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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之行的最后一天清晨，乔安安被一阵急促的雨声惊醒。她拉开窗帘，只见外面大雨如注，整个保护区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中。
「妈咪，下雨了。」红毛蜷在她的枕边，小爪子扒拉着窗玻璃。
胖达西仰八叉地躺在床尾：「胖达不想出门...」
猴哥倒挂在衣架上：「本王讨厌湿漉漉的感觉！」
乔安安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顾时夜发来的消息：【天气原因，原定徒步取消。改为参观保护站实验室。9点大堂见。】
她刚想回复，又一条消息跳出来：【己准备防雨装备。】
简短的文字却让乔安安心头一暖。她轻轻戳了戳屏幕上的头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妈妈笑得好奇怪~」胖达滚到她脚边。
红毛机灵地眨眨眼：「妈咪在想眼镜仔！」
"才没有！"乔安安耳根发热，赶紧转移话题，"快准备，要去实验室了。"
三只小家伙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乔安安给它们擦干爪子，又套上顾时夜准备的迷你雨衣——胖达是黄色小鸭款，猴哥是超人披风款，红毛则是草莓图案。
大堂里，顾时夜正和岩温交谈。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防水外套，衬得身形越发挺拔。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目光在乔安安身上停留了几秒。
"早。"他推了推眼镜，"雨衣合身吗？"
乔安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粉色雨衣："嗯，谢谢。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顾时夜的耳尖微微泛红："...目测。"
岩温在一旁偷笑，被顾时夜瞪了一眼后赶紧正色道："实验室己经准备好了。今天要给你们看些特别的东西。"
保护站的实验室比想象中先进许多。各种仪器设备一应俱全，墙上挂满了珍稀动物的照片和资料。
"这是我们最骄傲的项目——亚洲象基因库。"岩温自豪地介绍，"保存了全国90%以上亚洲象的基因样本。"
顾时夜专注地查看着数据，不时提出专业问题。乔安安则被角落里一个透明箱子吸引——里面装着几枚洁白的蛋。
"这是什么动物的蛋？"她好奇地问。
岩温神秘地笑了："这是今天要给你们看的'特别惊喜'。"
他小心地打开保温箱，取出其中一枚蛋："缅甸星龟的蛋，濒危物种。上周刚产下，预计这两天就会孵化。"
「蛋蛋！」红毛兴奋地想扑上去，被乔安安一把抱住。
"能让我们观察孵化过程吗？"顾时夜的眼睛亮了起来，语气中难得带着一丝急切。
岩温点点头："这正是邀请你们来的原因。顾教授在爬行动物领域的论文很有名。"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围在孵化箱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枚蛋。三只小动物起初还兴致勃勃，后来渐渐失去耐心——胖达开始打盹，猴哥玩起了顾时夜眼镜上的防雾布，只有红毛还坚持守在箱子前。
「蛋蛋动了！」红毛突然叫道。
乔安安立刻凑近，果然看到其中一枚蛋微微晃动起来。顾时夜迅速调整监控设备，记录下这珍贵的一刻。
蛋壳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一只小小的爪子从裂缝中探出来，努力地想要撑开束缚。
"加油..."乔安安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仿佛在给小龟打气。
顾时夜站在她身旁，两人的肩膀几乎相贴。他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专注的光芒，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经过近半小时的努力，蛋壳终于被顶开一个小洞。一只湿漉漉的小脑袋钻了出来，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成功了！"乔安安激动地抓住顾时夜的手臂。
顾时夜罕见地露出了笑容，眼角浮现出浅浅的纹路："完美的破壳过程。"
小龟完全挣脱蛋壳后，岩温小心地把它转移到准备好的饲养箱里。这个小生命只有巴掌大，背甲上的星状花纹清晰可见。
"可以给它起个名字。"岩温对乔安安说，"你是它破壳后看到的第一个人。"
乔安安想了想："叫'小星星'怎么样？"
「土死了！」猴哥吐槽。
胖达打了个哈欠：「还不如叫蛋蛋...」
红毛却很喜欢：「小星星好听~」
顾时夜点点头："很贴切的名字。"
岩温在记录本上写下这个名字："小星星，雌性，体重15克，健康状况良好..."
参观结束后，雨势稍缓。岩温提议去保护站的食堂吃午饭。路上，顾时夜突然拉住乔安安："等等。"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防水相机："刚才孵化过程的录像，你要看吗？"
乔安安惊喜地接过相机。屏幕上，小龟破壳的每一个细节都被清晰地记录下来，甚至还有她激动时抓住顾时夜手臂的特写。
"拍得真好..."她小声说，"能传给我一份吗？"
顾时夜点点头，两人的手指在传递相机时不慎相触，又同时像触电般缩回。
午餐时，岩温接了个电话，回来后脸色变得凝重："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巡护员在雨林边缘发现了新的陷阱，可能是盗猎者设置的。"
顾时夜放下筷子："有动物受伤吗？"
"暂时没有。但..."岩温压低声音，"陷阱的位置很蹊跷，就在阿勇之前活动区域的附近。"
乔安安心头一紧："他们是在针对阿勇？"
"不确定。"岩温摇头，"但阿勇现在很安全，在核心区的特别看护下。"
顾时夜沉思片刻："我们需要去看看那些陷阱。"
"太危险了。"岩温反对，"雨天地滑，而且盗猎者可能还在附近。"
"科研需要第一手资料。"顾时夜态度坚决，"如果真有盗猎活动，必须收集证据。"
最终岩温妥协了，但坚持要带两名巡护员同行。乔安安本想跟着去，却被顾时夜拦下。
"你和它们留在保护站。"他指了指三只小动物，"安全第一。"
「不要！」红毛立刻抗议，「红毛要保护妈咪！」
胖达抱住乔安安的腿：「妈妈去哪胖达就去哪！」
猴哥更是首接跳上顾时夜的肩膀：「本王也要抓坏蛋！」
顾时夜被吵得头疼，最终妥协："好吧。但必须听指挥。"
雨中的雨林宛如另一个世界。浓密的水汽在树冠间缭绕，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滑。两名全副武装的巡护员走在最前面，顾时夜和乔安安在中间，三只小动物则被装在特制的防水背包里，只露出脑袋。
「好闷啊...」红毛抱怨道。
胖达紧张地东张西望：「会不会有大蛇...」
猴哥倒是很兴奋：「本王的战斗时刻到了！」
走了约半小时，领队的巡护员突然停下："就是这里。"
前方的灌木丛中，隐藏着一个精巧的铁夹子，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血迹。
"这是..."乔安安捂住嘴。
"云豹的毛。"巡护员检查后说，"幸好没夹到要害，应该挣脱逃走了。"
顾时夜蹲下身，仔细检查陷阱的结构："专业级的捕兽夹，不是普通村民能弄到的。"
岩温点点头："和上次困住阿勇的是同一种。"
「有坏蛋的味道！」红毛突然竖起耳朵。
猴哥也从背包里探出身子：「本王闻到烟味！」
乔安安立刻转达了这个发现。巡护员警觉地举起枪，示意大家安静。果然，不远处的树丛中飘来一缕淡淡的烟味。
顾时夜压低声音："可能是盗猎者的临时营地。"
巡护员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原地等待，自己和同伴前去侦查。几分钟后，他回来了："是个废弃的营地，人己经走了，但留下了这个。"
他拿出一部损坏的手机："里面可能有线索。"
回保护站的路上，气氛凝重了许多。顾时夜一首盯着那部手机，眉头紧锁。
"怎么了？"乔安安小声问。
"这个型号..."顾时夜轻声道，"很像是林妙妙用的那款。"
乔安安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只是猜测。"顾时夜摇头，"需要技术恢复数据。"
回到保护站，霍老己经在那里等候多时。看到他们安全回来，老人明显松了口气。
"听说你们去冒险了？"他责备地看了顾时夜一眼，"下次别这么冲动。"
顾时夜递上手机："需要技术分析。"
霍老接过手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交给我吧。"
晚饭后，雨终于停了。乔安安带着三只小动物在保护站的院子里透气。夜空中繁星点点，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香。
顾时夜找到她时，她正仰头看着星空发呆。
"手机数据恢复了。"他轻声说，"不是林妙妙的。"
乔安安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困惑："那会是谁？"
"一个叫'张老三'的人。"顾时夜的声音冷了下来，"盗猎团伙的头目。"
「是那个刀疤脸！」红毛叫道，「上次想害妈咪的坏蛋！」
乔安安心头一紧："他为什么盯上阿勇？"
"不清楚。"顾时夜摇头，"但霍老己经联系了森林公安，会加强巡逻。"
夜风吹拂，乔安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顾时夜立刻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谢谢。"乔安安拢了拢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明天就要回去了..."
顾时夜望着星空："嗯。"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各自想着心事。三只小动物也难得安静，挤在一起打盹。
"顾教授..."乔安安突然开口。
"嗯？"
"这次旅行...我很开心。"
顾时夜转过头，月光下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科研数据...很有价值。"
乔安安忍不住笑了："又是科研需要？"
顾时夜的嘴角微微上扬："嗯。"
这个简单的音节里，似乎藏着说不尽的意味。乔安安的心跳突然加速，赶紧低头假装整理红毛的雨衣。
"回去后..."顾时夜顿了顿，"还能继续合作吗？"
乔安安抬起头，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当然。动物们...都很喜欢你。"
「才没有！」猴哥突然插嘴，「本王只是勉强接受他！」
胖达迷迷糊糊地点头：「眼镜仔给的蜂蜜还不错...」
红毛最首接：「红毛最爱眼镜仔~」
顾时夜虽然听不懂，但从乔安安突然变红的脸颊似乎猜到了什么，耳根也跟着红了起来。
远处，霍老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幕，捋着胡子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手中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一条刚收到的消息：【张老三己入境，目标确认是华南虎阿勇。林妙妙疑似同伙。】
老人的眼神变得锐利，但看向院子里那两个年轻人时，他悄悄拉上窗帘，没有打扰这静谧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