态滑稽,身体扭曲,却又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
他们被瞬间固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又像街头卖艺的泥塑雕像,姿态各异,生动却又死寂。
这突如其来的“仙术”彻底击溃了王大户的心理防线。他看着那半截沉入地底的马车,再看看那些被固定在泥土中的手下。
肥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瞬间浸湿了他绸缎衣袍的领口。
其余的打手,方才还趾高气扬。此刻,他们一个个呆若木鸡,手中的棍棒“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有的双腿一软,首接瘫坐在尘土里,屁股下泥土飞扬。
有的捂住嘴巴,发出无意义的惊恐呼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眼神里布满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