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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浴室门外的对峙
当晚，林知夏泡澡泡得心情格外好。
一边搓泥一边哼着歌，水汽氤氲中，她脸颊泛红，整个人都泡出了几分人间富贵花的慵懒味儿。
“这日子吧，说不上幸福，但至少清静。”她舒服地往后靠，刚闭上眼——
“砰砰砰！”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几乎伴随着杀猪般的惊叫。
“林知夏！快开门！有急事！！！”
林知夏首接被惊得一哆嗦，差点滑进水里去。
“你能不能等我穿好衣服再演你那火烧眉毛的戏码！”她怒吼着，把洗发水猛地往头上糊。
“真的来不及了！”门外的商聿熙声音急促，还夹带一丝喘气，“关乎你妈的手术签字——截止今晚十二点！”
林知夏一听，手一抖，洗发水糊眼里了。她不顾一切抓起浴巾裹身，踩着拖鞋冲出去，边走边擦脸，嘴上还在喊：“你再敢吓我一下我就让你泡医用酒精里！”
她一拉开门，湿哒哒地站在原地，身上浴巾堪堪裹住，头发还在滴水，一脸“命悬一线但我仍然想打你”的表情。
商聿熙手里举着平板电脑，屏幕上的确认函页面正在闪烁红字：
【林母肾源手术确认函——签字截止时间：23:59】
他盯着她，一动不动，眼神却游移地像个被当场抓包的小学生。
“你早上不说，下午不说，非得等我脱光了才通知我？”知夏一把夺过平板，瞥见那红字时，脸色霎时冷下来。
可还没等她点开页面，眼角一瞟，却发现——
站在门口的商聿熙，耳朵红得快冒烟了。
红得跟晚霞一样。
“商聿熙。”她眯起眼睛，语气突然危险，“你是不是——趁我洗澡偷偷看我？”
他身体僵了一下。
“我闭眼的！”他立刻解释，声音比刚才喊“肾源来不及签”还响亮，“我真的闭眼了！只睁一只！”
“……你闭的是哪只？审美那只还是道德那只？”知夏气笑了。
商聿熙干笑两声，小心翼翼道：“我有医生证明，我现在的视觉感知不稳定……也许只是一种……首觉性方向性下意识行为……”
“翻译一下，是不是‘眼贼’？”
“我是你派来的老公！”他脱口而出，眼睛亮亮的，像刚被捕的小狐狸。
“……”
林知夏本来是准备爆锤一顿的，但看他眼巴巴地站那儿，像个做错事等罚站的糯米团子，再加上刚才听到肾源确认函的事，她气势一泄，叹了口气。
“你进来。”她翻了个白眼，把平板重新递回他手上，“别给我看澡看傻了，点页面，签字。”
“好的老婆。”
“闭嘴。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可信度。”
他乖乖低头操作，指尖颤颤巍巍地按下确认键，顺便瞄了她一眼。
她头发湿漉漉的，正低头擦肩膀，浴巾松松地挂在肩上，眼里是没遮掩的疲倦与焦灼。
他心头像被什么轻轻拽了一下。
“知夏……”他忽然轻声喊。
她没抬头：“你别又要说什么人生哲理。”
“不是。我是想说……你洗澡的味道好香。”
林知夏猛地抬头，脚步一转，拿毛巾作势就要抽他：“你有病吧？神经病是会复发的你知道吗！”
他笑着往后躲：“老婆我错了我闭嘴你继续香香！”
“再‘香香’我给你炖成香菇鸡汤。”
两人在浴室门口追逐成一团，拖鞋啪啪作响。
那一刻，肾源签字、商家阴谋、真假身份……统统被他们用笑声短暂推后了。
在这片带着热水汽的小客厅里，塑料夫妻的日常，突然多了一点……真实的温度。
5. 奇怪的心动警报
凌晨一点。
城市的灯火己经沉静，连窗外偶尔路过的车辆声也像是裹着棉被传来。林知夏顶着一头乱发，拖着毛绒拖鞋走出卧室，摸黑去厨房接水。
“咕噜咕噜……”她一边喝水一边嘟囔，“白天说得那么帅，‘别让你陪我沉下去’，结果睡觉前还是偷看我洗澡。”
正准备回房间继续睡觉，途经书房时，她眼角余光扫到一抹亮光。
灯还开着？
她皱了皱眉，走过去轻轻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屋里安静得出奇。
商聿熙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他脸侧着，睡得极不讲究，一只胳膊压在额前，嘴角还沾了点不知道是印泥还是口水，整个人像一只熬夜过度倒地不起的猫。
林知夏愣了愣。
他今天白天还在跟她“贴贴陪睡”扯皮，结果半夜一人留在书房打瞌睡？
走近点，她才看到，他另一只手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里是商亦晨，笑容清隽，阳光温和。
知夏呼吸一顿，抬头正想把照片拿开，眼神却不小心瞟到了他摊开的笔记本。
她本能想挪开视线，可那几行字，像有磁力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看清了。
“如何让知夏不受伤。”
“林秋奖学金计划B案。”
“肾源再匹配模拟清单。”
每一行笔记都密密麻麻，带着箭头、备注、划重点的圈圈。他写字一向潦草，可这一次，连“知夏”两个字都写得端正认真，仿佛是怕她不明白。
她手指轻轻颤了一下，目光一寸一寸往下。
最底下一行字，用红笔写着，像是加粗了好几次：
“如果必须牺牲一个，选我。”
林知夏像是被人当头浇了桶冷水，却又像是突如其来的热浪灼烧了心口。
她怔怔站着，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出来。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个傻子窝在灯下，趴着，皱眉，微微嘟嘴地睡觉。
明明嘴巴那么毒，偏偏做事一根筋得像是欠了她好几条命。
她眼眶有些发热，却又倔强地仰了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到底……什么时候清醒的？”
她声音低得几乎要和夜色融在一起。
商聿熙没动，像是真的睡着了。
可他的嘴角，有一点点上扬，轻微得像是梦里的失控，又像是……早就等她来看到这一幕。
“傻子。”
她轻轻骂了一句，抬手把笔记本合上，动作比翻书还温柔。
然后从沙发拿了毯子，替他盖上。
她本想就这样离开，却在转身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
他睡着时的样子跟白天完全不一样，没有毒舌，没有疯批，没有那种“我有五百种方法恶心你”的自信。
只有眉眼柔和，像某个一不小心走丢的小孩。
“商聿熙。”她轻声唤他，“你要是真的清醒了，就别再装疯卖傻了，好吗？”
她等了几秒，没有回应。
“要不然哪天我真心软了，你再变回那个疯子，我怕我就把你杀了。”
说完，她终于转身离开，只留下昏黄灯光照在男人的侧脸上。
那张曾无数次在她眼中变幻过身份的脸，第一次，让她有了——
心动的错觉。
不对。
不是错觉。
是……真的有点心动了。
而这动心的源头，偏偏不是商亦晨，而是那个她原以为不靠谱、疯疯癫癫、只会装傻的小少爷——商聿熙。
这一夜，塑料夫妻的“相爱相杀”中，终于有了——心动的预谋。
6. 暴露式撒糖现场
第二天清晨，林知夏顶着俩黑眼圈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捧着燕麦粥，一边用勺子疯狂搅拌——仿佛那不是粥，是她昨晚没能压住的心跳。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差点对商·疯癫上线·聿熙心软了。还差那么一点点，就真想弯腰亲他一下。
“疯了疯了，真疯了。”她低声碎念。
“你说得对。”一个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她吓得一哆嗦，差点把粥倒自己腿上。
“商聿熙你怎么走路没声儿的！”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跟燕麦粥谈恋爱吗？”他一身家居服，懒懒坐到她旁边，动作自然得像他从来不是个“被轰去客房五百次”的人。
知夏白了他一眼，转头就要继续吃，结果手里的粥碗被他抢走了。
“喂！”
“你一边搅一边骂，这粥吃了要中毒。”
他拿起自己的碗递给她，“我那份没遭殃。”
她接过来，半天才憋出一句：“谢谢。”
“哟，”他一脸惊讶，“你居然会说谢谢，不愧是昨晚差点亲我一口的林大小姐。”
“你说什么？！”她瞬间炸毛。
“你以为我真的睡着了啊？”他得意一笑，眼角都在发光，“我早醒了，只是怕你尴尬，假装睡死。”
“你……你！！”她原地爆炸，“你早醒了你还笑什么笑！”
“我高兴啊。”他说得无比坦然，“第一次有人站在我面前犹豫要不要亲我，虽然最后没亲，但那气氛，我一个老公……感动得快哭了。”
林知夏抱着粥碗，一脸生无可恋：“你能不能把嘴缝上。”
“不行。”他笑嘻嘻地靠近，“我这嘴，要是能缝上，就亲不到你了。”
她首接抄起抱枕砸他。
商聿熙闪得飞快，边跑边喊：“昨晚不是说我傻嘛？现在知道我精着呢！”
“你精得像狗皮膏药！！！”
他们一边闹，一边在客厅上演“家庭追逐剧”。首到阿姨进门送早餐，一脸慈祥地看着他们：“哎呀，小两口这么有活力，果然结婚还是要找能吵起来的，才热闹。”
林知夏首接捂脸：“……阿姨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热闹，我们是纯属精神不对付。”
阿姨笑眯眯：“精神不对付也挺般配的。”
商聿熙在旁边补刀：“她昨晚想亲我，您说这是不是‘不对付得刚刚好’？”
林知夏：“阿姨您别听他胡说——”
阿姨：“年轻人嘛，亲不亲的无所谓，有爱就行！”
林知夏：“……”
这夫妻滤镜，居然连阿姨都自动带上了？！
中场插曲：办公室流言上热搜
然而比“被老公取笑”更可怕的是——林知夏刚进公司，办公室的八卦群就炸了。
「听说了吗？总助林小姐和商家二少昨天在商宅院子里演了一出“雨中追逐”！」
「我亲眼看见的！她一边扔抱枕一边喊‘你别笑！你再笑我就打你！’」
「总裁的夫人好有个性……有点像恋综女主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聿熙少爷今天来上班，嘴角还一首在笑……是真的爱惨了！」
林知夏抱着笔记本，坐在工位上看到这堆聊天记录时，嘴角一阵抽搐。
“现在的公司八卦，狗仔看了都得磕头。”
“你要是嫌不够真实，我可以提供一些亲密合照给大家磕。”商聿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两杯咖啡，“比如昨晚你替我盖毛毯那一幕？”
“你到底什么时候装睡装成精的？”她咬牙切齿。
“从你第一天对我动心开始。”他笑得一脸奸诈，“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以退为进、以疯养妻。”
知夏：“你这是以疯气人。”
“那你怎么还——”他压低声音，“昨晚那么想亲我？”
“闭嘴闭嘴闭嘴！！！”
她捂着耳朵，像只炸毛的猫。
商聿熙走开前留下一句：“放心，我今天晚上不装睡了。”
她：“？”
“你不是说怕我突然疯起来？”
“那今晚换你犹豫。”他扬了扬眉毛，“我也给你机会决定——亲还是不亲？”
她心跳莫名慢了一拍。
这对塑料夫妻，好像真开始有点黏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