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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德双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看向正在记录案情的女警，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那个……这次做精神鉴定，能不能……能不能也顺便在医院给我和女儿做个亲子鉴定啊？他都骂我女儿十几年野种了，要是能有这么一份证明，我这离婚不是能更有点底气嘛。”她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颤意，可那眼神中却又有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仿佛下定了无论如何都要改变现状的决心。
女警手中的笔猛地顿住，她缓缓抬眼，目光首首地望向贾德双，只见贾德双眼底燃烧着愤怒与希望交织的火苗。女警神色凝重，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道：“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安排，这确实是非常重要的证据。”说完，她转头朝着同事使了个眼色。
两名男警员心领神会，迅速上前，一左一右紧紧架住林光华的胳膊，往外拖拽。林光华却还不老实，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身子胡乱扭动着，酒气混合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一股脑地喷溅在警车玻璃上，“你们凭啥抓我！放开我！”
“我不去！我没病！”婆婆像是突然发了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两只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地抠住门框，那模样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老蜘蛛。两名警员好言相劝了半天，可她根本不为所动。无奈之下，警员只能强行架起她的胳膊，费力地往外带。
这时候，老人突然眼睛一翻，眼白完全露了出来，紧接着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嚎叫，那声音如同夜枭啼鸣，让人毛骨悚然。女警却一脸冷静，大声打断她：“别在这儿装病抗拒调查，这样只会让后果更严重！”
林贾斐被这混乱的场面吓得不轻，她紧紧地攥着母亲的衣角，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小白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钻进她的外套，小身子在里面微微颤抖着，似乎也感受到了现场紧张而恐怖的气氛。
警车缓缓驶进医院，午后的阳光正好，明晃晃地透过门诊楼的玻璃幕墙，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斑，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影。两名警员架着仍在拼命挣扎的婆婆，往精神科的方向走去。老人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那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里肆意回荡，惊得石阶上正悠闲啄食的麻雀“扑棱棱”一下子全飞了起来。
“这边请。”女警抬手示意林光华和林贾斐往检验科走。林光华脚下打着趔趄，整个人醉醺醺的，酒气在炽热的阳光下蒸腾，竟好似化成了一层淡淡的白雾，将他笼罩其中。贾德双静静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金属椅面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透过衣物传递着温热。她目光柔和地望着女儿怀里的小白，小猫正惬意地眯着眼打盹儿，尾巴尖轻轻地扫过林贾斐的衣角，仿佛在安抚着主人。
采血室里，百叶窗将阳光过滤成碎金般的光线，零零散散地洒落在室内。当针头刺入皮肤的那一刻，林贾斐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小白却像是被什么惊醒了一般，“唰”地一下睁圆了眼睛，两只爪子“啪”地搭在她的手背上，似乎在给小主人加油打气。女警静静地站在一旁，执法记录仪的红灯在明亮的日光下微微闪烁，那微弱的光芒映照着林光华不自然的侧脸，他眼神闪躲，脸上透着一丝心虚。
走廊尽头，婆婆的哭喊一阵阵地传来，和护士推着治疗车发出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混合着空气中浓浓的消毒水味，共同编织成这无比清晰的现实。贾德双摸出手机，翻看着之前录制的录像，画面里林光华挥拳时那现实的阴影、婆婆恶意伸脚绊倒人的动作，在这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刺痛着她的心。
她抬起头，望向检验科门口的电子屏，上面显示着亲子鉴定报告需两小时才能出来，而精神鉴定的流程正在登记中。阳光透过窗棂，暖暖地落在她的膝头，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披风。这时，小白忽然轻盈地跳了下来，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琥珀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走廊尽头“禁止吸烟”的绿色标识，那一瞬间，就像一枚终于落下的定心丸，让贾德双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