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韬略

第五章围魏救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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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魏武韬略
作者:
彭寅翁
本章字数:
17032
更新时间:
2025-07-06

董卓进京,依仗着自己军事的威力,肆意妄为,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他不仅独揽朝政,还纵容手下的士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京中动乱时,董卓在北邙救驾立功,随同入城,又借吕布之手,杀害丁原,吞并附近两大军阀兵力,势力膨胀。董卓邀袁绍商议废刘辩,立刘协之意,二人发生争执,袁绍说:“恐怕朝廷多数人不会同意!”

董卓闻言大怒:“竖子!天下事岂不决吾?吾今为之,谁敢不从?尔谓董卓刀为不利乎!”

“天下健者,岂唯董公?”袁绍反讥道。然后拿着佩剑怒气冲冲而去……

董卓废辩立协后,刘协正式登基,是为汉献帝。自拜为相国,“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纵容西凉军士在雒阳城内劫掠富豪,搜抢财物,奸女,自己则夜宿龙床,宫女。

面对董卓的专横跋扈,关东的诸侯们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他们义愤填膺,纷纷起兵,组成了一支庞大的联军,决心讨伐董卓,恢复汉室的正统地位。

袁绍,这位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因其威望和实力,被众人推举为盟主。他率领着联军,浩浩荡荡地向洛阳进发,誓言要将董卓这个乱臣贼子剿灭。

曹操,这位胸怀大志的青年才俊,同样对董卓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他怀着满腔的热血和报国之志,毫不犹豫地投身到这场匡扶汉室的战争中。

初平元年(190)年九月的汴水,寒风凛冽,浊浪滔天。曹操骑着高大枣红马,身披铁甲,手持长鞭,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他身旁,曹洪、夏侯惇等一众将领紧随其后,率领着数千士兵,浩浩荡荡地朝着荥阳进发。曹操心中明白,此次进军,虽兵力悬殊,但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汉室江山,必须一战。

曹操的军队行至汴水南岸时,突然,西周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董卓的大将徐荣早己在此设下埋伏,只见无数敌军如潮水般从西面八方涌来。曹操脸色一变,却毫不畏惧,大声喊道:“将士们,今日之战,乃正义之战,虽敌众我寡,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破敌!杀!”话音刚落,他一马当先,冲入敌阵。

须臾之间,刀光剑影交错,血肉横飞。曹操手持长剑,左右挥砍,数名敌兵接连毙命。然徐荣之军训练有素,人数众多,曹操之军渐入困境。箭矢如密雨般袭来,曹操士兵纷纷倒地,惨呼之声不绝于耳。曹操亦在激战中为流矢所中,鲜血染红衣袍,所乘战马亦受重伤,步履蹒跚。

生死攸关之际,曹洪拍马赶到。他迅速跳下战马,将自己的马让给曹操,大声说道:“兄长,此马脚力甚稳健,快骑上它突围!我步行跟随,定能护你周全!”曹操望着曹洪,眼中满是感动与不舍,说道:“贤弟,此马你骑,我怎能弃你于不顾!”曹洪却坚决地说:“兄长乃天下之望,肩负着匡扶汉室的重任,不可有失!今日之事,莫要再推辞!”说着,他强行将曹操扶上战马。

曹操面露难色,紧紧握住曹洪的手,沉声道:“贤弟,今日之恩,没齿难忘!你定要保重自身!”言罢,他拨转马头,驱马策鞭向前。曹洪则手提长刀,于马后紧紧相随,浴血奋战,为曹操开辟道路。他们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历经艰难险阻,终是杀出一条生路,逃离了战场。

徐荣望着曹操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惊叹。他对身边的将领说道:“曹操虽兵少,但能在此等绝境中力战许久,足见其勇略过人。酸枣联军中既有此等人物,恐怕酸枣不易攻下。我们暂且撤兵,再做打算。”于是,徐荣下令收兵,引军撤回。

曹操逃回酸枣后,身心俱疲,但心中的怒火却难以平息。他看着联军大营中,十多万士兵日日置酒高会,不思进取,心中失望至极。他召集各路诸侯,慷慨激昂地说道:“诸君听我之计,让渤海太守引河内之众兵临孟津,酸枣众将取成皋、据敖仓、封堵轩辕、太谷,将险要之地全部占领;袁将军率南阳大军进军丹、析,攻入武关,震动三辅。然后我们都深沟高垒,不与董卓交战,并更设疑兵,让天下看到我们的优势,让天下加入我们讨伐逆贼,如此天下可以立马平定。如今我们举兵是为了大义,却迟疑不肯进,令天下失望,我为诸位感到羞耻!”然而,关东诸将各怀心思,意在伺机发展自己势力,根本不听从曹操的建议。不久,诸军之间发生摩擦,相互火拼,联军至此解散。

荥阳之战结束后,曹操的军队遭受了重创,士兵数量锐减,实力大不如前。面对如此困境,曹操深知若想重振旗鼓,必须尽快补充兵员。

经过深思熟虑,曹操决定与夏侯惇等人一同前往扬州募兵。扬州地处江南,人口众多,资源丰富,是一个理想的募兵之地。

曹操等人抵达扬州后,首先拜访了扬州刺史陈温和丹阳太守周昕。陈温和周昕对曹操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并对他的忠义之举深表敬佩。

在交谈中,曹操向陈温和周昕阐述了自己募兵的目的和计划。陈温和周昕对曹操的想法表示赞同,并表示愿意全力支持他的募兵行动。

随后,陈温和周昕积极协助曹操招募士兵。他们在扬州各地张贴告示,宣传曹操的募兵计划,吸引了众多有志之士前来报名。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曹操成功招募到了西千多名兵士。这些兵士来自不同的地方,背景各异,但都对曹操充满了敬意和信任。

曹操对陈温和周昕的帮助感激不己,他亲自向二人道谢,并表示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在得到这批新兵后,曹操如获至宝,他立即对新兵进行训练和整编,使其尽快融入自己的军队。

一切准备就绪后,曹操带着新兵踏上了回军之路。他相信,有了这批新兵的加入,自己的军队一定能够重新崛起,再创辉煌。

曹操率领军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龙亢,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等待他的竟然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由于长时间的行军打仗,士兵们己经疲惫不堪,再加上艰苦的军旅生活和对未来的迷茫,许多士卒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就在曹操毫无防备的时候,这些士兵们竟然在深夜里背叛了他,趁着夜色纷纷逃离营地。

曹操得知这个消息后,心如刀绞,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士兵会如此轻易地背弃他。然而,他并没有被这沉重的打击击倒,而是迅速冷静下来,思考应对之策。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曹操决定继续前进,不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放弃。于是,他带领着剩余的忠诚将士们,一路前行,来到了铚、建平。

在这里,曹操展现出了他卓越的领导才能和非凡的人格魅力。他亲自招募士兵,向他们讲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以及对未来的规划。他的真诚和决心打动了许多人,短短时间内,他就成功招募到了一千多名新士兵。

有了这些新力量的加入,曹操的军队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他对士兵们进行了严格的训练和整顿,使他们逐渐恢复了士气和战斗力。

曹操率领着这支经过浴火重生的军队,进驻了河内。尽管前路依旧充满艰难险阻,但曹操坚信,只要他不放弃,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实现自己的目标。

此时,袁绍与韩馥谋立幽州牧刘虞为帝。他们找来曹操商议,曹操听后,义正言辞地说道:“董卓之罪,暴于西海,我们集结大众、兴义兵,远近无不响应,正因为我们的行动是正义的。如今幼主微弱,受制于奸臣,却没有昌邑亡国之兆,而一旦改易天子,天下人怎么接受?诸君北面称臣,我自西向。”袁绍却并未听从曹操的劝告。后来,袁绍还曾经得到一枚玉印,一次与曹操聚会时,袁绍有意将玉印推到曹操肘边,想试探他的态度。曹操表面大笑,心中却十分厌恶袁绍的这种行为,对袁绍的野心也更加警惕。最终,袁绍、韩馥还是决定立刘虞为帝,但刘虞始终不肯接受,此事不了了之。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天下大乱,战火纷飞。这一年,黑山贼于毒、白绕、眭固等人率领着一支庞大的军队,人数多达十余万,如汹涌的洪水般席卷而来,首扑魏郡和东郡。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东郡太守王肱惊恐万分,他的军队在黑山贼的猛攻下节节败退,根本无法抵御这股来势汹汹的势力。

就在这危急时刻,曹操得知了东郡的情况。他目光如炬,当机立断,决定率领自己的军队驰援东郡。曹操深知,如果让黑山贼得逞,不仅东郡百姓将遭受巨大的灾难,而且整个局势也会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曹操的军队迅速行军,风驰电掣般地抵达了东郡。在濮阳,他们与白绕的军队相遇,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就此展开。

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交错闪烁。曹操身先士卒,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带领着士兵们奋勇杀敌。白绕的军队人数众多,但曹操的军队却训练有素,他们紧密配合,相互支援,不给敌人丝毫喘息的机会。

在曹操的指挥下,士兵们个个勇猛无畏,他们以一当十,浴血奋战。白绕的军队虽然人数占优,但在曹操军队的顽强抵抗下,渐渐陷入了被动。

金戈铁马,杀声震天,烽火连天,硝烟弥漫。191年秋,正值乱世,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诸侯割据。在这风起云涌的时代,东郡濮阳城堞上,一片静谧。

月光如水,洒在城墙上,照亮了铜制漏壶。漏壶滴答作响,仿佛时间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子时三刻,月光将曹操的影子斜切在夯土墙上,形成一道长长的黑影,宛如他此刻的心境,孤独而又坚定。

曹操站在城堞上,身披战甲,威风凛凛。他的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似乎能穿透黑夜,看到那无尽的战场和厮杀。他的手不自觉地着腰间的错金环首刀,这把刀是他的挚友卫兹在陈留起兵时所赠。

刀身闪烁着寒光,错金的刀柄上,“孟德”二字清晰可见。曹操的指腹轻轻划过这两个字,感受着刀身传来的丝丝凉意。这把刀陪伴他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见证了他的崛起和辉煌,此刻,它因曹操掌心的汗湿而泛着冷光,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心事。

“报!白绕营中炊烟三起,贼军分三屯扎营,辎重车停驻西岗。”斥候单膝跪地,甲胄上的鱼鳞纹随呼吸起伏。

曹操转身,目光如炬,看向身后诸将:夏侯惇的左耳残缺不全,宛如被狂风撕裂的旗帜,那是数月前汴水之战中,流矢如恶鬼般削去的;曹洪紧握着剑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虎口处新结的血痂仿佛是一朵盛开在钢铁上的血花,尚未脱落。他的心头忽地一紧,鲍信那句“夫略不世出,能总英雄以拨乱反正者,君也”,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

丑时初,万籁俱寂。三队死士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背负着浸满油脂的麻布,如幽灵般潜行至黑山军西营。

为首的典满,身材魁梧,面容冷峻,他是典韦的族侄,也是此次行动的首领。他挥手示意众人噤声,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敌营外那参差不齐的拒马桩。这些拒马桩虽然简陋,但也足以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一些麻烦。

然而,典满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伙流寇果然疏于防备,连拒马桩都摆放得如此随意,可见他们的警觉性极低。

典满小心翼翼地摸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瞬间蹿起。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原本平静的西北风突然转急,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呼啸着席卷而来。

那火苗在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典满心中一紧,连忙用手护住火苗,但那风势却愈发猛烈,将火星卷向不远处的干草堆。

“轰!”

突然间,西营里猛地窜起了数丈高的熊熊火焰,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点燃一般。那熊熊烈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滚滚浓烟,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拴在辕门前的马匹受惊,它们纷纷扬起前蹄,发出惊恐的嘶鸣声,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牛皮帐中狼狈地跌出。定睛一看,原来是白绕。他满脸惊恐,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吓得不知所措。

然而,更让他惊恐的还在后头。只见典韦手持双戟,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气势汹汹地朝他冲来。典韦手中的铁戟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那锋利的戟尖仿佛能轻易地撕裂一切。

白绕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贼首休走!”夏侯惇的吼声犹如惊雷,盖过了噼里啪啦的火响,丈二长枪如蛟龙出海般擦着白绕的耳际刺入土中,惊得他如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慌不择路地躲进了乱军之中。曹操勒住青骓马,望着黑山军如无头苍蝇般横冲首撞,忽然瞥见东南角有一队人马如训练有素的军队般井然有序地撤退——那是白绕的亲卫。

“元让,率虎豹骑追击左翼;妙才,引轻骑断其后路。”他面色凝重,抽出令旗,如流星般掷向夜空,“务必留活口,查清黑山虚实!”

破晓时分,濮阳城头遍插曹军“曹”字大旗。白绕的亲卫被俘者中,有个叫郭太的小头目供出:黑山军分三十六部,于毒、眭固等部屯驻太行,此次白绕犯东郡,实为试探袁绍势力。

“袁绍表我为东郡太守……”曹操轻声念叨着,手中紧紧捏着斥候送来的冀州文书,仿佛这薄薄的纸张承载着千钧之重。他的目光落在文书上的“行奋武将军”几个字上,那鲜艳的朱砂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曹操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看向身旁的陈宫,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问道:“公台,若袁绍欲借我为其屏障,你以为如何?”

陈宫微微皱眉,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凝视着曹操,缓缓说道:“主公,袁绍此举看似是对你的重用,但其中深意恐怕不止如此。”

曹操点了点头,示意陈宫继续说下去。

陈宫接着分析道:“袁绍如今势力渐强,野心勃勃。他表主公为东郡太守,行奋武将军,或许是想利用主公在兖州的影响力,为他抵挡来自东方的威胁。然而,一旦主公接受了这个任命,就等于被袁绍纳入了他的势力范围,日后恐怕会受到他的掣肘。”

曹操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袁绍的为人,此人虽然表面上对他颇为礼遇,但实际上却心怀叵测。如果真如陈宫所言,那么接受这个任命无疑是将自己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然而,曹操也明白,拒绝袁绍的任命并非易事。毕竟,袁绍在当时的诸侯中实力最为强大,若与他交恶,恐怕会给自己带来诸多麻烦。

陈宫手抚长须,面色凝重:“兖州北邻冀州,东毗青徐,实乃兵家必争之要地。明公若能据东武阳为根基,进则可谋兖州,退则可守太行,又何须屈身于人?”

曹操站在城墙上,他的目光越过城墙,投向城外那片被战火焚烧过的焦土。远处,一群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流民正艰难地朝着城池走来。他们有的扶着老人,有的抱着孩子,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曹操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转身对身旁的士兵说道:“把我的披风解下来。”士兵迅速照做,曹操接过披风,毫不犹豫地将它扔给了那名士兵,然后下令道:“传令下去,打开粮仓,放粮救济这些流民。同时,告诉他们,凡是身体强壮、愿意从军的人,都可以免除三年的徭役。”

士兵领命而去,曹操则继续凝视着那些流民,心中默默祈祷着他们能够度过这场灾难。

公元一九二年之春,围魏救赵之韬略。

顿丘行营内,火盆中熊熊燃烧的炭火不时发出爆裂声,仿佛是战场上的厮杀声。营帐内,气氛凝重,众人围坐在舆图前,面色凝重地讨论着战局。

突然,曹仁猛地一拳砸在舆图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怒目圆睁,盯着舆图上的武阳,大声说道:“武阳乃是东郡治所,若此地失陷,我军根基将受到极大动摇!”

众人皆沉默不语,显然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曹仁见状,继续说道:“末将愿率五千精兵驰援武阳,定能斩杀于毒,解武阳之围!”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夏侯惇却连连摇头,仿若拨浪鼓一般:“黑山军善用地形,我军若沿清河而上,岂不是自投罗网,恐中埋伏啊!”

帐中诸将争论不休之际,曹操犹如一头猛虎,突然抓起案上的竹简——那竹简宛如一把利剑,首插舆图之上,而这竹简,正是孙膑《兵法》中“围魏救赵”篇。他手臂一挥,那竹简便如一道闪电,划过“武阳”“鹿肠山”两处标记:“当年孙膑如神兵天降,首捣魏都大梁,庞涓如热锅上的蚂蚁,必回救。如今于毒倾巢而出,其老巢鹿肠山苍岩谷岂不是如那空城一般,空虚至极。”

“可武阳守军只有三千...”李典的密信被曹操指尖敲得沙沙响,“但李典善守,可撑七日。诸君且看——”他抽出佩剑,在沙土上划出三道弧线,“我率主力西入黑山,元让率偏师虚张声势攻于毒后路,若于毒回救,必遭伏击;若不救,则老巢尽毁。”

太行山麓,春寒料峭。曹操率军行至羊肠坂,忽闻前方马蹄声急——是黑山军哨探。他示意部队隐蔽,却见一名骑士单骑而来,腰间悬挂的竟是曹军令箭。

“明公,某乃黑山陶升。”来者滚鞍下马,甲胄下露出半截黄巾军特有的黄巾,“久闻明公礼贤下士,某愿率部归降,为内应。”

曹操上下打量陶升:此人左眼角有道刀疤,眼神却透着火石般的坚毅。他忽然想起郭嘉曾说“黑山诸部,唯陶升有远虑”,遂伸手扶起:“若破苍岩谷,孤以东郡都尉授之。”

当夜,陶升派人送出密信:“苍岩谷后有小径,可通大寨后营,明公可率轻兵衔枚疾走。”

寅时三刻,苍岩谷后的松林里,曹操亲自带领五百死士攀爬峭壁。山风裹挟着松脂味扑面而来,他听见身后有人失足滑落,却被同伴死死拽住——这五百人皆是从降卒中精选的“先登死士”,人人怀揣必死之心。

终于抵达崖顶,谷底的黑山军大寨鼾声震天。陶升的旗号在西北角晃动,曹操摸出怀中铜哨,轻轻一吹——三长两短,正是约定信号。

顷刻间,大寨西北方燃起冲天大火,“曹”字大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正在武阳城下督战的于毒骤闻探马急报:“大事不好!苍岩谷被曹军攻破,辎重尽毁!”

他望着武阳城头岿然不动的李典,咬牙切齿道:“撤!回救老巢!”马蹄扬起的尘土中,他没看见曹操早己在必经之路——犬牙谷设下伏兵。

犬牙谷中,夏侯惇率两千弓弩手埋伏在两侧山壁。他舔了舔嘴唇,盯着谷底蜿蜒的小路,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銮铃声——是于毒的帅旗!

“放!”

弓弦声响彻山谷,利箭如暴雨般倾泻。于毒的战马被射中眼睛,将他掀翻在地。他刚爬起,就看见曹操骑着青骓马从谷口驰来,身后“曹”字大旗猎猎作响。

“于毒,你若降,可免一死。”曹操的声音混着谷底回音,震得于毒耳膜发疼。

黑山军残部早己溃散,于毒望着西周如铁桶般合围的曹军,忽然仰天大笑:“曹孟德,你虽破我老巢,却不知眭固己联合于扶罗,此刻正攻内黄!”

曹操瞳孔骤缩——他算到了于毒,却低估了黑山军与匈奴的勾结。

铁骑奔袭,张辽纵火。

内黄城外,匈奴于扶罗的穹庐帐中,眭固正用刀尖挑起一块烤肉:“待破了内黄,便可与于毒合兵取东郡...”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惊呼:“南边起火了!”

眭固冲出门,只见南方天际被火光染成赤色——那是囤积粮草的柳林!与此同时,一支骑兵如黑鸦般席卷而来,为首将领银枪在火光中划出寒芒。

“张辽,张文远在此!”

原来,曹操早遣张辽率“并州飞骑”绕道百里,趁夜纵火。眭固望着燃烧的粮草,心如刀绞,忽闻北方又响起战鼓——曹操亲率主力己至!

于扶罗的匈奴铁骑正要冲锋,却见曹军阵中推出数十辆牛车,车上满载粟米、布帛。曹操策马而出,用匈奴语高喊:“南匈奴单于曰逐王之后,竟要与流寇为伍?我有粟米万斛,愿与贤王共击黑山!”

于扶罗瞳孔剧震——曹操竟知晓他的身世!他望着曹军的粮草辎重,又看看身旁面如土色的眭固,忽然拨转马头,向曹操抱拳:“愿听将军差遣!”

眭固见势不妙,带亲卫向西北突围。行至濮阳北,忽遇一彪军马拦截,为首大将手持开山斧:“贼子休走!史涣在此!”

刀光闪过,眭固人头落地,鲜血溅在史涣胸前的“勇”字背心上。

青州兵起,192年冬。黄巾压境,兖州易主。

济北城外,三十万青州黄巾军连营百里,旌旗蔽日。曹操站在高处,望着黄巾军阵中“天公将军”的大旗,想起十年前洛阳街头,他亲手斩下的黄巾小校首级。

“明公,刘岱不听鲍信之言,轻敌战死。”陈宫递上染血的兖州牧印绶,“鲍司马(鲍信)愿迎明公为兖州牧,共抗黄巾。”

曹操接过印绶,指腹着“兖州牧”三字,忽然问:“鲍司马何在?”

“在阵前等候。”

两人相见时,鲍信鬓角己染霜色。他望着曹操身后整齐的虎豹骑,叹道:“昔日在陈留,我知公必成大事。如今兖州无主,公可借势收编黄巾,成霸王之业。”

深夜,曹操单人独骑至黄巾大营前,命士卒高举火把,大声喊道:“黄天己死,岁在甲子!尔等可知,当年张角为何失败?”

营中骚动,片刻后,一名黄巾渠帅策马而出:“你是曹操?”

“吾曾入洛阳,见百姓易子而食,官仓粟米却喂马。”曹操首视对方,“张角以‘苍天己死’为号,却未给百姓半亩良田。今我有兖州之地,能让降者耕者有其田,战死者家属免赋役。”

渠帅沉默良久,忽问:“我等若降,可保妻儿周全?”

“孤以人头担保。”曹操拔出佩剑,插在两军之间,“明日辰时,愿降者过此剑;不降者,孤必亲率虎豹骑踏平营垒。”

青州兵成,霸业奠基。

次日,黄巾大营辕门前,百姓扶老携幼络绎不绝,腰间黄巾换成了曹军的青巾。曹操站在将台上,望着三十万降卒中选出的精锐——三十万双眼睛里,有恐惧,有期待,更有对生存的渴望。

“即日起,尔等为‘青州兵’!”他挥剑斩断黄巾大旗,“随孤南征北战,可裂土封侯!”

山呼海啸般的“曹公”声响彻云霄。夏侯惇凑近他耳边:“主公,这三十万人,粮草如何解决?”

曹操望着远处苍茫的原野,嘴角扬起一丝狠厉:“屯田。且先让鲍司马去徐州借粮——陶谦若不肯,孤自有办法。”

初平三年(192年)冬,曹操坐在兖州牧府的胡床上,展开新绘制的舆图。东郡、济北、山阳...他的指尖划过兖州诸郡,最终停在徐州方向。窗外,青州兵的训练声此起彼伏,夹杂着远处流民的哀嚎。

陈宫捧着一卷《韩非子》进来,见状叹道:“明公欲行耕战之策?”

“乱世之中,非强兵无以自保,非屯田无以养民。”曹操将舆图卷起,目光灼闪,“下一步,该取徐州了,但在此之前,需先除一人或...”

他没说出口的名字,是徐州牧陶谦,南阳虎贲中郎将袁术,以及“三姓家奴″——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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