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净云宗的忘川桥在暴雨中震颤，桥栏上的青铜烛台依次熄灭，唯有花挽月腰间的凝霜簪发出幽光。谢云舟的机械义肢己完全脱落，露出由灵脉光丝编织的手臂，那些光丝正顺着他的脖颈向心脏蔓延。
「白无常说往生镜只能回溯三次。」苏妄言握紧破碎的镜碎片，酒葫芦里的「间之酒」泛起血色涟漪，「这次若找不到共生契的解法，你可能永远变不回凡人。」
谢云舟摇头，指尖轻抚过花挽月后颈的莲花印记：「十七世了，我终于明白初代仙尊的真正用意。」他望向镜渊深处的青铜古镜，镜面突然浮现出千年前的血契仪式——年轻的花挽月挥剑斩断镜魂使的灵脉，却在剑刃碎裂时，两人的血液同时渗入镜渊。
「共生契不是诅咒，是钥匙。」谢云舟的灵脉光丝与镜面共鸣，古镜裂痕中渗出金色血液，「镜渊是初代仙尊用自己的灵脉铸造的「记忆保险箱」，而我们的血，是打开它的密码。」
苏妄言的司命纹突然亮起，他看见无数片段在镜中闪过：敦煌画工的血墨、玛雅祭司的眼泪、亚特兰蒂斯的反物质能量，所有这些都指向镜渊核心的某个神秘存在。「等等......」他按住眉心，「镜渊里封存的不是灵脉裂痕，是初代仙尊的......」
话音未落，天空中降下九道数据雷，每道闪电都缠绕着二进制符文。白无常的虚影被雷光照亮，他的往生镜碎成齑粉：「天庭发现了镜渊的秘密！他们要在记忆被揭露前销毁一切！」
花挽月的凝霜簪自动化作黑焰长剑，她挥剑劈开一道数据雷，却见剑刃上倒映出自己前世的脸——那是初代仙尊座下最虔诚的弟子，正含着泪将镜魂使推入镜渊。「原来我才是第一个背叛者......」她的声音混着雷声，「是我亲手把他封进了完美的牢笼。」
谢云舟的灵脉光丝突然缠上花挽月的手腕，光丝与她的魔神血脉产生剧烈共鸣，竟在两人之间形成记忆通道。花挽月被迫看见十七世轮回的真相：每一世她都会以不同身份封印他，每一世他都在临终前对她微笑，说「下一世，我们一定能找到答案」。
「别说了！」花挽月挥剑斩断光丝，黑焰却在触及谢云舟的瞬间化作蝴蝶，「我不需要完美的容器，我只要......」她的声音哽咽，「只要那个会在镜渊刻卦象、会偷喝我的沉水香、会为凡人执念拼命的傻子。」
苏妄言突然将所有镜碎片按在谢云舟胸口，司命纹与镜魂碎片共振，爆发出刺目金光。镜渊水面升起巨型全息影像，显示初代仙尊将鸿蒙鼎碎片分别植入三人心脏：「当镜碎成三，天道必乱；当三魂归一，灵脉永存。」
数据雷再次劈落，这次正中镜渊核心。青铜古镜应声而碎，露出里面悬浮的金色球体——那是初代仙尊用自己的灵脉封存的「凡人记忆核心」。谢云舟的灵脉光丝本能地缠绕球体，却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哀鸣。
「那是......」苏妄言瞳孔收缩，「所有被天道删除的不完美记忆，愤怒、痛苦、遗憾......它们被压缩成了毁灭灵脉的炸弹。」
花挽月突然想起敦煌壁画中初代仙尊的留言：「灵脉的天敌不是破坏，是遗忘。」她望向谢云舟逐渐透明的身体，终于明白他的使命——不是成为容器，而是成为引信。
「用你的灵脉化身体当桥梁。」她抓住谢云舟的手，将黑焰注入他的心脏，「我来点燃记忆核心，苏妄言负责用司命纹引导记忆洪流，我们要让天道听见凡人的声音。」
苏妄言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灵脉光核：「记得在玛雅金字塔我说的吗？不完美才能缝合裂痕。」他的司命纹化作巨大的漏斗，「这次，就让所有被删除的记忆，淹没这天庭的虚伪完美！」
谢云舟的灵脉光丝刺入记忆核心，金色球体开始膨胀，数据雷在它面前如同儿戏。花挽月吻过他的眉心，将凝霜簪刺入自己的魔神印记：「十七世轮回，终于等到了这天。」
当记忆核心爆炸的瞬间，花挽月看见谢云舟对她笑了，那笑容与千年前镜魂使的笑容重叠。漫天的记忆碎片中，她听见无数凡人的声音：母亲的摇篮曲、匠人锤打的叮当声、孩子第一次叫「妈妈」的奶音......
白无常的声音从废墟中传来：「天庭的南天门塌了......但灵脉云显示，圣殿骑士在敦煌启动了黑洞核心。」
苏妄言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司命纹正在吸收记忆洪流：「谢云舟的灵脉化身体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在三天内找到鸿蒙鼎残片。」
花挽月拾起谢云舟残留的灵脉光丝，光丝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枚金色莲子：「三星堆的青铜神树，或许能让他......」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岭南市集的喧嚣。本该被雷劫摧毁的村落，此刻正亮起无数灯火——凡人在为他们祈福，用最朴素的念力，织就对抗天道的屏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