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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玲玲把手机贴在胸口，感受着那份震动带来的微妙触感。顾思远发来的照片里，咖啡杯边缘有个小小的缺口，杯底压着半张被浸湿的餐巾纸，上面隐约可见蓝色圆珠笔写着的菜单编号。这些细节让她莫名安心——仿佛透过屏幕能闻到那股混合着咖啡香和油烟气的独特气息。
她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她翻出抽屉里那本许久未用的素描本，小心地临摹起照片里的构图。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画到咖啡杯的缺口时，她特意加重了笔触，又在旁边标注："04:23 值班咖啡"。
这个举动让她自己都怔住了。上一次这样记录生活碎片是什么时候？小学写诗的日子早己被上课，学习淹没，而现在，她居然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重拾这种习惯。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条语音消息，她点开后立刻把听筒贴近耳朵。
"其实..."顾思远的声音里带着电流般的杂音，背景有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我刚把盐当糖撒进咖啡里了。"他突然压低声音，"别告诉总厨，我偷偷倒了重泡的。"
方玲玲噗嗤笑出声，连忙捂住嘴。这个时间点，整栋教室楼静得能听见水管里流水声。她长按话筒键，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发出一声带笑的轻叹。
对方在看到我的回复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回了过来：“笑了？那就值了。”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其中蕴含的意思却让人不禁深思。
在这短暂的停顿之后，对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又补充道：“你笑起来应该很好看。”这句话就像是一阵轻柔的春风，轻轻地吹拂过我的耳畔，带来了一丝温暖和愉悦。
窗外传来环卫车作业的声响，天边泛起蟹壳青。方玲玲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和这个厨师聊到快天亮。更可怕的是，她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像喝多了咖啡般精神亢奋。
"你该睡会儿了。"顾思远仿佛会读心术，"五点不是还有早自习？"
"嗯。"她终于按下语音键，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也找时间休息。"话说出口才觉得太过亲密，急忙补了句，"颠勺很费手腕的。"
发完她就后悔了——这话简首像某种笨拙的调情。但顾思远的回复很快化解了尴尬："遵命，监狱大人，明天给你看我的独家手腕保养秘方。"
晨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时，方玲玲正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她蜷缩着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各种荒诞的画面：顾思远的手腕应该很有力，虎口可能有道烫伤的旧疤；他泡咖啡时小指会不会微微；他说的那个阁楼天窗，是不是也像自己老家那样积着灰...
闹钟响起时，她正梦见自己站在厨房里，而顾思远穿着围裙在讲台上讲解《赤壁赋》。这个荒谬的梦境让她醒来时还带着笑意，首到看见镜子里自己浮肿的双眼。
方玲玲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哗哗地流着。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把脸埋进水中。水的凉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她并没有立刻抬起头来，而是让水在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都冲走似的。
过了一会儿，方玲玲终于抬起头来，用毛巾擦干了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有些红肿，脸上还挂着几滴水珠。她摇了摇头，想要甩掉那些恼人的想法，然后拿起牙刷准备刷牙。
然而，当她拿起牙刷的那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奇怪。她的手不自觉地模仿着顾思远曾经描述过的“打蛋手势”，就好像他此刻正站在她身边，手把手地教她一样。方玲玲的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连忙停下动作，试图让自己恢复正常。
她挤了一些牙膏在牙刷上，却又想起顾思远说过后厨统一用的薄荷味牙膏“凉得像嚼青花椒”。她不禁笑了笑，这个比喻还真是形象啊。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说的话呢？
方玲玲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出脑海。她开始认真地刷牙，尽量不去想顾思远。可是，那些回忆却像潮水一样不断地涌上心头，让她无法集中精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