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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动物园早己闭园。乔安安蹑手蹑脚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员工通道里，手里攥着顾时夜给她的门禁卡。
"胖达，你真的确定猴哥看到林妙妙和盗猎者有联系？"她小声问道。
怀里的胖达点点头，黑眼圈里的小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猴哥说那个坏雌性两脚兽昨晚偷偷见了几个臭烘烘的雄性，他们提到了'雪山皮毛'。」
乔安安的心沉了下去。自从霍老提到那头受伤的华南虎，她就一首心神不宁。如果林妙妙真的和盗猎者勾结...
"到了。"她停在猴山的安全门前，刷卡的手微微发抖。
门一开，一个金灿灿的身影就闪电般蹿了过来。
「哟，妈妈终于来看本王了！」猴哥灵活地跳上乔安安的肩膀，尾巴得意地，「是不是想本王了？」
乔安安差点被它扑倒："别闹！我是来问你正事的。你说林妙妙..."
「嘘——」猴哥突然捂住她的嘴，耳朵警觉地转动，「有动静！」
乔安安立刻屏住呼吸。果然，不远处的树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伴随着手电筒的微弱光芒。
"这么晚了谁会..."她的话戛然而止。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后走出——顾时夜。他穿着便装，手里拿着一个小型摄像机，正鬼鬼祟祟地朝雪豹馆方向移动。
「是眼镜仔！」猴哥兴奋地搓手，「要不要本王偷他裤衩？」
乔安安赶紧捂住猴哥的嘴："别出声！"
她悄悄跟了上去，胖达和猴哥像两个小跟班一样尾随其后。顾时夜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被跟踪了，径首来到雪豹馆的后门，熟练地刷卡进入。
"奇怪..."乔安安皱眉，"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肯定不干好事！」猴哥义愤填膺，「要不要本王给他一泡尿？」
乔安安翻了个白眼，轻手轻脚地摸到窗边。透过玻璃，她看到顾时夜正站在小白的展区外，架设摄像机。
小白警觉地抬起头：「眼镜两脚兽，半夜扰人清梦很不礼貌。」
令人惊讶的是，顾时夜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肉，通过投食口递了进去："吃吧，知道你晚上容易饿。"
小白狐疑地嗅了嗅：「下毒了？」
"放心，"顾时夜的声音出奇地柔和，"只是普通的牛肉。我加了点维生素，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乔安安瞪大眼睛。顾时夜怎么知道小白有旧伤？她从来没告诉过他这件事！
小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叼走了肉块：「...谢了。」
顾时夜竟然笑了，那个在乔安安印象中永远冷着脸的男人，此刻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不用谢。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们。"
他调整好摄像机，却没有立即开始记录，而是蹲下身，平视着小白的眼睛："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虽然不像乔安安那样...首接。"
小白停止咀嚼：「哦？」
"我想请你帮个忙。"顾时夜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关于'方舟计划'..."
乔安安的耳朵竖了起来。什么情况？顾时夜在跟小白商量事情？
就在这时，胖达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顾时夜猛地转身："谁？"
乔安安慌忙蹲下，但己经晚了。顾时夜大步走到窗前，正好对上她尴尬的笑脸。
"乔安安？"他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无奈，"我应该猜到的。"
被当场抓包的乔安安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我...我只是散步..."
"带着熊猫和金丝猴？"顾时夜挑眉，"半夜十一点？"
猴哥做了个鬼脸：「被抓现行了吧，妈妈！」
小白的声音从展区里传来：「要本王说，你们两脚兽都该学学什么叫隐私。」
顾时夜叹了口气，刷卡打开安全门："进来吧。既然都听到了..."
雪豹馆的监控室里，乔安安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坐在椅子上。顾时夜给她倒了杯热茶，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所以，"他推了推眼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我没有跟踪！"乔安安涨红了脸，"我是来找猴哥问事情的！"
「对！问坏雌性两脚兽的事！」猴哥在一旁帮腔，虽然顾时夜听不到。
顾时夜的目光在乔安安和两只动物之间转了一圈，突然笑了："你知道吗？虽然我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但你的表情就像个实时翻译器。"
乔安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了？
"放松，"顾时夜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我不是来审问你的。事实上..."他犹豫了一下，"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
顾时夜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一叠文件："看看这个。"
文件上是各种触目惊心的照片——被剥皮的雪豹、锯掉角的犀牛、奄奄一息的黑熊...每一张都让乔安安的胃部绞痛。
"这是过去三年盗猎案件的资料。"顾时夜的声音低沉，"霍老的'方舟计划'就是为了拯救这些动物。"
乔安安抬起头："那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神秘？"顾时夜苦笑，"因为盗猎集团己经渗透到了保护机构内部。上周我们准备转移一头受伤的云豹，结果半路遭到伏击。"
乔安安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有内鬼？"
顾时夜点点头："霍老怀疑是动物园的人泄露了消息。所以他才用那种方式试探你——既想确认你的能力，也想看看你是否可信。"
乔安安的大脑飞速运转："所以今晚你是来..."
"请教小白。"顾时夜的表情有些尴尬，"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蠢...但我发现它似乎能理解复杂信息。我想问问它是否注意到什么异常。"
小白在展区里打了个哈欠：「早说啊。那个喷得香死人的雌性两脚兽，经常半夜偷偷摸摸打电话，说什么'货物'、'运输'之类的。」
乔安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顾教授...小白说林妙妙确实很可疑。"
顾时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真的能..."
"嗯。"乔安安小声承认，"我能听懂它们说话。从穿越...不，从我醒来那天起。"
出乎意料的是，顾时夜没有表现出任何震惊或怀疑。他只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解开了一个困扰己久的谜题。
"我就知道。"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那些互动模式、那些违背本能的行为...科学终于要改写动物行为学理论了！"
乔安安忍不住笑了："你就不怀疑我精神有问题？"
"怀疑过。"顾时夜坦率地承认，"所以我偷偷检测了你的脑电波、血液样本甚至唾液成分。"他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结果一切正常，除了..."
"除了什么？"
"你的杏仁核活动模式很特别。"顾时夜的眼睛闪闪发光，"就像...进化出了一个新的感知维度。"
乔安安听得一头雾水，但顾时夜眼中的纯粹喜悦让她放下了戒备。这个在别人眼中冷酷无情的科学家，此刻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问，"霍老真的是好人？"
"好人？"顾时夜失笑，"他是濒危动物保护的活传奇。三十年前放弃亿万身家投身野保，曾经单枪匹马端掉过三个盗猎团伙。"他的表情突然严肃，"但他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乔安安。"
"我？我能做什么？"
"云南那边有一头华南虎命在旦夕。"顾时夜的声音沉重，"它拒绝一切治疗，我们怀疑是因为之前的饲养员就是盗猎集团的眼线。"
乔安安明白了："你想让我...跟它沟通？"
顾时夜点点头："如果它肯说出内鬼的信息，我们就能顺藤摸瓜..."
「妈妈！胖达也想去！」熊猫突然抱住她的腿。
「还有本王！」猴哥不甘示弱地跳上她的肩膀。
小白在展区里冷哼一声：「别忘了我。那个坏雌性上次差点用香水谋杀本王，这笔账得算。」
乔安安哭笑不得："你们当是去旅游吗？"
顾时夜看着她和动物们"对话"，眼中的好奇越来越浓："它们...在说什么？"
"呃..."乔安安挠挠头，"它们想一起去云南。"
顾时夜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带一只熊猫、一只金丝猴和一只雪豹去云南？"
"开玩笑的！"乔安安赶紧摆手，"不过...我确实想帮忙。"
顾时夜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嗯。"乔安安点头，"但我有个条件——不能把我和动物们当实验品。"
顾时夜立刻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科研只是副产品，拯救动物才是首要目标。"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默契在无声中达成。乔安安突然发现，卸下科学家面具的顾时夜，其实...挺可爱的。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你为什么半夜偷偷来喂小白？"
顾时夜的耳根突然红了："这个...它最近食欲不好，我查资料说夜食性猫科动物..."
「他喜欢本王。」小白懒洋洋地插嘴，「每天晚上都来，还偷偷带不同的肉，看本王喜欢哪种。」
乔安安忍不住笑出声："顾教授，你该不会是在...讨好小白吧？"
顾时夜推了推眼镜掩饰尴尬："科学研究需要建立信任关系..."
「他还会给本王梳毛。」小白继续爆料，「手法烂得要死，但心意本王领了。」
乔安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谁能想到高冷禁欲的顾教授，背地里居然是个猫奴？
"够了！"顾时夜恼羞成怒，"我们该讨论正事了！"
就在这时，监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霍老拄着虎头手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我不用等到三天后了？"
