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户那张的脸庞,此刻己然扭曲成一团。冷汗密密麻麻地布满额头,顺着脸颊滚落,浸透了他身上的绸缎衣袍。
他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发出粗重的嘶鸣,肺部一阵阵刺痛。眼睛死死盯着那半截埋入地面的马车,再看向那几名被泥土方块牢牢固定住的打手。恐惧如冰冷的毒蛇,迅速缠绕上他的心脏。
那些被固定住的家丁,此刻发出绝望的低吼。他们徒劳地挥舞手臂,指甲在坚硬的土柱上划出惨白的痕迹。
嘴巴张开,声带却颤抖不止,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有一种模糊的、濒临崩溃的呜咽。他们的身体,被腰部以下完全包裹在土柱里,姿态扭曲。
一个人向前倾斜,脸几乎贴在泥土上,拼命想用手抠开束缚。另一个人则仰着头,脖颈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挣扎的咕哝声。他们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球布满血丝,盯着林玄,目光里满是乞求与恐惧。
王大户身边的其余打手,方才的凶恶荡然无存。他们手中的棍棒己然脱手,发出沉闷的落地声。几名打手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扬起一片灰尘。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有人用手捂住嘴巴,牙齿在嘴唇上咬出了白痕。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们开始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行,试图远离林玄。
村口,空气凝滞。只有马匹惊恐的嘶鸣声,打手们低低的哭泣声,以及王大户粗重的喘息声。阳光炽烈,落在这些惊慌失措的人身上,投下扭曲的阴影。石墙高耸,默默地俯视着这一切。
林玄向前一步。步伐轻缓,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目光平静,依次扫过王大户那张肥胖的脸,那些僵硬在土柱中的打手,以及剩下那些在地的流氓。他的眼神深邃,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审视几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王大户。”林玄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似乎带着无形的力量,首接撞入王大户的耳膜。王大户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锤子猛击了一下。
“此地有我守护。”林玄继续说。声音没有起伏,冷冽而平静。“任何人胆敢在此作乱。欺压百姓。都将承受不可承受的代价。”
话语间,村口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沉重。王大户感觉胸口被一块巨石压住。每一次吸气都变得困难。他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身
体颤抖得更厉害。肥胖的脸颊肌肉抽搐着,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扭曲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今等若立刻滚离此处。”林玄的目光锁定了王大户。声音依旧平静,字字凿凿。“我可以不追究。若再有下次。”
林玄顿了顿。空气中一丝冰冷的杀意骤然浮现。压得王大户几乎窒息。
“我必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林玄话音落下。村口陷入一片死寂。
王大户的身体像触电一般,猛地一个激灵。他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恐惧己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他顾不得被困在泥土中的家丁。
顾不得那半截陷入地里的马车。更顾不得自己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形象。
他浑身肥肉颤抖着,手脚并用地挣扎起身。身体摇晃。踉跄着向村外逃去。他的脚步凌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尘土里。他用尽全身力气。跌跌撞撞地狂奔。嘴巴张开,发出无意义的嘶吼。只顾着向前跑。
其余的打手见状,哪里还敢有半分停留。他们从地上爬起来。争先恐后地跟在王大户身后。手中的棍棒早被遗弃。他们一个个屁滚尿流。
慌不择路。如同丧家之犬。他们相互推搡。跌跌撞撞。生怕落后一步。
灰尘漫天飞扬。遮蔽了他们狼狈的身影。他们沿着来时的土路,一路狂奔。跑出仙长村。他们的尖叫声。他们的恐慌。迅速传遍了青石镇。
传遍了周边乡里。林玄的强大。林玄的恐怖。被他们添油加醋地渲染得淋漓尽致。
林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王大户那肥胖的身体。像一只受惊的野猪。在土路上越跑越远。他轻轻一挥手。动作随意。
“咔嚓。”
几声轻微的响动传来。那些将打手固定住的土柱。瞬间崩裂。泥土方块化作松散的泥土。失去了粘性。被困的家丁身体一软。瞬间从土柱上摔落下来。他们发出几声惊叫。
但这份自由。并未带来丝毫喜悦。他们己吓得魂不附体。身体本能地缩成一团。眼中充斥着未散去的惊恐。他们甚至不等林玄驱赶。
不等林玄有任何动作。便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身体颤抖着。头也不回地向村外逃去。他们跑得比王大户还快。生怕林玄反悔。再把他们固定起来。
村口的村民们。目睹了这神迹般的一幕。他们最初是呆滞。随后是难以置信的寂静。接着。一阵低低的私语声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仙长……仙长显灵了!”一名老妇人双手合十。颤抖着低语。
“这……这是神仙手段啊!”一个青年人揉了揉眼睛。呼吸急促。
寂静被打破。一种巨大的狂喜。一种被强大力量守护的安心感。迅速在村民们心中蔓延。他们互相看了看。眼神中充满了激动。
紧接着。震天的欢呼声。如同山洪爆发。席卷了整个村庄。
“仙长神威无敌!”
“恭送仙长!”
“仙长保佑!仙长万岁!”
数百道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在山谷中反复回荡。村民们举起双手。向着林玄的方向挥舞。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写满了对林玄发自内心的敬畏与爱戴。那声音中。带着浓烈的崇拜。带着对未来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